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迅速演變為最原始、最血腥的爪牙撕扯與力量角鬥!利爪撕裂甲殼,顎鉗剪斷筋骨,血肉橫飛,妖血如瀑,將整片澗谷染成一片粘稠的紫醬色。

山崩地裂,毒霧瀰漫,戰場宛如修羅地獄。

這場撼動山嶽的惡戰,足足持續了三日三夜!

澗底,擬形為石的蛇精屏息凝神,冰冷的豎瞳透過渾濁的河水,死死盯著上方慘烈的戰局,計算著每一分力量的消耗。

它的計劃已成功大半,現在,只需要等待那致命的一刻。

終於,在第三日黃昏,慘烈的平衡被打破!蜈蚣精憑藉更悠長的妖力積累和更厚重的防禦,抓住豹精一個力竭的破綻,巨大的顎鉗如同死神的鍘刀,帶著積蓄已久的恐怖力量,“咔嚓!”一聲,硬生生剪斷了豹精的脊骨!

“呃啊——!”

豹精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龐大的身軀瞬間癱軟。

然而,結丹大妖臨死的反撲同樣恐怖!它那同樣重傷的鱗尾蛇首,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爆發出最後的兇性,如同離弦之箭,狠狠噬向蜈蚣精因攻擊而暴露的左目!

“噗嗤!”

腥臭的黑血混合著眼球漿液爆開!蜈蚣精發出一聲淒厲到變形的尖嘯,龐大的身軀因劇痛而瘋狂扭動!

“卑……鄙……”

蜈蚣精僅存的九目因劇痛和狂怒閃爍著混亂的藍光,它踉蹌著後退,原本堅不可摧的甲殼此刻佈滿裂紋,如同即將碎裂的瓷器,尤其是被豹尾咬穿的關節處和失去眼球的左眼眶,黑血汩汩湧出,妖氣紊亂不堪。

劇痛與重傷讓它更加渴望血靈芝的力量!它不顧一切地撲向那近在咫尺的赤紅靈植,斷顎開合,發出模糊而貪婪的嘶鳴。

就是此刻!澗底那道沉寂已久的青影,動了!

如同積蓄萬年的毒箭離弦,蛇精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速度、所有的狠毒,凝聚在這致命一擊上!它的目標,並非蜈蚣精看似脆弱的複眼或傷口,而是豹精臨死反撲時,其蛇尾毒牙在蜈蚣精堅硬無比的頭顱甲殼上,硬生生撕裂開的一道細微卻致命的顱骨裂隙!

“咻——噗嗤!”

蛇精的毒牙精準得可怕,瞬間貫穿那道裂隙,深深刺入蜈蚣精的顱腦!更為陰險的神經毒素,如同冰寒的毒針,被蛇精瘋狂地灌注進去!這毒素不腐蝕血肉,卻能瞬間麻痺神經,凍結妖力運轉!

“嘶……你?!卑……鄙的……爬蟲!

找死………………”

蜈蚣精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僅存的九隻巨目中的藍光如同接觸不良的燈盞般瘋狂亂閃,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滔天怨毒!它萬萬沒想到,這隻看似微不足道的小蛇,竟敢在此時發動如此致命精準的偷襲,而且選擇的時機和位置,歹毒到了極致!

蛇精根本不答,一擊得手,毫不戀戰!它強韌的蛇尾如同鋼索,閃電般纏上蜈蚣精因麻痺而失去力量防護的下顎關節,用盡全身妖力,狠狠一絞一撕!

“咔啦——嚓!!!”

令人頭皮發麻的筋骨斷裂聲爆響!蜈蚣精那巨大的、蘊含著恐怖咬合力的下顎,竟被硬生生連筋帶骨撕扯下來!黑血如同決堤的洪水,噴濺而出,瞬間染黑了方圓數十丈的地面!

“嗷嗷嗷——!!!”

無法形容的劇痛和屈辱讓蜈蚣精徹底瘋狂,僅存的妖力伴隨著悲憤到極點的尖嘯轟然爆發,震得千丈崖壁轟隆隆崩塌!它僅存的九目死死鎖定那捲向血靈芝的青影,怨毒的聲音如同詛咒,穿透山岩:

“竊寶的雜碎……待本君……養愈歸來……吾必屠盡汝族!寸草不留!!”

話音未落,它百足瘋狂掘動,龐大的身軀撞開崩塌的巨石,帶著沖天的怨氣與流淌不息的黑血,硬生生鑽入地脈深處,消失不見。

滲入岩脈的毒血發出嘶嘶的腐蝕聲,如同惡鬼的哭泣。

蛇精心中警兆狂鳴,它深知蜈蚣精臨走的誓言絕非虛言。它強忍著妖丹的悸動,蛇尾一卷,將那株散發著誘人赤光的百年血靈芝連根拔起,毫不猶豫地囫圇吞入腹中!

“轟——!!!”

狂暴到無法想象的靈氣瞬間在它體內炸開!區區瑞變中期的妖丹如何承受得了這百年靈植的精華?妖丹劇顫,表面瞬間佈滿裂痕,彷彿下一刻就要徹底崩碎!巨大的痛苦席捲全身,但與之相伴的,是境界壁壘被硬生生衝破的轟鳴!

瑞變中期……結丹初期!

強行突破帶來的撕裂感幾乎讓它昏厥,但它不敢有絲毫停留。

蜈蚣精那怨毒的咆哮彷彿還在耳邊迴盪。蛇精強提剛剛暴漲卻極不穩定的妖力,龐大的身軀猛地炸開澗底濁水,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光,不顧一切地竄入奔騰的暗河,順流亡命狂遁!

身後,大地深處傳來沉悶如雷的隆隆震響,那是蜈蚣精在抽取靈脈之力療傷時發出的憤怒咆哮,如同追魂的喪鐘:

“小賊……別讓本君…………找到你……否則……天涯海角……吾必誅之!!”

血靈芝被徹底煉化後,蛇精修為直抵結丹中期。

然蜈蚣精未死,蛇精自忖不敵,決意蟄伏避禍。遂潛回長亭縣地界,原因無他,一是因此地僻遠貧瘠,無靈脈引大妖覬覦,二是雖有灰狼、兔精二妖,於結丹中期的蛇精而言已不足為懼。

蛇精暗忖:彼等若不犯我,何必徒惹爭端?

然蛇精及至舊地,方知灰狼精早殞命於凡人圍剿。

而深山裡竟立起一座兔仙廟,香火繚繞間,百姓正叩拜當年助戰的兔精。

更奇者,那兔仙廟石像竟能隔絕妖氣!

兔精自灰狼精一役身負重傷,又因長亭縣地界既無靈脈亦無靈植,傷勢經年未愈。

尋常妖族負傷,本該匿於洞府靜養,然此兔精竟藏入自身石像之中蟄伏。

蛇精初未察覺,直至某夜偶見兔精顯身享用百姓給的供品,方窺破其秘。

此一發現,方才有了後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