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施泠悅和董老爺之間只有一拳距離的時候。

突然一股大力拉著她的胳膊把施泠悅拎了起來。

施泠悅急了。

用力甩開那人的手:“你別影響我。”

“影響你什麼了?”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施泠悅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急診醫生了。

而是古代一個正在被流放的已婚婦人。

而這個能一隻手把兩百斤的自己拎起來的壯漢,就是她現在丈夫。

施泠悅吸了口氣,剛想解釋自己是在做正經事。

就看到楮昭把董老爺的小廝扯了過來:“看到她剛才怎麼做的了嗎?”

小廝愣愣的點頭:“看到了。”

這個看起來囚犯一樣的男人,怎麼能給人帶來這麼大的壓迫感?

楮昭示意他:“按照她說的做。”

小廝身體比腦子還快的跪在了董老爺身上。

施泠悅立刻跟小廝說了一遍接下來做人工呼吸的方法。

小廝表情有些僵硬:“真,真的要這麼做?”

施泠悅皺眉看著小廝:“你要是想讓他死,你就不做。”

聽到施泠悅這麼說,小廝也沒有其他選擇,立刻掐著董老爺的臉頰,抬起他的下巴,低頭親......不對,渡氣。

就在兩人嘴唇相貼的時候,四周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畫面,也太震撼了!

等到施玖綾終於鬆口說:“可以了。”

的時候,小廝立刻捂著嘴跳了起來。

很快,董老爺醒了過來。

看著圍在周圍的人,他有些回不過神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怎麼全都圍著我?”

施泠悅聲音沉穩:“董老爺,恕我直言,是不是有胸痺的老毛病?而且你已經至少有兩三天沒有吃藥了。”

董老爺捂著心口點了點頭:“姑娘說的對,我確實一直有胸痺的毛病,每天都得吃京城濟世堂的藥,可是此次在路上多耽誤了幾天時間,藥吃完了,我原本想著這幾天儘量坐在馬車上不亂動,堅持到回京就好了。”

“可是沒想到,今日只是下馬車方便一下,等到方便完了想回馬車的時候,就暈倒了。”

想起這個病的兇險,董老爺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

施泠悅繼續說:“董老爺,剛才對你的急救只是暫時的,如果沒有藥,你剩下的兩天時間裡還是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意外。”

董老爺看著施泠悅,立刻就明白她這麼說,就代表她能拿得出藥來。

便對著施泠悅拱了拱手:“求姑娘賜藥,董某必有重謝。”

施泠悅勾了勾唇角,果然上道,難怪能這麼富貴。

施泠悅說:“藥我現在是沒有的,不過我可以給你開個方子,應該是能讓你支撐到回京的。”

“不過我現在正在被流放,恐怕是不能在這兒逗留太久了。”

施泠悅故意如此說。

董老爺看了看施泠悅,又看向站在旁邊的一些官差,立刻就明白了眼下是怎麼回事。

他站起身,在小廝的攙扶下來到了官差面前,拱了拱手:“幾位官爺,在下是京城萬寶商號的董年,今日董某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希望官爺能讓這位姑娘多留片刻,董某必將感謝幾位官爺的救命之恩。”

說著,他藉著躬身行禮的時候,把一個錢袋塞到了官差小頭頭的手裡。

這套動作他非常熟悉,做的自然又流暢。

拿到錢袋後,官差捏了捏厚度,滿意的揣著手:“救人一命自然是好的,那我們今日就在這兒等等好了。”

說著,他看向施泠悅的時候,眼神都柔和了幾分:“你不用著急。”

然後便招呼著其他的官差,回了馬車那邊等著了。

反正這一片地方非常之空曠,根本就不用擔心有人會逃跑。

施泠悅寫下方子交給董老爺。

董老爺大概掃了一眼藥方。

俗話說久病成良醫,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平日裡吃的藥都是什麼成分,和施泠悅的這個藥方至少從藥材上來說,是基本一致的。

於是便把藥方遞給小廝:“騎馬去,快去快回。”

小廝騎著馬離開。

董老爺這才問:“董某還不知道姑娘貴姓。”

施泠悅大大方方的說:“我姓施。”

姓施,又這麼胖,臉上還有紅色胎記。

董老爺立刻就反應過來施泠悅的身份。

不過他也沒多問什麼,只是臉色自然的問:“施姑娘救了董某一名,施姑娘想要什麼,董某必將雙手奉上。”

銀子自然是要給,但是流放的路上,給的多了,她也護不住。

可給的少了,又不足以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所以董老爺乾脆直接問到。

施泠悅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你別說,在這狗血書的男女主主線以外,還真的都是聰明的正常人。

施泠悅想了想說:“我需要些衣服被褥,還有些耐放的吃食。”

董老爺點頭:“這個好辦。”

他扭頭對旁人交代了幾句,立刻就有人捧著東西送了過去。

不過做事滴水不漏的董老爺,自然還是每樣東西備了兩份。

而且給官差的那一份要更好一些。

因為只有這樣,這些東西才能留在囚犯的手上。

看到董老爺如此上道,施泠悅便主動詢問:“董老爺最近可是在尋找什麼人?”

董老爺眼睛驀的瞪大:“施姑娘怎麼知道的?”

施泠悅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的莫測高深,只是過於圓潤的臉頰降低了幾分神秘感。

施泠悅說:“我觀你面相看出來的。”

施泠悅在現代的時候,從小生活的孤兒院旁邊就是一個紙紮鋪子。

鋪子裡的女老闆看施泠悅可愛又膽大,所以就教了她一些其他的東西。

董老爺激動的站直身子:“那施姑娘能算出來我要找的人在哪裡嗎?”

施泠悅看著董老爺:“恕我直言,董老爺您要找的人對您心存怨恨,就算你真的找到對方了,恐怕他們也不會願意見你。”

董老爺臉上的表情漸漸失落:“你說的對,都是我的錯。”

大概是從來沒人可以講心事,加上又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董老爺看著憨厚的施泠悅忍不住開啟了話匣子。

“其實我三十年前,曾經有一個娘子,還有一對兒女,原本我們一家四口生活的很幸福,但是我不爭氣,迷上了賭博,賠光了所有家產。”

“後來,更是在債主找上門的時候,自己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扔下他們母子三人不管不顧。”

“等到我發跡之後,也回去找過他們,才知道,原來我娘子早在我逃走之後的第五年就勞累過度過世了,至於一對兒女,也已經離開了家鄉,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