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也如此有把握?”蔣煉還是不放心。

陳六郎沒有直接回答蔣煉的問題,“蔣大人來尋我,莫不是也聽陳武說我是京兆府第一劊子手?”

“正是!”

“那陳武可說為何我殺人最少,卻名頭最響?”陳六郎問。

“這個陳武倒是沒說,願聞其詳。”蔣煉回答。

“我做劊子手,一不站斷頭臺,二不飲驅魂酒,三不用鬼頭刀!”陳六郎自豪的說。

“這是何意呢?”蔣煉還真沒聽過這種說法。

“哈哈,”陳六郎大笑一聲,“這個不站斷頭臺是說,別的劊子手都站在臺上,只等監斬官發令便動手。我則不然,我都站在臺下,監斬官發令之後,我上臺抽刀斬人,斬完便走,從無二話。這個不飲驅魂酒,劊子手殺人都怕陰債太多,每每行刑前必飲驅魂酒,還要將酒噴在刀上以免日後陰魂尋仇。我則不然,我為朝廷做事,斬的都是奸邪宵小之徒,我有何懼之?”陳六郎說的理直氣壯。

“陳兄何以確認自己刀下都是奸邪宵小之徒呢?”蔣煉忍不住插話。

“蔣大人可知我為何只斬了二十四顆人頭?”陳六郎問了一句,又自問自答的回答,“我只斬江洋大盜,逃卒叛將,這些人哪裡會有什麼冤屈?”

“原來如此。”蔣煉沒想這個陳六郎還挺個性的。

“我之所以只斬這種人的人頭,也是因為這些人多年習武,脖頸頗硬,有些劊子手斬不動這些人。之前出過幾次事兒,一刀下去,人頭沒落。”陳六郎又進一步解釋說。

“陳兄從不失手,莫不是和這第三,不用鬼頭刀有關?”蔣煉問。

“不錯,我不用鬼頭刀,我用的是倭刀!”陳六郎說。

“倭刀?!”蔣煉心想,那不就是日本刀嗎?日本刀還能比鬼頭刀好使?

陳六郎看到蔣煉臉上的疑惑,說道,“我用倭刀,是祖傳的手藝。我家三代劊子手,用的都是倭刀。人說劊子手要想殺人,先學殺豬。所以我雖在刑部擔著劊子手,也做屠戶貼補家用。旁人做劊子手,往往學上兩三年殺豬宰牛也就上了,無非練得是個膽量。我家不同,我七歲隨父親下鄉殺牛,二十歲才上刑場。所以我用刀部位吃的極準,斷然不會失手。既然是以無厚入有間,那麼就算是更輕的倭刀也比鬼頭刀好用。”陳六郎認真答道。

“蔣煉受教了。”蔣煉還真沒想到劊子手也是個需要磨練十多年的技術活,難怪被稱為京兆府第一劊子手。也難怪他如此自信,他也說是一刀,那看來確實是一刀了。

感慨完之後,蔣煉很認真的問,“那陳兄認為有人能用單手持菜刀斬落人頭嗎?”

陳六郎很認真的看著蔣煉問,“我看門外拴著大人的馬,馬的鞍袋裡似乎藏有備用的橫刀,大人莫不是行伍出身?”他反問了蔣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