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那是什麼？！（加個書架收藏不迷路哦！））

走了有大半日，差役將他們送抵儋州和崖州交界處。

臨行前，差役說的話，也和解差首領類似。

“你們往前走，可以找到一座小的寺廟，主持人很好。

可以收容你們暫住。

咱們海南雖然艱苦，但是對比其他流放地，也有個好處，就是不用服徭役，流犯們可以自行生活......

只是被赦免之前，不得離開海南。

不過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

各位不要灰心，小心海里，小心接觸的人。

後方黎母山，不可踏入，對黎人也要多交小心。

朝廷對海南島的控制，基本只限於瓊州，其餘幾州，暫由瓊州太守代領。

除了瓊州，儋州、萬安州設有各村，每個村子裡有村站個，可以倚靠，有事可商量......

崖州卻沒有。其餘的，你們可以向主持或者住民打聽......

大家，多多保重！”

宋家人沒有任何財物可以孝敬，差役還提醒了這麼多，宋家兄弟自是感激不已。

“舉手之勞。宋大人中舉時的詩作，當初還傳到海南......

雖然無緣得見宋大人，但能為他的後人盡一份力，我也感到歡喜......”

宋家十兄弟聽聞，喉頭微哽咽。

送別差役後，宋家十兄弟，憑風而立。

潮溼溫熱的海風，吹拂在他們臉上，因為解差首領、差役的善意，心中對未來的迷茫、父母雙亡的苦痛，被吹散不少......

兄弟十人，順著差役臨走前指引的方向，感受與陸地迥異的自然風光，重點留意寺廟的方向。

“啊！來人啊！救命啊！”

海畔傳來婦人的哭喊聲，立即吸引了宋家兄弟的注意。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婦人聲音越發淒厲。

宋家兄弟，原本看到數十人聚集，猶豫著沒有靠攏。

因為他們著裝，與陸地百姓實在迥異，應該是海南島上原住民。

擔心惹禍上身，所以有所遲疑。

可是聽聞要救孩子，宋家兄弟十人立即快步，走了上去。

圍在婦人身邊的男人都做疍民打扮，見到宋家兄弟一行，眼露異色，不過也只有一瞬。

想來，流犯被分配到崖州，也不是沒有的情況。

只是不常見而已。

婦人呼救聲不停，懷中的孩子，手掌紅紫，呼吸急促，臉色蒼白，眼看就是急症。

圍觀的漁民，紛紛嘆息。

“哎呦！作孽喲！孩子還這麼小！”

“那個長長的魚不能摸，只怪孩子手太快，大人沒看住！”

“這可怎麼辦？眼看著就不行了......”

“哎！咱們這裡沒有大夫，就送送到島外，只怕也來不及了......”

“看大夫得多貴啊！要不然送到廟裡，讓慧緣方丈看看，是否有藥可治......”

“寺廟裡只有防蟲和普通風寒的藥，即便現在送到廟裡，只怕也來不及了......”

......

這些原住民，說話略帶口音，聽得雖然費勁，但宋家兄弟到底能聽出個大概。

憑藉這些資訊，也能分析出崖州大致情況。

這些人所說，婦人懷裡的孩子，摸了海里某種魚，才導致現在這種急症。

崖州醫療落後，沒有大夫，但是周圍寺廟，常備防蟲和風寒等基礎藥物。

雖然不知，疍民和漁民所說的寺廟，是否就是他們準備投宿的寺廟......

但聽起來，住持方丈的確慈悲為懷，在原住民中口碑頗好。

眼見著婦人懷裡的孩子，開始劇烈抽搐，口吐白沫......

宋家兄弟紛紛看向老六，後者正推開圍觀漁民，蹲到婦人身前。

徑直撥開孩子眼睛和口鼻。

婦人大驚，停止了哭嚎。

大哥宋成厚彎腰解釋，“我們是今日，被差役帶來的流民。我弟弟略懂醫術，讓他幫您看看，好嗎？”

乍然見到這些流民靠近，疍民和漁民，面面相覷。

宋成厚說話發音，雖然與他們不同，但他們勉強能聽懂，聽到“略懂醫術”，便紛紛讓開路來......

婦人聽清宋成厚的話，便按照宋成風要求，將孩子平放在柔軟的沙灘上。

孩子仍在抽搐、口吐白沫，放下孩子，婦人的眼淚，止不住地掉。

宋成風檢查完後，詢問孩子母親，確認孩子是被魚鰭所蟄後，從豎起的髮髻裡，摸出一根銀針。

這根銀針比頭髮絲還細，不是宋成風自己摸出，其他人還真沒辦法發現。

正因為如此，宋家被抄家時，宋府人被囚入牢獄、換上囚衣，才沒有被搜刮出來。

宋成風挑破孩子傷口紅腫處，逼出毒液，讓二哥宋成堅幫忙按著孩子的手......

宋成風捧著海水，反覆沖刷傷口。

“有雞蛋嗎？綠豆、米湯？”

宋成風問婦人，和身後圍觀的疍民、漁民。

婦人怔愣，疍民和漁民互相對視，並非聽不懂，而是這些東西，在崖州太過珍貴和稀少。

別說崖州，便是瓊州和其他兩州，能吃得起的人也不多。

綠豆和大米，肯定是沒有。

婦人跪著看向其餘疍民、漁民，“各位行行好，誰家有雞蛋？

我先借著，等打了魚，我一定加倍償還......”

疍民和漁民，面有難色。

雞蛋，他們幾年都吃不上一個，哪裡會有。

忽然，一個老婦人站了起來，她出聲道，“前陣子，我孫子爬樹，撿了幾顆鳥蛋，沒捨得吃......”

轉身看向宋成風，詢問道，“鳥蛋也可以吧？”

宋成風點頭，善意提醒，“阿婆，您順便拿兩個碗過來......”

從剛剛情形，宋家兄弟對崖州，乃至整個海南的貧困，有了更清醒的認識。

所以，宋成風問他們是否有雞蛋或者米湯，而不是藥材......

只怕比雞蛋和大米更加罕見。

但是，宋成風剛剛關注孩子情況，宋家其他兄弟，卻發現，疍民和漁民，聽見老婦人說家裡有鳥蛋......

臉色驟然變得煞白......

宋家兄弟心底疑慮，但都謹慎地沒有問出口。

等待鳥蛋的同時，宋成風從水裡撿了一根木棍，沖洗乾淨，伸進孩子喉嚨......

刺激孩子劇烈嘔吐，除了白沫，吐出更多食物菜渣。

同時，宋成風用清洗後的銀針，刺入孩子的人中、十宣、內關等穴位，終令昏迷的孩童，漸漸轉醒。

就在此時，身旁一個漁民驚呼，“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