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處的李綰問夏草,“這真是你親孃?”

夏草彷彿早就習慣在家裡的這種待遇。訥訥的點了點頭。

李綰心裡合計,這...她只聽了苦主一面之詞,就出手虐渣,萬一虐錯了,不大好啊。但她實在沒耐心,細聽前因後果。

夏草說她娘原本是窯子裡的,不知道跟誰生了她。遇到當時還算老實的繼父,就使了手段讓人將她贖了出來,從良落腳到這小梁村了。

那時候,她四歲。

開始,繼父對她娘倆蠻好的。勤勞肯幹,有好吃的都緊著她們。

但當之後的五年間,她娘一直沒有懷上孩子,繼父就開始變了。對她們非打即罵。

一直到她現在的弟弟出生了,待遇才稍微好些。吃食上不苛待了。可誰想,繼父嫌棄她娘越來越老,把猥瑣的目光轉向當時只有九歲的她。

總是偷偷的撫摸自己的各處。甚至是私處。那時候,她還小,根本不懂。跟她娘提了幾次,都被‘是繼父寵愛她才會這樣’給打發了。

後來,她乾脆就不說了。

可誰想,從去年她來了月事開始,繼父對她的行為更加放肆起來。幾乎是明目張膽的親親,抱抱,要睡覺了。

她娘看出來不對勁了,但怕繼父休了她,她這樣的出身以後沒人要。只能忍氣吞聲。

這樣的態度,更加讓繼父的獸性肆無忌憚了。半年前的一個晚上,趁著她娘走親戚的空檔,爬到她的炕上把她強姦了。

夏草知道,這是她娘有意安排的。就為了留住繼父的心。

一個苦命女孩,沒有親生父親做倚仗,沒有母親的理解維護,只能繼續苟延殘喘。

可為何,今早的她忽然就要死要活了呢?

原來,這姑娘有了身孕。她一下子慌了。

幾次嘗試蹦跳無果後,她想到了死。她可以對暗處的惡魔之手不作聲,但有了孩子肚子會變大,早晚要東窗事發的。

她承受不了村裡的指指點點。甚至是,按照規矩來說,未婚先孕,又沒有姦夫願意負責的話,她人是要被浸豬籠的。

她的繼父豬狗不如,即便是她當著村長的面揭穿,他也不會承認的。而且村長,同為男人,一定會為維護他這個一家之主的面子和自己身為村長的名聲,而選擇壓下的。

夏草求救無門,只能尋短見。

用一屍兩命,抗爭這不公。

可怎麼說呢,話都是夏草一個人說的,李綰現在需要求證。

但別說是古代了,就是現代,也沒幾個姑娘願意這事被人知道啊。要調查,少不得要洩露出去...

說不定不但幫不了姑娘,還會適得其反。

她把這個難題拋給木木。

反正,這事兒又不是她要管的。

木木思考了一會,覺得她的顧慮是對的,“這樣吧,贈送你個系統附加功能,叫做一查通好吧?”

“什麼叫一查通?”

“就是你聽過苦主的自述後,可以選擇問題問這個系統。系統給到你的肯定是真話。比如,你要知道姑娘說她孃的行為是不是真的,只要問這系統就行,你現在試試?”

李綰神識裡忽然多了一個圓圓的球,上寫“一查通”三個字。她用傳音的方式連續問了幾個問題,一查通果然都有反饋。

問下來,夏草的話,基本都是真的。

好吧,行動!!

夏草見李綰拉著她躲在院外,半晌不吱聲,以為人家是知道怕打退堂鼓了。想死的念頭再次上來。

她求不來村長的支援,更不敢去報官。

萬念俱灰,只有一死了之!

李綰一見姑娘倔強的要走,一把拉回,“喂,你幹什麼去?”

夏草也不回頭,囁喏,“恩人,算了,都是女子大家都不容易。您就當沒見過我吧...”

“你急什麼啊,我這不是想怎麼處理他們呢嘛。”她的確是在想如何處理倆渣滓呢。畢竟,她這渣神,第一次做。沒有律法做支撐,沒得參考。

那有人問了,幹嘛不讓衙門管。若衙門能管,還要她插手幹嘛。

...

半個時辰後,這事了了。

李綰看著一路沉默的夏草,故意問道,“怎麼,心疼你娘了?若如此,我這就把她贖回來?”

“不!”夏草急急打斷!眼中都是憤恨。這女人雖然是她的親孃,但對她就跟小貓小狗一般。從小到大非打即罵,不知道說過多少次,養自己就是為了賣的。

不是給繼父,也是給人牙子。

要說李綰也是直接。拎起年紀才三十出頭,但臉上風霜已然不少的夏氏,直接去了附近最下等的窯子。

到那邊,花了不少銀子,好說歹說,才求得老鴇同意收下這樣的貨色。繼續在她們這做伺候男人的營生。

想到這個,也怪可樂的。這渣神做的,沒人給工錢不說,還得自己搭銀子。

見姑娘還在沉默,她試探,“莫非是惦記你那剛五歲的弟弟?”她為了這個沒爹孃的孩子有去處,特意把城內的慈善堂買下來,將他寄養在那邊。

若姑娘還不滿足,那她只能走人了,就當幫了渣滓。

夏草急忙擺手,“不,不是的,恩人,弟弟的去處已經很好了。那裡的伙食比我家裡還要好。且還有書讀,總比給這樣的父母養要活的明白。”

李綰忽然貼近姑娘的臉,“不會吧,難道你是心疼沒了命根子被賣到礦山的繼父?”

這話說完,夏草的臉上慌亂極了,怕她再說出啥不著調的,“不,恩人!夏草只是忽然覺得釋然,心裡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表達好了。”

“好吧!”李綰沒再問了。家逢鉅變,的確需要時間適應。

這事兒,花了她一個上午了。她實在不想再費工夫。“這個銀元寶給你,你好自為之吧!”說完,大步離開。

夏草急的,終於說實話了。撲通一聲給李綰跪下了,頭伏地,“大恩人!嗚嗚嗚,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願從此跟著恩人做牛做馬。”

她心事重重,是因為難以啟齒。她想跟著李綰,但怕人家嫌棄出身。

李綰回頭拉了一把,“原來為這事兒!你這樣,帶著我的介紹信,就去慈善堂做事吧。那裡的管事會照顧你的。正好方便照顧你弟弟,順便幫我監管。防止他們虐待收養的孤兒什麼的。”

夏草如釋重負終於露出笑容來,“是,恩人!”雖然不能在身邊伺候,但這樣已經很好了。

這事,對李綰簡直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了。誰想,不久後,竟然幫了她大忙。所以說,因果報應,就是個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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