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五：假如九朝這樣寫（2）

朱七牛暗暗焦急的等啊等，並未等到馬太上皇后發病。

皇帝朱標也沒駕崩。

建文九年平穩過渡，來到建文十年。

於是朱七牛基本可以斷定，雄英的夢雖有諸多巧合，但並不會成真。

久而久之，朱七牛也沒把這個夢當回事兒了，就像那天的雄英一樣。

但受到該夢警醒，朱七牛還是決意多抽一些時間陪家人。

有時朱七牛會去陪爺爺朱象開墾城裡的三兩分田地。

有時朱七牛會帶小姐姐去大伯二伯三伯家蹭飯，幫他們帶孫子。

有時朱七牛會跟爺爺朱獅一起去戲樓聽戲，聽完了還會一起搓澡。

有時朱七牛會去湖邊偶遇釣魚的宋先生。

每逢此時，朱七牛都會買一包板栗，和宋先生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

釣到魚了，宋先生很高興，便會跟七牛講講他對‘心’的一些理解。

七牛在夢中書房是看過王陽明心學相關典籍的，偶爾會假裝似懂非懂的點幾句，宋先生一明白過來，高興的就跟個孩子似的。

有時朱七牛還會去後宮相陪太上皇和馬太上皇后。

尤其是太上皇跟人打麻將去了，朱七牛都會多陪陪馬太上皇后，幫她灌水澆花，幫她擇菜做飯等等，倒顯得比太子還孝順。

……

讓朱七牛沒想到的是，雄英雖然沒把夢當真，卻將裡頭的地名都給記下了。

以至於若干年後，雄英親提大軍南征北戰，接連拿下了澳洲、非洲等大洲，將大明的疆域一擴再擴，給當地民眾帶去了文明曙光。

這都是後話。

且說那呂宋，十分順利的歸化了大明，跟之前的琉球一模一樣。

皇帝朱標高興不已。

不過作為引導、協助呂宋歸化的呂宋大王子，並未得到皇帝重用。

一切皆因太子在皇帝耳朵邊吹了些風。

連帶著讓皇帝對呂宋國王也不太熱絡，走完流程就讓其自娛自樂了，讓公主下嫁呂宋國王子嗣更提都沒提。

……

建文十年末。

因黃王氏想回老家大河村過年，黃月英決定陪她一起，順便養胎。

黃月英是八月時被朱七牛確認懷孕。

之後沒過兩個月，黃月英就張羅著幫朱七牛把藍桉、尚靈兒給娶進了門。

若是按照雄英那個夢裡的時間線，無論黃月英懷孕還是藍桉、尚靈兒嫁進門都還沒到時候。

然而，那其實也不重要就是了。

重要的是藍桉、尚靈兒確實喜歡朱七牛，而朱七牛也不討厭她們。

黃月英不想佳人幽怨到老，索性順水推舟。

如此，跟著朱七牛一起回老家過年的除了小姐姐外，還有藍桉、尚靈兒、朱雄英、朱八牛。

朱四虎、趙蘭他們則要留在京城照顧生意，迎來送往，無法脫身，只能在京城過年。

“你不覺得咱們這群人裡有點奇怪嗎？”一邊將帶的東西往下搬，朱七牛一邊揶揄問道。

朱雄英依次掃過眾人：“哪裡奇怪了？我沒發現。”

“就是你啊。”

“我？”

“我跟我夫人們回老家過年，緬懷追憶幼年長大的地方，是一種情趣，你堂堂太子，卻楞要插一腳，這還不奇怪？”

朱雄英嘿嘿笑道：“你長大的地方，我很小的時候就好奇了，這次正好也來住幾天，體驗體驗。”

“好吧。”

一切收拾妥當，黃王氏那邊正好派梅姨過來喊吃飯。

朱七牛等人都有些飢腸轆轆，把門一鎖，集體開動。

連同金絲猴一起。

吃過飯，朱七牛一行人在大河村逛了逛。

一路上朱雄英都顯得很是興奮，像一隻剛出生、探索世界的小狗，看什麼都新鮮，活力滿滿。

藍桉、尚靈兒也差不多。

但她們主要好奇夫君從小長大的地方。

而朱雄英除此之外，還對民間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七牛，這個東西是啥，看著像裝湯的瓢，可為啥它的瓢把那麼長，還放在外面？”

“那個啊，那是潑瓢。”

“潑瓢？幹啥用的？”

“從茅廁裡兜糞水，再把糞水潑出去。”

朱雄英：(⊙o⊙)…

小小被噁心了一把後，朱雄英很快就恢復了，又開始問東問西。

而尚靈兒、藍桉也是走走停停，一會兒問問這個，一會兒問問那個，看向朱七牛的眼神中滿是愛慕。

黃月英很是羨慕她們這種白紙一樣的純淨。

但一想到自己是夫君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在村子裡長大，經歷過他所經歷的地方，遇見過他所遇見的人，所以才在這種氛圍下能夠淡定如山，黃月英馬上又不羨慕了。

走著走著，一行人來到了大河村私塾。

私塾自然是沒人的。

畢竟就連李先生都被請去京城教老朱家那幫孩子了。

推開灰塵密佈的門，朱七牛走進過去的教室，指了指其中兩張桌子。

“以前我跟小姐姐就是坐這裡，當時我們坐在凳子上後，頭頂堪堪和書桌平齊，李先生眼神不好，經常會忽略我們。”

朱雄英被逗笑了：“就是你跟我說過的那個李狗蛋跑錯教室，結果都上了半節課才發現的先生嗎？之前我去浮雲居，好像見過他幾面，但沒說過話。”

朱七牛道：“你的記性還真好。李先生雖然偶爾犯糊塗，學問也做的不是太好，但有師德，更有品德，用來給孩子開蒙再合適不過。”

黃月英摸了摸肚子：“以後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也讓李先生做他的啟蒙老師。”

“那必須的。”

……

又轉了一圈，黃月英感覺腰有些酸，於是一行人打道回府。

朱雄英卻有些坐不住，攛掇著朱七牛一起上山打獵。

黃月英想到自己當初就是被小七牛用一頓野雞燉蘑菇騙回家的，也有些想吃野味：“要不七牛你就跟太子殿下去打野味吧，我也想吃吃看，記得注意安全。”

朱七牛道：“安全是肯定無虞的，這周邊都被圈進農場了，不存在還有老虎、野豬之類的大型動物。”

朱雄英笑道：“那還等什麼？咱們走吧，本殿下迫不及待想讓你見識下我那百步穿楊的箭術。”

朱七牛微微一笑：“好啊，那咱們比比看，看誰得勝還朝，看誰鎩羽而歸。”

“走走走。”

朱雄英直接上手，推著朱七牛的背往前跑。

一如小時候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