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公子過來二話不說就對唐若行了一禮,被先生提過的許公子開口。
“多謝小娘子割愛,許謀感激不盡,科考書本本就難尋,如今小娘子願意半價出售,真是解決的咱們得難題了。”
“是啊,太謝謝了。”
唐若被他們的熱情打的不知所措,她不會與人交往啊。他只是來拿錢的。
看著這幾人一臉興奮的樣子,唐若還是謙虛的說著不客氣並祝福他們能高中。
腦中隱約想起唐二當初得到書本時也是這般興奮,槐花鎮哪裡有這些書。這些書都是唐父用皮子和乾貨送人情給大姐才買回來的。
唐若的大姐唐玉嫁到了縣城的餘家,餘家開了一家茶樓,還算有點底蘊和人脈。
餘掌櫃中年喪妻託媒人打聽,李翠花買通媒婆相看唐玉,唐玉憑藉著美貌成功成為了餘家的繼氏。
這幾年在縣裡活得不錯,站穩腳跟後也不怎麼管孃家,也只會對唐二這個會讀書的弟弟上點心。
唐玉飛上枝頭李翠花拿不住她,唐父就拿東西做人情,這才託關係讓餘掌櫃從南方買來科考的書本,當然這錢也是唐家出的。
這書對於貧瘠的槐花鎮來說不就是稀有嗎?
也好在唐二很愛護從來不在書上批註,這才讓書看上去和新的一樣,沒讓人發現端倪。
“我一個姑娘家不會讀書,這書自然是要給需要的人,再說我是賣書,你們要感謝也是感謝先生的!”
幾人覺得這話有理,又紛紛感謝先生。
他們都是些普通人家的學子,自覺拿了書本藤抄,一本書價錢昂貴一般都是一篇一篇的抄寫,幾人還算聰明規劃好一人抄一篇到時候一起學習。
幾位公子沉浸在知識的海洋,唐若總算能跟老先生交談價錢。
老先生早就計劃好了,把冊子遞給唐若,唐若不識字讓先生自已決定就好。
“一共是八十二兩,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這本全詩集,這本書裡包含了好多名人的詩句與文章………”
老先生給唐若講解一二,唐若不在意什麼詩詞,關鍵是就這十幾本書就賣了八十二兩,還是半價出售。
怪不得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呢。
這不就是金子做得嗎?
拿了錢唐若像是還處在雲端,她狩獵和乾貨賺錢也不可能這麼賺錢,這書怕是大姐也出了力。
想到還坑了唐家一筆銀子心裡就尤為高興。
有錢了就不用緊著花,本來交了客棧房錢和醫館的銀子就剩十兩,還要修房子,她都做好準備要緊著花了,這下又寬裕了。
之前想買的也都提上日程,先去布莊買衣服,他們家一人就那幾套衣服,全是補丁不說還被李翠花幾人給撕了。
得置辦兩身行頭。
進入吳記布莊,布莊地處中心地帶,有兩間鋪面,算是個大店面。
店外擺著不少布匹都是些粗布適合平頭百姓,店內擺著貴些的棉布綢緞,槐花鎮也有不少富貴的人家。
“小娘子要什麼樣的款式?是要自已挑還是我給你介紹?”
掌櫃熱情招呼沒有因為唐若的服飾外貌就怠慢,作為服務業頂端的人物絲毫沒有一點歧視。
這樣的態度不怕他賺不了錢。
店內五顏六色,琳琅滿目的布匹看得人眼花繚亂,這要是她能早點覺醒何至於現在還穿著打補丁的衣服。
唐家幾人都穿著乾淨的衣服,李翠花每年要扯一匹布回來做衣裳,唐二和唐大的兒子還有兩身綢子衣裳。
而她這個賺錢的居然只是穿他們不要的,補丁打著補丁。
越想越氣,心裡也想豪氣一把。
“我想買幾身成衣。”
布匹價格昂貴,一匹粗布都要一兩銀子,棉布要三兩,綢緞五到幾十兩不等。
成衣的價格更貴,可她不會做衣服,只會粗糙縫補,縫得還跟蜈蚣一樣難看。
“成衣?”
掌櫃的只是詢問一下就帶著唐若去裡面,成衣的款式都掛在牆上。
“小娘子,咱們布莊的成衣不多,就這幾樣,您要哪種?”
牆上掛著幾樣款式,現在五月末要制夏衣,掛著的都是些女款,唐若倒是都能穿,只是這也不是農家穿的啊!
這些輕紗衣裙分明是閨閣小姐的衣著,她一個獵戶穿成這樣去打獵成何體統!
看出了唐若的猶豫掌櫃的開口。
“小娘子,咱這鎮子買成衣的不多,這些都是莊裡的繡娘們設計的款式,給那些閨閣小姐試穿的。”
唐若懂了,平頭百姓買布匹自已做價效比高一些,只有富貴人家才會讓繡娘準備。
可這就苦了唐若這樣不會做衣服的人了,要繡娘定做價格貴的離譜,她還沒有可以隨意揮霍的家底。
掌櫃看出了唐若的無奈,出了一個主意。
“小娘子這西街後面有個王婆婆做衣裳的手藝一絕,要不您扯兩匹佈讓她給您做。您要是嫌她手藝老氣,她兒媳婦女工也好,做得衣服也好看。”
唐若頹敗的眼神再次明亮起來。
“真的,她在哪呢?”
“這樣,現在也沒什麼客人,我讓店裡的夥計帶你過去。”
“那太謝謝您了。”
“嗨,哪裡的話,小娘子是要哪種布,我好給您挑。”
有人做唐若也放下心仔細挑選,她要打獵經常刮到衣服買太好的不划算,周鱘那孩子自然得買好的,他還小一匹布起碼能做四身衣裳。
“就給我來一匹粗布,兩匹棉布。要素花的。”
“好嘞!”
一下賣出三匹布掌櫃的很是高興,熱情的把布包起來遞給夥計,夥計抱著布匹帶唐若去找王婆婆。
鎮上的店鋪都開著沒什麼小販,不是趕集日下午街上沒什麼人。
越走越偏直到沒什麼店鋪,周圍都是些擁擠的院子。
“小哥,你們掌櫃給客人介紹裁縫,怎的不怕被搶生意?”
路上無聊唐若找了個話題。
小夥計大約十五六歲,長得瘦瘦小小,眼睛卻很明亮。
“小娘子有所不知,咱們掌櫃是出了名的良善。王婆婆的兒子早年也在咱們布莊做工,算是幾十年的老員工了,王大叔踏實肯幹做到了布莊的管事,掌櫃的也有心提拔他,尋常進貨都帶著他。
他賺了錢買了房娶妻生子又把老孃接過來生活,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誰知攤上了個不成器的弟弟。”
有八卦聽唐若來了興致。
“他弟弟怎麼了?”
小哥提起這人臉色都變了,一臉嫌棄。
“還能怎麼,沾上賭癮欠了賭坊一大筆銀子還不上,被人從縣裡拎過來找王大叔拿錢。
王婆婆早年喪夫獨自拉扯兩個兒子,對小兒子溺愛得緊,看他腿都被打斷了不忍心,逼著王大叔拿錢。
縣裡能和咱這一樣嗎?王大叔哪裡還得起這麼多錢,老太太以死相逼,王大叔沒有辦法只能向掌櫃借。”
“誰知那個畜牲知道家裡還不起錢,把家裡值錢的物件和錢財拿走跑路了,賭坊的人找不到人一氣之下把王大叔的腿給砍了。
王大叔做不了工了,兩個兒子也上不起學,本來王小河可會讀書了,現在只能在鎮上打零工。”
過了這麼久小夥計如今說起來還是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