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搬家我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居然想跟我合租,“我家倒是有空房間,不過我儘量幫你找房子吧,你一個女孩子,跟我住也不方便。”

“也行,先找找,這裡我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在她家洗了個澡後,她把她的外勤制服丟給我了,“你只能先穿穿這個了,我家可沒男人的衣服給你穿。”

好在孫小蕊的身材高挑,她的制服倒也不小,而且制服男女同款倒也能穿。

見她沒啥情緒上的波動,我起身告別,“我先回去了,今晚好好休息。”

剛準備進浴室的她停下腳步,“不坐會兒?”

“都快十二點了,我還是回去吧,明天還得上班。”

她抱著換洗的衣服站在浴室門口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於是出言安安慰,“歹徒已經被抓到,沒事了。”

“可我還是有點擔心,你知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可是警察啊,要怕也是歹徒怕你。”

“但我畢竟是個女孩子嘛。”

“那怎麼辦,我總歸是要回去睡覺的。”

“我這裡有空房間,要不你今晚將就一下?”

“這……”

我還在猶豫,她就走過來拖著我的胳膊,“別婆婆媽媽的了,我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扭捏幹嘛?”

僵持片刻,我還是決定留下來陪她。

剛經歷了被綁架這種事,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怕的。

孫小蕊去洗澡時,張福民打來一個電話詢問情況,聽說孫小蕊沒事並且情緒穩定後鬆了口氣。

讓我多陪陪孫小蕊後,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時,肚子突然開始‘咕咕’直叫。

我這才想起還沒有吃晚飯,而且還東跑西跑這麼久,體力早就消耗殆盡。

今天好像還是孫小蕊的生日來著,眼見這樣要過十二點了,我準備給她訂一個蛋糕。

好在這個時候許多蛋糕店還沒打烊,我在外賣軟體上加錢買了個生日蛋糕,一個小時後就能送達。

等孫小蕊從浴室出來,她一邊用毛巾擦拭頭髮,一邊將我往另一間房間裡帶,“今晚你就睡這兒吧,我等會兒拿被子給你鋪上,要是覺得冷就開空調,遙控器在床頭。”

看得出來房間裡一直沒人住,但依舊保持乾淨整潔,就是灰塵都很難見到。

待她將被子抱過來後,就自顧自地幫我鋪著床。

我則是靠在窗戶邊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不覺得餓嗎?”

“當然餓啦,等會兒我做點飯。”

“不用做飯,給你個驚喜。”

聽到驚喜,她回過頭來,“什麼驚喜?”

“說了還能是驚喜?”

她抿嘴一笑,“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榆木腦袋,不懂得浪漫驚喜的人。”

“瞧好吧。”

她幫我鋪好床後,攤出一隻手來,“驚喜呢?”

“還沒到。”

“不會是點的外賣吧?”孫小蕊嘟囔一聲。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點半的時候,大門的門鈴被按響。

就是這麼平常的門鈴聲,就把孫小蕊嚇了一跳。

我趕緊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去開門。”

門開啟後,外賣小哥將蛋糕交給了我,順帶給了我一束玫瑰花。

“我沒要這個啊?”

外賣小哥看了看單子,“是蛋糕店老闆娘送的,她的店搞活動。”

“行吧,謝謝。”

“祝您用餐愉快。”

待門關上後,孫小蕊湊了過來,“你還真點的外賣?”

話音剛落,她的目光就落到了我手中那束玫瑰上。

我能明顯看到她的嘴角壓不住地往上揚,臉頰也漸漸緋紅。

將蛋糕放在桌上後,我把玫瑰花遞給了她,“這是蛋糕店老闆送的。”

她將玫瑰接過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我知道。”

“等我把蠟燭插上,你來吹蠟燭吧,你這個生日也算是過得驚心動魄了。”

蛋糕不是很大,圓圓一層但足夠兩個人吃。

因為是趕工出來的,蛋糕店只是簡單的用奶油跟果醬在蛋糕表面做著裝飾。

“看起來有點寒酸。”我盯著這簡陋的蛋糕有些尷尬。

剛說完,她突然抱住了我。

這可把我嚇得一激靈,低頭一看她在懷中默默流淚。

“你……你這是幹嘛啊,過生日哭什麼……”

“我很感動。”她嘟嘟囔囔,“還沒人對我這麼好過。”

“不會吧,你父母……”

“我父母早就離婚了,他們現在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聞言,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父母離婚各自有了家庭,恐怕比被綁架留下的傷痕還要難以癒合。

好一會兒她才鬆開我,用手背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不說這個,我去找個瓶子將這些玫瑰花養起來,你先把蠟燭插上吧。”

“對了,你多少歲啊?”

“今天26。”

“OK。”

就算把所有蠟燭都插上也不夠26支,隨便插了幾根有個象徵意義就行。

不多時,孫小蕊拿著用塑膠瓶剪成的花瓶折返回來。

玫瑰花被她插在塑膠瓶內,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好看嗎?”

“挺好看的。”

“我去關燈。”看得出來她很是開心,三五幾步跑去將燈熄滅。

昏暗的燭光照映在我們臉上,孫小蕊雙手合十許願,隨後一口氣將蠟燭熄滅。

頓時,客廳內陷入黑暗。

我剛想起身去開燈,卻感覺嘴唇上如同蜻蜓點水般的溼潤溫暖一閃而過。

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到她起身跑去開燈。

燈光開啟,我茫然地盯著她。

想要問問剛才是怎麼回事,卻發現她那張絕美容顏更加紅潤,像是那熟透的紅蘋果。

這一刻我知道,有些問題還是不要去追究的那麼清楚。

但這種奇怪的氛圍著實憋得人難受,我倆時不時目光會碰撞到一起。

好像都想說些什麼,又把話咽回了肚子。

她默默回到我的身邊,雙手侷促地擺弄著蛋糕上的蠟燭,“切蛋糕。”

“哦。”我也才反應過來,拿起塑膠刀從蛋糕上切下來一塊兒放在了她的盤子裡,“生……生日快樂!”

“嗯……”她雙手端著盤子,低著頭沒有看我。

這讓我有些搞不懂了,她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