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情況不對,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扒我褲子,就是有一種想法,就算死我也要跑出去。我朝他吐了幾口口水,對著他踢了幾腳,慌亂之中我估計踢中了他的命根。這一舉動讓他很意外,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趁著他反應的時間,我一邊跑一邊哭喊,跑著跑著就被自己的褲子絆倒了,臉被摔進泥土裡,感覺吃了一嘴泥巴。等我提起褲子,他也快步走了過來。他十分淡定,那種眼神像看一個動物一樣看我,彷彿知道我怎麼跑都跑不出去一樣。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笑著把我拉起來,溫柔的說:“不要怕,叔叔很快就好了。不會很痛的,很快的。乖!”

眼見他的雙手就要伸過來,那雙大手,如同惡魔的爪子,要把我抓向深淵巨口。

我害怕的尖叫了一聲,哭的更厲害了,長時間的哭,讓自己快要暈厥,也許人在即將昏迷前的感知會更加清晰吧,我彷彿感覺世界只剩下我的哭聲,鳥聲,蟲鳴聲,不對!有人說話的聲!

依稀能聽到一點點的人聲傳過來,然後沒等我採取什麼行動,我就哭暈了過去。只感覺原本灰濛濛的世界變成一片黑色。

等我醒來時我已經在自己家的床上。

也許,我只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那個時候那麼小,完全不會有什麼性意思。面對絕對的驚嚇,我也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那天晚上媽媽在我身上發現了很多蒼耳子,還打了我一頓,罵我道:“去哪兒玩的,為什麼身上這麼多蒼耳子鞋上還有泥土,一天天跟個野人一樣,真的想被人販子拐跑嗎”?

我對三塊兒皮的恐懼,也只是源於他的外表很像個壞人 。每次抱我都抱的特別緊,極其不舒服。這個人,簡直讓村裡小孩子聞風喪膽。這也給了我一個很好的逃避的藉口,我會安慰自己這是因為我太害怕他了才會夢到他,這肯定是夢!

後來想了起來,又跟媽媽提過一嘴這件事,可是她覺得很荒謬。還責怪我腦子裡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小年紀,說的都是一些什麼奇怪的話。

這讓我啞口無言,對啊,也許這是個夢呢。那個年紀,我能分的清夢境和現實嗎?但是那種恐懼感,卻讓我記了一輩子…

從此只要看到那個男人,我都會逃跑,我不敢看他。哪怕是看一眼,我就能回憶起那件事!他的眼神也是,如同刀子,能刺穿我的心臟。那眼睛就像惡魔的眼神,也像精神病院裡發狂狀態的病人的眼睛。對於他!我記憶猶新…

這件事就是一塊大石頭,在我心裡永遠都消化不掉,卻也再也抬不起來了。

只記得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讓任何男性觸碰過我,包括我的父親。只要爸爸一抱我,我就會又哭又叫。

在那以後沒過幾個月,母親接了一個電話。是家裡來的電話。

電話內容大概是,哥哥在奶奶家過得很不好,外婆把哥哥接了過去,問爸媽怎麼打算的。

剛好趕上我要上幼兒園,於是爸媽決定回家一趟,也把我送到外婆那邊上幼兒園。

當初把哥哥放在奶奶家養,是因為外婆原本就帶著幾個舅舅家的孩子。這麼多孩子,外婆又要忙莊稼,怕顧及不過來。

外婆現在帶著二舅家的兩個兒子,和三舅家的女兒。媽媽這一次回去也要把我和哥哥送到外婆家了。這下外婆家要熱鬧起來了!

火車站還是人山人海,來往的人川流不息,使我百感交集:媽媽牽著我的手提著大包小包不顧疲憊的來到售票處排隊,那隊伍像個蜿蜒的巨龍,“氣勢磅礴”!

緊接著就是漫長的的等待,其實也沒等多久,主要是等待的過程中時間彷彿變慢了一樣。我在候車室跑過去又跑過來,媽媽又是一巴掌給我呼的安靜下來。

其實離火車到站還要十分鐘,可是人們已經焦急的提前排起來了長隊,定睛一看,都是一些帶著小孩老人的在提前排隊 。

嗚嗚隨著一聲長鳴,火車準點的像一條巨蟒緩緩地駛進火車站!安靜的站臺,頓時熱鬧起來,我幼小的身體被擠在人群之中,使我呼吸困難。我不再哭喊,因為這毫無用處,所以我拼了小命往前擠,跟著人群往火車車門的方向擠。

可是,人太多,加上我的勁太小,根本沒有任何縫隙可找,行動艱難。擠著擠著,驚喜處,伸出腳,就快踏上火車的車門了,但是腳又被後來居上的人擠出來了。只聽得火車一聲鳴笛,馬上就要出發了。我一看勢頭不對,急中生智,趕緊抱住一個人的腿,隨著他吼吼擠擠,好不容易上了車。

火車在執行中,轟轟的聲音像爆炸,火車在執行中,快的豹子都跑不過,火車在執行中,讓小孩們好好奇奇,火車在執行中,讓平靜的鐵路上充滿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