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著近在咫尺的院子,也捨不得離開放下嬌嬌的人,點頭:"好,我送妮妮進去。"

不知道,到時候,躺在地上不走,耍賴給她當伴侶成不成?

想是敢想,做是不敢做的。

在首領面前耍賴,和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沒什麼區別。

少年腳步緩慢,越是往院子裡走,越是小心翼翼。

想提前叫上一聲,被小姑娘阻止住。

怕她生氣,也不敢驚動首領和夫人,輕手輕腳的樣子倒是像做賊一樣。

走到了窗戶下,少年咬牙,格外白皙的小臉忍住不捨,可憐巴巴的收回覆在少女背上的手。

聲音壓低,悄悄道:“嬌嬌,你到家了。”

耳朵被輕揪了下,少年臉一熱,趕緊蹲下身子,讓她下來。

小姑娘從身上下來,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皺的小公主裙,瞅了他一眼。

“小哥哥,你想走了嗎?”

少年給她扯了下不規整的裙邊,“嗯,得走。”

“我得走了。”

雖然說是得走,小少年挪動的步子卻是緩慢至極。

聲音裡還能聽見幾分委屈不捨。

像是剛離窩的小狗,晶亮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瞅著。

離院門越來越近,少年才算收回視線,天人交戰的心思也收了回來。

還是算了,耍賴這招真是行不通。

眉頭緊蹙,思考著怎麼才能給小妮妮當伴侶。

小姑娘似笑非笑的瞅著少年往外走,等只差兩步距離快出門的時候。

蹭蹭跑過去,一扯,給少年扯了個踉蹌,差點撲她懷裡。

“妮妮...”

"爹爹,孃親,你們再不出來,我的伴侶就要跑啦。"

“孃親,我把伴侶拐回來啦。”

清脆的聲音響在院子裡,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屋裡鑽。

聽見這個鬧騰的小丫頭喊,凌知夢揉了揉眉心,在男人的腰上掐了把:“你姑娘也不知道隨誰,真鬧騰。”

“哦~”男人語調戲謔,在她光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難道隨我?"

外面的喊聲還在繼續,狼翼帶著興味的逗弄聲也在耳邊。

她深深反思了下。

好像...隨她?

行吧,只隨一點點,她是很乖的。

儘管臉上帶著嫌棄,她還是利索的下地。

去看看是誰家可憐的白菜敢娶她家小姑奶奶。

院子裡,少年緊盯著她,嘴巴微張,半晌才反應過來。

“妮...妮..你可別亂說..我會當真的。”

“我真的會當真的。”

小姑娘瞥了他一眼,踮腳戳他耳朵:“好好好,乖哦,你當真。”

她語調輕浮,少年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當真。

想跑走,獸皮裙被小姑娘捏著。

跑了就得裸奔,在丟人和花樣丟人面前。

少年選擇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耳朵,等小姑娘什麼時候放他走。

本就白皙的小少年,蹲在地上,不時抬起頭,黑溜溜的眼睛地帶著控訴。

奶兇奶兇的控訴著小姑娘的罪行。

“咔噠”一聲,屋門開啟。

少年身子一僵,眼睛瞪大,機械性的轉頭對著門口。

首領和首領夫人都在家?

他一陣緊張,蹭的恢復了狼身。

一個白色的小狼出現在空地上,巴巴的瞅著狼翼,恭敬道:“首領大人,夫人。”

“那個..我就是送妮妮回來,我先走..”

少年的聲音很奶,和人一樣乖。

狼翼點了頭,似笑非笑的瞅著妮妮。

這是你挑的?

妮妮對視。

對啊,對啊,我好不容易騙回來的,別嚇著他。

父女兩個的視線交流無聲,小少年被首領冷傲的樣子嚇得縮頭。

小爪子悄悄往後挪騰。

見父母都快把人嚇跑了,狼妮嘟嘴:“孃親,這是我伴侶,好不容易拐回來的。”

又說了一遍,小少年爪子一軟,差點趴地上。

...

少年恢復了清俊模樣,唇紅齒白,跟著幾人進了屋。

他這會才知道這個小妮子是認真的。

要不是顧忌著有大人,嘴角都能咧到耳根子上了。

嘴角壓不住的上翹,視線不受控制的往妮妮身上落。

小丫頭正欺負哥哥給她洗草莓,氣呼呼的一個小奶包。

咬牙,表示道:“我以後一定會對妮妮好的,一定不會欺負她。”

狼翼沒說話,看了他一眼。

好像是同情?

少年想撓頭,同情什麼?

落在小姑娘奶兇的臉上,臉頰微紅。

真可愛。

妮妮最可愛。

凌知夢勾唇一笑:“我們不擔心你會欺負她。”

“孃親怕她欺負你。”

小少年一愣,擺手道:“不能,妮妮可乖了。”

凌知夢見這個傻小子,噗嗤笑出聲。

這個小少年真的不錯,就是不知道誰家的小孩。

正巧,門被推開。

聽見動靜的狼家哥哥帶著伴侶都來了。

“弟弟?”

"阿姐。"

少年拘謹的站在幾個姐姐身前。

“我..我被妮妮拐回來了。”他聲音越來越低,解釋道。

凌知夢失笑,這小少年還真是拐回來的。

她在屋裡看見被小姑娘揪回來那一幕了。

掃了眼狼妮,對上她驕傲的明眸。

孃親,我厲害吧。

呃,厲害。

凌知夢偷偷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視線在屋裡掃了一圈。

她這些兒子女兒有出息,都知道拱一家的白菜。

行,她女兒懂事,知道當孃的有強迫症,把最後一顆白菜揪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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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安安穩穩,生活富足。

連重孫子都出生了。

小崽子個個活蹦亂跳。

還都挺孝順,知道抓螞蚱給她吃。

狼翼臉上掛了些皺紋,把小孫子貢獻出來的螞蚱穿成一串。

烤熟了,給凌知夢揪螞蚱腿吃。

凌知夢趁著沒人注意,悄悄鑽進他懷裡,張嘴等著他喂。

咂咂嘴,還挺香。

伸手揪一個腿,“呼,燙。”

胡亂吹了兩下,塞進狼翼的嘴裡,“香不香。”

狼翼在她指尖咬了下,“嗯,確實。”

這麼多年過去,狼翼還是能輕易撩撥他的心。

這一世,她雖然沒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可狼翼對她的疼愛無處不在。

細水長流的溫柔和寵溺充斥著她的生活。

各種焦慮,困苦,難過,不開心,都在狼翼的耐心裡化成灰燼,轉而開成鮮花回饋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