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時間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過的。

如果不是他懷裡那個,總是痴痴看著她的孩子。

連續幾夜的噩夢,早就讓他精神崩潰了。

她還沒有離開,只是因為自己的丈夫沒有回來。

原本以為可以馬上見到自己的丈夫,然而卻被告知需要簽了眼前這一份檔案。

如果沒有鍾援朝提前和他溝通的話,也許這份檔案放在他的面前時,那一刻他就已經妥協。

她並不是不認識字。

檔案放在他的面前時,當中的那些熟悉的字眼,也就已經告知了他這一份檔案的嚴重性。

而且內容和鍾援朝提前和他溝通的內容八九不離十。

一旦簽下了這一份檔案,那麼也就意味著接下來不能對崔比爾進行起訴。

並且還有可能成為敲詐勒索的嫌疑人。

也就是說,這一份檔案一旦簽了之後,不但不能救她的丈夫,甚至還可能直接將她的丈夫順勢給送進去坐牢。

她原本覺得鍾援朝只是在嚇她,只是在讓她妥協。

讓她留下來可以跟鍾援朝他們站在一起,繼續對抗崔比爾。

可是這一份檔案讓他徹底害怕了。

他猶猶豫豫的,手裡拿著筆,正準備簽上自己的名字時,看見對面的男人雙手不自覺的激動的有些顫抖。

他突然將筆扔到檔案上面說道:"還是讓我先看看我男人吧!"

"看到他,他讓我籤我就籤!"

對面的男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即有點崩潰。

他感覺自己被女人給耍了。

但是這個時候又不能爆怒,外面還有人守著。

只能用威逼利誘,不能使用強硬手段。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看就這點小事讓你配合我,你都不願意。"

"那我又憑什麼相信你幫了你的忙之後你願意配合我呢?"

"哎,還是算了吧!"

"既然你不想看你的男人,那我也就幫不了你了。"

男人作勢起身要走。

他的動作稍微地放慢了一些,為的就是給女人一點反應的時間。

可是他的動作再慢也不能直接來慢動作吧,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女人都沒有叫住他。

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他也沒有辦法。

等到他拉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站在門外的鐘勝利。

鍾勝利現在對這群人沒有什麼好臉色。

而這個男人在看見鍾勝利的時候,也趕緊將手裡的檔案放進公文包當中。

鍾勝利問,"能麻煩你把剛才的那一份檔案給我看一看嗎?"

男人說,"你以為什麼東西都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嗎?"

"我告訴你,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還有,你們要辦事就趕緊辦事,辦完事早點滾。"

"別落在我手裡,要不然,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等這一行人離開之後。

鍾勝利立馬來到女人的身邊問,"剛才那份檔案你沒有簽字吧?"

女人咬著嘴唇狠狠的搖頭,聲音都在發抖,"我聽你們的話沒有簽字。"

"但是我真的能看到我的男人嗎?"

鍾勝利點點頭,"能的,你相信我!"

女人現在除了相信鍾勝利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

另一邊。

趙春娟一行人也剛剛收到訊息。

女人並沒有乖乖的配合在那份檔案上籤上字。

她手下法務團隊的代表叫,李洪願。

曾經也是體制當中的一位大佬在開放市場經濟之後退下來,專門替一些企業當法律顧問。

這樣的大佬一般手裡的人脈都十分驚人的。

不過這次的事情卻不是經他的手辦理。

當他得知,那個生病的孩子的母親,並沒有在檔案上簽字的時候,自信地對趙春娟說,"趙董,沒有必要執著於非要讓他在檔案上簽字。"

"這場官司就算打起來,我們的贏面佔了9成,沒必要浪費這種時間。"

"讓他們來就行了!"

趙春娟對李洪願還是非常客氣的,他認真的說道:"李老師,我不是擔心官司輸。"

"而是做夫妻倆借這件事情炒作,對我們吹比爾的品牌形象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後果。"

"如果不能將他們兩個人繩之以法的話,他們的犯罪成本會不會太低了?"

"那麼以後但凡是有人學他們這個樣子,碰到點事情就來碰瓷我們崔比爾!"

"再聯合一些不良商家和不良媒體造我們的謠。"

"那我們的生意還做不做呢?"

趙春娟其實自己心裡也虛了。

他知道那對夫妻背後站的是鍾援朝。

鍾援朝這個人手裡有幾個經典案例,他壓根兒不打沒把握的仗。

趙春娟現在不知道鍾援朝手裡有多少底牌。

如果,不能拿到最關鍵性證據的話,接下來倒黴的可能是自己。

還有就是,趙春娟這口氣多少有些咽不下去,特別是對方是鍾援朝的情況下。

不到萬不得已,她一定不會對鍾援朝下手,因為他不知道引起的後果是什麼。。

當然,如果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她還管什麼後果呢?多拉一個下水給自己墊背那都是賺。

趙春娟在心中權衡半天之後,對身邊的人命令道:"既然那個女人她不肯簽字,那就讓她男人吃點兒苦頭。"

"她不是想看她男人嗎?讓她看!"

三天後。

女人接到通知,可以進行探視。

終日以淚洗面的女人在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趕緊將自己的眼淚擦乾。

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她今天已經打算要好好跟自己的丈夫說一說,他們不告了。

回去吧,老老實實過日子,靠這手藝掙些錢,也能將這個孩子健康養大,不管她將來成什麼樣子,始終是他們的兒子。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什麼公平。

靠他們這樣螻蟻般的存在,想要跟強權作對,恐怕連自己的命都會搭進去。

她都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跟她的丈夫說。

然而,當她看到她丈夫的那一刻,還沒走近跟前的時候,就已經癱倒在地,哭得死去活來。

她丈夫的臉已經完全變形了,眼睛腫成一條縫,臉上全是淤青浸血。

但是他依舊坐在那裡,一點都沒有倒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