第16章 瞭如指掌

【如此篤定，是料到了我會答應】

沈月寧笑著起身朝謝凌謫招招手，看著謝凌謫緩步走到她面前。

她輕輕地握住謝凌謫的雙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完謝凌謫如今的樣貌，這才帶著他在旁邊的沙發坐下。

沈月寧一坐下，就開始詢問謝凌謫的近況，話語間處處透露著關心和擔憂，“好多年沒見到你，都長這麼高了，但怎麼還是這麼瘦？這可不行。”

“是不是收養你的謝氏待你不好？要是過得不好就到奶奶這來，今時不同往日，奶奶現在還是能養得起你的。”

沈月寧說著說著，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的往事，抓著謝凌謫的手溫柔地拍了拍。

這一連串問題猛地朝謝凌謫砸過來，他回握住沈月寧的手，耐心的挨個回答，“沈奶奶，我在謝氏過得還行，養父母他們…還有大哥都對我挺好的。”

“對你好就行，要是對你不好，如今你馬上要嫁給穆封，有他和秦家給你撐腰，他們也不敢再對你不好。”沈月甯越說越哽咽。

她只要想到謝凌謫才那麼點大就被謝氏領養走，就忍不住要心疼，如果不是當時她的情況非常窘迫，也不至於讓他這麼小就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雖然她這些年也不是沒有打探過謝凌謫的情況，但都沒有得到具體的結果，只聽到一些謝氏並沒有苛責養子的風聲。

可沈月寧對他們這些大家族再瞭解不過，這些面子功夫做的一個賽一個的好，實際上還不知道會怎麼對待收養來的孩子。

更何況她今天才知道謝凌謫分化成了omega，而大家族對於omega向來都是當成聯姻的工具培養。

不過也幸好，幸好要和她家凌謫聯姻的是她孫子，不然換成別人，沈月寧都沒有辦法想象凌謫日後的生活。

“奶奶，我沒事的，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你的病有沒有好一些？”

謝凌謫不是很想回憶那些在謝家的生活，也不想惹得沈月寧更加傷心，索性直接換了個話題。

“好多了，已經好多了，我這幾年過得挺好的，哎呀，不提這些傷心事了。”

“你今天跟穆封回來見我，是不是已經決定好了？”沈月寧一手握著謝凌謫，一手抹去眼淚，不再提過去的那些事。

畢竟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還是眼下的生活更重要。

看來她得儘快去一趟秦家，把那個老頭子趕緊說服，瞧秦穆封跑過來求她幫忙的情況，秦家和謝氏的聯姻八成又給他給阻攔下來了。

這個臭老頭，就知道犟，犟了大半輩子，現在連孫子們的婚姻都要插手，真是不像話，還敢嫌棄她家凌謫。

“也沒有…”謝凌謫突然被問到有關秦穆封的問題，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

說起來，他和秦穆封的初次見面確實很抓馬。

“哦？看樣子，穆封那個小子還是單相思嘍？難怪他這麼著急忙慌地帶你回來見我，還耍無賴地叫我幫忙。”

沈月寧見到謝凌謫回答時猶豫的樣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的情況。

感情她孫子還沒把人追到手，難怪今天表現的這麼著急，怕不是要先將聯姻的事板上釘釘，把人娶到手再說。

“我知道秦家不同意聯姻，我也覺得我和秦穆封不太合適，其實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做這些。”謝凌謫提起這個，就會想到秦穆封這些天干的事。

追求他，找謝氏合作，帶他來見奶奶，以及想方設法讓秦家同意他們聯姻，這每一步都沒那麼容易，特別是說服秦家。

秦穆封好像特別努力，他步步為營，謀劃這一切竟然只為了能讓謝凌謫嫁給他。

謝凌謫實在想不通原因。

明明秦穆封有更好的選擇，何必如此強求。

但下一秒，沈月寧就給了他答案。

“怎麼會呢，你們哪裡不合適，哪裡不般配？你要知道有時候感情啊，它是不講道理的。”

沈月寧頓了頓，又說，“你永遠不知道它會在哪一刻降臨，說不定穆封見到你的第一眼，就一見鍾情了呢？”

一見鍾情。

這個說法倒是讓謝凌謫想到了秦穆封第一次送給他的花。

香檳玫瑰，花語是我只鍾情你一人。

但是一見鍾情的機率甚至比彩票中大獎的機率還要低。

說不定是因為資訊素，他們契合度這麼高，秦穆封容易受影響也很正常。

“我知道了，奶奶。”謝凌謫點點頭，反正他是肯定得嫁給秦穆封的，糾結這事也沒有必要。

沈月寧欣慰的笑了笑，開始細數她孫子還算好的地方，“其實穆封那個孩子也挺好的，就是在某方面隨了秦家人的犟，除此之外他還是不錯的。”

“又高又帥，還有錢，在生活上肯定不會委屈你，他要是結婚之後對你不好，你儘管來找我，奶奶給你撐腰！”

沈月寧這些年都沒能看著謝凌謫長大，這之後肯定不能再錯過，最起碼親眼看著他們結婚。

謝凌謫聽狀也勾起唇角，笑著說，“好，我一定會的，謝謝奶奶。”

沈月寧張開雙臂，像小時候抱謝凌謫那樣，緩緩給了謝凌謫一個溫暖的擁抱。

謝凌謫躬身回抱住沈月寧，他感受著沈月寧懷裡的溫度，不由的想起那些在福利院裡為數不多的歡樂時光。

“對了，要是你實在不願意，奶奶可以替你拿主意，咱們不嫁就不嫁，穆封那奶奶替你搞定。”沈月寧輕柔地拍著謝凌謫的後背，還像哄小寶寶那樣哄他。

謝凌謫沉默片刻，他回憶了一下秦穆封對他說過的話，最終還是做好決定，“…不用了奶奶，他…也還行。”

在秦穆封第五十二次在書房門口踱步的時候，謝凌謫終於從裡面開門出來。

剛走出書房，謝凌謫就差點猝不及防地撞上秦穆封的肩膀，他輕輕關上書房門，有些無語的說，“你在門口守著幹什麼？”

“沒守著，剛來，怎麼樣？奶奶和你聊什麼了？是不是對你很滿意？”秦穆封伸手抓住謝凌謫的手腕，把他帶到旁邊走廊上的落地窗前。

此刻正是早上九點左右，落地窗外，秋日的陽光正好，照耀在庭院裡假山前的水池上，泛著一片白色的波光。

“沒聊什麼，奶奶說她過年回一趟秦家，其他事再說。”謝凌謫從秦穆封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腕，視線落在水池裡的一隻小烏龜上。

“過年？那倒也還早，對了，你過年有什麼計劃嗎？”秦穆封順著謝凌謫的視線看去，也發現了那隻正曬太陽的小烏龜。

“應該是回謝家吧。”謝凌謫也沒有其他選擇，畢竟對於所有人來說，過年都是要回家過。

而他一直以來好像也就只有謝家是他名義上的家。

“謝家又沒什麼好回的，我知道他們對你不好，不如我們出去跨年吧，我帶你去滑雪怎麼樣。”

秦穆封笑著轉頭望向謝凌謫，側臉在陽光的照射下鍍了一層金邊。

謝凌謫和秦穆封對視一眼，就重新把視線放在伸懶腰的小烏龜上。

他沒回答，因為秦穆封就料定了他肯定會同意。

現在的秦穆封太瞭解他了，草莓，滑雪，不論是愛好還是需求，秦穆封都對他了如指掌。

乃至他一直以來最想要的東西，秦穆封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