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裡的平靜,被再次打破了,呼嘯的車隊,從空中升起的戰艦。
又再次招攬到工作的肖利,樂呵呵的坐在戰車副駕駛上,看著手裡的一本維修手冊。
為了報答肖利的救援,老村長醒了之後,就跟他拍著胸脯保證了,把那臺破舊的動力甲,全部修復,並且加強到第一線的水平。
本來肖利是不信的,直到老村長借用集團的戰艦通訊,跟荒野的金色神堂透過電話,對方表示毫無問題。
破損的機體,可以直接進行金屬填補,在保證原來的機體的情況下,進行最高水平的翻新維修。
並且有三名大主教級別的機械師,親自進行維修。
這種待遇可不常見,肖利立刻就從傳承動力甲裡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裝備,帶著人朝那個營地前進。
戰艦在空中劃出一道直線,車隊在地上,掀起一陣翻滾的沙塵。
在芬塔越野車裡,菲亞十六號側頭看著窗外的荒漠,眼裡有些憤慨之意。
骸紀元大陸的穿梭陣,絕對不是一時一刻就能建造起來的,現在卻要拆掉,多少都有些讓人失望。
坐在對面的亞利力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也懶的解釋,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連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沒有別的選擇,一樣的彷徨失措,一樣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或者說是恐懼。
戰艦上,李桐也沒有那意氣風發,高傲的模樣,而是站在一邊的走廊上,對著手裡的通訊器,幾乎狂躁的罵著。
直到通訊器裡只有空蕩的嘟嘟聲,才惱羞成怒的砸在了地上。
銀灰色的通訊器,在地板上碰撞了幾下,彈到了一邊,李桐撓著頭髮,一直把自己的頭髮弄的亂糟糟的,才肯住手。
淡紅色的眼眸裡就像燃燒著火焰,看著艙門上的顯示器,狠狠的一拳打了過去,顯示器在重擊下,畫面閃爍了幾下。
李桐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調轉戰艦,直奔會議地點,把那些頑固的保守派,全都打成肉泥。
躲得了一天,能躲得了一輩子嗎,太陽系的引力風暴,早晚都會消失的。
難道就要讓他們的後代,去面對那些兇惡的星際殖民者嗎?
在下面車隊,領頭的戰車上,荒野的旗幟在風中呼呼作響,重型戰場的車廂裡,百群他們正在換戴裝備。
車廂裡放著十幾套特勤組的裝備,黑色的機械外骨骼裝備,穿戴後,在胸前的空位上,插入特勤組的利爪標誌。
老村長坐在副駕駛位上,滄桑的眼神,看著遠處起伏的山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前輩,如果要我說,您應該去會議中心,就在歐基拉山區,您完全有資格,代表人類的一票。”
博一文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面,一臉深沉的說道:“現在真的是生死關頭,我雖然來這裡執行任務,但是,我還是希望,這些穿梭陣不要關閉。”
老村長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山脈起伏的地方,似乎又看到了那威武背影。
“保守派,是怎麼說的,能讓一百多支聯合隊伍同時行動,他們的方案,才是最可靠的吧?”老村長若有所思的問道。
博一文眼神暗淡了一下,是啊,主戰派一直在叫人,去奪回議會的最終表決權。
但是在之前會議裡,保守派才是贏家,百分之五十一的支援率,三大勢力都舉手表決過。
全都亂了,原本統一戰線,統一勢力的人成了仇家,表決剛剛結束,任務下達。
就有人攔在會議室門口,以自殺阻攔,短刀劃開脖頸,鮮血直噴,死不瞑目的靠在門前。
博一文就是踩著那位集團議員的屍體,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
“等待四百年,等地球統一,擁有足夠力量的時候,就去面對那太陽系之外的敵人。”
“統一?”
老村長十分詫異的看著博一文,就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
誰不知道現在集團和帝國,都像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積蓄著巨大的破壞力。
別的不說,這幾年暗地裡的摩擦,就已經層出不窮了,至少每年都有一個戰團,消聲滅跡。
還統一,骸紀元大陸都被打廢了,要是再來一次那種程度的戰爭,就等著地球毀滅吧。
荒野聯盟一直都在限制生存的環境,用最少的物資,來支援最大的群體。
說到底,就是地球上適宜生活的地方,已經不多了,尤其是南北兩極的冰霜肆虐。
集團大規模淘汰,那些歇澤而漁的礦場,工廠,就是想延續集團地區的土地,還有汙染控制。
帝國方面,完全就是精簡策略,達不到儲存標準的人,在帝國區域活著都是一種痛苦。
背地裡,三方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是帝國裡的基因胚胎儲存技術,還是集團的超新人類改變計劃,荒野的靜止倉研發技術。
都是為了,戰亂之後,能儲存一定的種子,別說四百年,能再堅持四十年不引發戰爭,那都是好事。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但是,這個決定,是代表人類,不是集團,帝國,聯盟,任何一方就能決定的。”博一文沉聲說道。
老村長眼裡的疑惑也消失了,沉思了一會後,笑道:“我相信人類的選擇。”
博一文抬頭看了一眼,在上方的車載顯示器,上面的任務時間,還在倒計時中。
“希望吧,如果真的拆光了,我就去報名參加靜止倉計劃,我不想和自己人打仗。”
老村長聽到博一文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伸手在腰間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個固質的煙管。
因為長期使用,上面都有一層玉狀的光澤,放煙卷的地方,都燒成深褐色了。
點上煙,老村長抽了一口,朝窗外吐出一口濃煙,眯了一下眼睛,就像講故事一樣說道:“你們是真的享福啊,都知道自己人這個詞了。”
“老前輩,你也是自己人!”博一文回應道。
“是啊,自己人,當時我們可沒有人敢這麼說,都是想要你死我活的敵人。”
老村長咬著煙管,嘴裡再次吐出一口濃煙,歪著頭看向天空,藍色的天空有些灰濛濛的,在以前還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