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的前院燈火通明。

“你們都說說本王怎麼破這個局,若是老四真的娶了南詔公主這個鳳命女,那本王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晉王看向自己的幕僚們。

他不像二哥,對什麼都很隨便,想要皇位但又不熱衷。

他可是對皇位勢在必得的,九五之尊的位置誰不眼饞。

但是形勢卻越來越不利。

“殿下不要急,依屬下看,皇上未必就看準了秦王。若不然怎麼遲遲的不立太子。”一個幕僚自信的寬慰晉王。

有人不服:“那是因為皇上登基前,經受了先帝時期的動盪,那時就是早早的立了太子,讓太子成為了眾矢之的,最後連命都沒保住。”

對於這點晉王深有感觸,點頭讚賞的看了一眼這個幕僚,

“那也就是說父皇已經認定了老四了?”

“那倒也未必,這世上的事不到最後一步永遠都有變數,更何況皇上的交替一向是變數最大的。”

“你是說本王還是有希望的?”晉王喜歡聽這樣的話。

那個幕僚笑笑,“自然有希望,皇上的兒子不多,除去還年幼的兩個皇子,只有您和秦王可以一爭,燕王只是將才,並不適合做皇帝,這點皇上是很清楚的。”

“那本王現在該如何做呢?現在外面都在傳南詔公主是天生鳳命女,得之得天下,難不成讓本宮休妻另娶嗎?”

晉王覺得也不是不行,反正王妃也一副不想跟他過下去的架勢。

只是王妃的孃家可不好惹。

“屬下看秦王的性子不是會屈服的人,南詔公主的事不妨再觀望一二,但是王爺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生下兒子,帶爭奪皇位中,子嗣這點還是非常重要的,沒有兒子,就代表江山後繼無人,大臣們不會擁戴一個生不出兒子的人做皇位。那意味著會有動亂,皇家的傳承出問題。”

幕僚的話何嘗不是晉王心裡的痛。

他以前是隻圖自己享受,也不願意那些低賤的歌姬們懷上他的骨肉。

每次都讓她們事後喝下避子湯。

而王府裡的側妃和夫人們,他覺得不夠美豔,甚少過去留宿。

導致現在他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個兒子。

“先生的極是,本王自當努力。”

晉王的奪嫡之路從努力生兒子開始。

又過了兩日,京城中關於鳳命女的說法傳的越來越大。

裴如雪有些上火,周墨淵安慰她不用在意。

他自有辦法。

送裴如雪去蔣氏的陪嫁莊子散散心。

下了馬車,蔣氏已經迎了上來,親切的挽住她:

“你終於捨得丟下你兩個寶貝兒子,過來陪我了?”

裴如雪不好意思,她的確婉拒了蔣氏多次。

“那兩個小東西被父皇接到宮裡去了。連帶著奶孃跟南湖姑姑都跟著,我可不就得空了嘛。”

蔣氏裝作不滿道:“我說你怎麼想起我來了呢,原來是在府裡沒事可做了。”

裴如雪連忙賠不是。

莊子上靠前靠水的很是涼快,根本用不上冰盆。

兩人去莊子後頭的背靠假山的涼亭裡。

“這是提前放在井水裡鎮過的,你也吃吃。”蔣氏吃了一塊西瓜。

裴如雪也叉了一塊放進了嘴裡。

這時候的西瓜沒有催熟,沒有打人工的糖精。

是自然成熟的,十分香甜,又不膩。

山莊的井水是很冰的,趕得上後世冰箱的冷藏效果。

吃了一口一路上的暑熱都消了。

從喉嚨涼爽到了胃,然後到了四肢都舒服。

山間的涼風吹在身上,讓人心曠神怡。

裴如雪舒服的眯上眼,讚了一聲。

“舒服吧,所以我最近都住這裡,沒回定遠侯府。”蔣氏揮手讓丫頭們都退了下去。

“最近周墨宗還過來找你嗎?”

“來過幾次,都被我打出去了。”蔣氏冷哼。

裴如雪想到周墨宗的囧狀就發笑:“他那是讓著你吧,你哪裡打的過他。”

“就他那兩下花拳繡腿還真的不是我的對手。自從上次我跟皇上請旨和離,他就跟無賴一樣的,總是蹬我的門,說什麼我將他男人的尊嚴踩在了腳下。哪有女人主動要和離的,等等,還非要我跟他回桓王府。”蔣氏喝了口茶,有些厭煩。

“你打定主意了?真不過了?真要和離嗎。”裴如雪還是佩服蔣氏的勇氣的。

離開渣男不是每個女人都能這麼爽快的。

“當然,我已經寫好了和離書,等他再來就甩在他的臉上。”

她是徹底對那個男人死了心,與其一輩子都毀在跟他不幸的婚姻上。

還不如給自己一個解脫。

看著山間樹梢的鳥兒跳來跳去,蔣氏覺得自己之前沉迷於後院,執著於周墨宗的情愛真的太傻了。

“和離之後我就離開京城去南詔,誰說女子不能建功立業,我偏要馳騁疆場。”

裴如的鼓掌,看著面前自信飛揚的女人,再想想幾個月前那個痛苦憔悴的怨婦。

她替蔣氏開心,

“讓那個周墨宗後悔去吧,你不知道你自信開心的樣子有多美。”

蔣氏臉紅,嗔怪的呸了一聲。

“以後叫我嬋娟。我再也不是蔣氏了。”

她的名字是蔣嬋娟,是將門虎女。

不是一個為男人沉迷痛苦中的女人。

兩人說笑打鬧著。

丫頭匆匆來稟:“小姐,那位來了。”

裴如雪一時還沒想明白,這說的到底是誰。

就看蔣嬋娟皺眉,臉上的風輕雲淡已經褪下了。

不屑的問:“她是一個人來的,還是跟周墨宗一起來的。”

丫頭回:“她獨自一人。”

“讓她回去,我沒空見她。這是又想來坑我呢!”蔣嬋娟沒好氣道。

丫頭領命而去。

蔣嬋娟看裴如雪不解的神情,解惑道:

“是周墨宗那個心尖尖,煩人的很,每次她出現在我眼前準沒好事。”

裴如雪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手段一級的白蓮花。

“說的也是,她不是大著肚子嗎?都快生了,還跑過來,想幹什麼,不見是對的,不管出什麼事,橫豎是她自己的事。”

話剛說完,就聽到柔弱到能酥人心肺的聲音:

“姐姐,妹妹錯了,特來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