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星河,黑夜漫漫。

聽雨小樓,一曲空笛幽幽,欲語又鯁在喉,其中飄飄欲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否則就得進小黑屋了。

與此同時,斬妖司外五百米處的一座樓閣。

小布丁黛眉微蹙,神情緊張的望向斬妖司,不知所措的跺了跺腳,道:“公主已經進去兩個半時辰了,怎麼還沒出來?不會是出事了吧?”

念及至此,小布丁極力的搖了搖頭:“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對付一個連一品都不到的吳淵,理應易如反掌,公主是不會出事。”

隨即望向身後的一個掌櫃打扮的人,嚴肅的問道:“確定吳淵身邊沒有安排什麼高手護道?”

“千真萬確,老奴敢用性命擔保,除了那幾個蠢笨如豬的監聽司衛,再無其他人護在聽雨小樓。”

“江陵城最強者無非就是秦命和剛來的寧紅袖,秦命正忙著城防交接,無暇顧及吳淵,寧紅袖剛來,一直忙於城主府和斬妖司改革之事,而且她好像對吳淵便不感冒,故女官大人不必擔心,或許是公主被其他事給耽擱了。”

福貴樓掌櫃老黃躬身一禮,語氣十分肯定。

“希望如此。”

布丁只能心裡安慰。

但她心中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在醞釀。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立馬問道:“老黃,我讓你交給公主的乾坤袋,公主有沒有收下?”

老黃伸出雙手,捧著的正是一個做工精細,極其秀美的乾坤袋:“公主沒收下。”

看見乾坤袋的一刻,布丁當即怒了,厲聲冷斥道:“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此乾坤袋必須讓公主帶上嗎?不管公主如何推辭,你也必須讓她帶上,你竟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這一剎那,布丁身上再也看不到溫柔可愛的模樣,反而爆發出一股讓人噤若寒蟬的氣勢,兇的批爆。

“這乾坤袋裡有瞬息遁形符,碰到緊急情況還可以自救,再不濟,裡面還有大量的法器、符籙,哪怕是應對四品也綽綽有餘,你現在跟我說公主沒帶上,你可知這很有可能會害公主陷入險境。”

老黃被嚇得跪在地上,驚恐道:“大人,老奴已經極力勸阻公主不可輕敵,可公主硬說沒必要,待老奴還想再說什麼時,公主早已經消失不見,大人,老奴也無可奈何啊!”

“你……”

布丁知道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她一把奪過乾坤袋,轉身欲走,又回頭冷然道:“我前去查探公主情況,你在此守候,若是我與公主在一個時辰內沒有趕回來,說明我跟公主都已經遭遇不測,你立馬向陛下求援,不得有誤。”

“遵命!”

小布丁話音一落,就跟端木星靈一樣,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黑夜,輕巧靈動如小燕子。

…………………………

翌日。

晌午。

豔陽高照,陽光明媚。

聽雨小樓。

吳淵暗自飲茶,抬頭看了看床上被他綁住四肢的端木星靈,在她旁邊還有一個被吊在懸樑上的少女,此刻二人都已經昏昏入睡,可見昨夜戰況慘烈。

沒錯,小布丁剛摸到聽雨小樓外就被警覺的吳淵給逮住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比端木星靈還要好抓,你區區一品境都敢深入狼窩?

然後手裡出現一個乾坤袋,這是從小布丁身上搜到的,看品質不錯,只是上面由四品強者設定了禁制,他暫時打不過,若是強行破除禁制,很有可能會致使端木星靈主僕死亡。

吳淵看了看端木星靈,喃喃自語:“公主?其身份還不小,就不知是天武國的公主?還是其他國度的公主?我在天武國跟皇族沒有什麼牽扯,更不可能惹來公主殿下親自過來殺我,那麼這女的必然是附近其他國家的公主,聽聞我天賦卓絕,故斬除後患,昨夜她說是她來自乾國的刺客殺手,會是乾國嗎?”

昨夜,小布丁被抓入房間後,她還保持著清醒,待看見自家主人被五花大綁,還被擺出一些非常羞人的姿勢時,她怒上眉梢,沒忍住直呼公主,然後怒視吳淵,反正就是一堆要殺了他,讓他不得好死的狠話。

憑藉吳淵的性格,自然也是繩藝加身,懸樑刺股,好生調教一番……

最後還有意料不到的效果,這妮子嘴巴是真的毒,比她家公主還能噴……

咚咚咚……

外面傳來敲門聲,便伴隨著孫一寧的聲音,似乎很不開心的喊著:“吳淵,你怎麼把門給鎖上了。”

“哦……我還在睡覺!等一下,千萬別闖進來啊!我沒穿衣服和褲子……”

“日上三竿了都,你竟還在睡懶覺?”

聞言,孫一寧先是小臉微紅,什麼沒穿衣服和褲子的。

……這傢伙居然喜歡裸睡,跟自己一樣。

孫一寧壓住內心的雜念,又提醒道:“吳淵,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你出任斬妖司府君的第一天嗎?剛上任就翫忽職守,不務正業,與以前那些佔著茅坑不拉屎的無能高層有何區別?”

“我這邊你不來點卯倒是沒關係,可神君那邊你還是需要過去混個臉熟的。”

“好了沒有啊?穿衣服褲子這麼慢嗎?”

孫一寧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好了,催啥啊催。”

吳淵穿戴整齊的過來開啟門,還故作伸了伸懶腰,方才雖然一直在忙著收拾房間,卻也是將她說的話一字不落聽了進去,不由嘴巴一撇,皺眉道:“喂喂喂,什麼話這是,什麼叫佔著茅坑不拉屎,這府君之位來的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府君需要做啥?”

“我昨天……”

話剛說出口孫一寧瞬間臉紅耳赤,這才想到本來昨晚自己是過來告訴他府君職責,結果被他那麼一整,自己最後跑掉了。

這麼說來還是自己的錯。

錯?怎麼可能是我的錯,分明就是吳淵自己的錯,身為府君,我不告訴他,他就不會自己去了解嗎?連這點兒解決問題的能力都沒有,又談何坐穩府君之位?

孫一寧沒好氣瞪了一眼吳淵,隨後直接繞過他進入房間,道:“吳淵,你可知今日你與崔府君……”

剛踏入房間,就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孫一寧立馬皺起了月眉,滿臉嫌棄道:“什麼味道啊?”

“呃…………”吳淵一陣鬱悶,時間太緊急,沒來得及祛味,都怪小布丁,搞得到處都是。

他只能胡扯道:“是我在煮茶。”

“煮茶是這個味道嗎?”

“這茶葉比較特殊,哎呀,別糾結這個,你快說我跟崔府君怎麼了?莫非是崔靈恩那老狗見我不爽,想要對我下手?”

吳淵趕緊轉換話題,最後露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

心裡卻是道歉:崔老哥,我知你心善人好,借你一用。

“你瞎說什麼呢,崔府君是我見過最公正嚴明、光明磊落之人,怎麼可能行那小人行徑,對你下黑手。”

“是崔府君照顧你,讓你先選,你是想主內還是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