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晚上,亂雲飛按照約定時間到達地點,卻發現司空風已經來了。

司空風對亂雲飛說道:“本派輕功以內功為基礎,以氣馭勁,練習時需要意守丹田,凝神定氣。練習的方法有頂功和鐵錫碑。輕功和內功一樣,非勤學苦練不可,你內功深厚,練起來應該入門很快,但要想進步,非長時間不可大成。”

亂雲飛點頭稱是。

“本派內功和你所練有稍許不同,我先傳給本派練習輕功的內功心法,練好以後再練習功法。”

於是司空風先教亂雲飛他們門派的丹田功,就是以特定的方法鍛鍊人身三寶精、氣、神,使百脈通暢,丹田之氣充盈。其實這與亂雲飛所練清心經大同小異,只是這丹田功,“氣若功成,筋骨和柔”,是專門針對輕功而修煉的呼吸法門。

一門精,百門通。亂雲飛馬上就掌握了這丹田功的呼吸訣竅。他練習了幾天,只覺練完之後身輕如燕。

過了一段時間,司空風見他練的差不多了,就開始讓他練習樁功和頂功。樁功亂雲飛比較熟悉,他練過梅花樁。頂功也比較簡單。配合呼吸之法,他練習了一個月。

轉眼他的基本功都練的差不多了,司空風開始教他飛簷走壁和踏雪無痕。他每天練習跳坑、跳臺、點豆、跳沙、帶鉛、帶鐵、著鞋、拈功、跳牆、遊牆等等,他沒想到輕功的練法這麼辛苦,但他不辭辛苦,每日練習兩個時辰,直練的兩腿發軟,回到駐地倒頭就睡。

有一天,司空風來了對他說道:“輕功一學,唯有苦練。練習的方法我交給你了,你日後加以修煉即可。另外,我師父當年傳了我一套步法,叫做月光步法,我今日傳給你。師父說這套步法大有講究,但他老人家去世的早,到底有什麼奧秘也沒有說清楚。”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傷感,大概想起一些往事了。

亂雲飛知道他遭遇甚慘,師父早逝,師弟橫死,效忠的皇上也身死國滅,不由得有些黯然。

“好了,我說以前的事了,這套步法其實是一套陣法,是從八卦陣法演變而來,腳步的方位按照八卦陣法的演變而變化,在戰鬥中能夠趨吉避凶,逢凶化吉。有時候即使打不過別人,配合輕功也能及時脫困。”司空風教道。

接著他教給亂雲飛這套步法的口訣,卻是非常繞口。他聽了半天聽不太懂,就先記下了。

過了兩日,等他記得滾瓜爛熟了,司空風開始教他八卦的演變,亂雲飛這才開始理解步法的口訣。

等亂雲飛把口訣完全弄明白,已經過去一週了。

看亂雲飛理解口訣了,司空風開始教他如何練習。他畫了直徑兩丈的圓圈,讓亂雲飛施展輕功來抓他,只要亂雲飛抓住他衣角或者他出了圈外,就算他輸。

亂雲飛躍躍欲試,他練習輕功兩個多月了,此時身法已經快了許多。開始以後,他展開身法抓向司空風,眼見離司空風衣角不到一尺,司空風施展明月步法躲開了,他反手向左側一抓,司空風卻又到了他身後,他扭腰轉身再抓,司空風卻又到了他右側。如此反覆幾次,他累的腰疼腿疼,司空風卻氣定神閒。

於是司空風開始教他如何將口訣運用到步法當中,又教了半個月,亂雲飛才學會。

這樣學完,轉眼三個月就過去了。

這天,司空風教完他以後,說道:“我的所學已經交給你了,你資質不錯,假以時日必將有所大成。日後我九泉之下見了師父也算無憾了,我有俗事未了,明天就走了,你我還有緣,還會相見。切記,日後行俠仗義可以,但千萬不要捲入野心家之間的爭鬥中。”他殷殷囑咐道。

亂雲飛聽了這番話,不禁有些難過,這三個月相處下來,他發現司空風嫉惡如仇,但又命運悲慘,對自己教誨傾囊相授,除了師父史方遠,這是第二個對他這麼好的長輩。聽到他要離開,看著他瘦小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悲從中來。

亂雲飛回到軍中,開始每天練習輕功和明月步法。

自從上次見了司空風,孟尚勇每天都憂心忡忡,也無心戰事。好在天寒地凍,敵人也不來侵襲,雙方一直相安無事。

轉眼來到來年春天,亂雲飛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他現在已經身材比一般成年人要高,劍眉星目的,乍一看也是個翩翩少年。

他此時內功已經爐火純青,比半年之前已經判若兩人。輕功雖然練習時間短,但已經略有小成,那套步法也已經練的純熟了。他好想找個人分享此時的喜悅,但他不知道要和誰分享,這半年他醉心於練功,竟然有些忘記了朋友和家人。此時他想到家人和朋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孟昭月。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呢?”,他心中暗自嘀咕道。

北漢一直沒有過來,實際上北漢地瘠民貧、國小財乏,宰相月俸從開始時的200緡(千文),減為100緡,節度使僅30緡,其餘官員只略有津貼,大多數官吏貪汙公款、勒索百姓,國內很少廉潔奉公的官員。再加上北漢建立後,戰事頻繁,兵役繁重,統治者強徵十七歲以上男子為兵;又濫徵賦稅以輸貢遼,人民被迫逃亡以避戰亂和苛斂。河東十二州在盛唐時有二十七萬九千一百餘戶。如今在籍的僅有四萬戶。

北漢國都城晉陽(今山西省太原市)。領土為十二州,人口四萬戶,人數大概三十餘萬。就連北漢的開國之君自己都說:“朕孤守河東十二州,何其窘也”。典型的小國寡民。北漢能開國,很大程度在在於他是依附契丹族建立的遼朝。如果沒有契丹這個王朝北漢根本就會存在。實際上,北漢就是中原王朝與契丹之間緩衝地。北漢能夠存在很大程度上在於其地理位置處於河東之地,這個地區的戰略位置太重要了。

邊塞無戰事,亂雲飛每日練功不綴。這天晚上,他正在練功,見門口有人影一閃而過,他追出去時,只聽見士兵已經大喊:“有刺客!抓刺客!”

他順著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不一會兒時,已經離那人僅丈餘。看那人身影,似乎是個女子。

他此時輕功略有小成,稍一加速即趕上那人,再一步掠過,已站到那人面前。

那人眼見亂雲飛擋住他,突然站定,對著亂雲飛笑道:“師父,好久不見!”亂雲飛定睛一看,原來是孟昭月。

“你怎麼來了?”亂雲飛問道。看著她突然出現在眼前,他又驚又喜。

“來看看你們呀,你們都走了快一年了,也不給個信兒!”孟昭月略帶怨氣的說道。

亂雲飛看著孟昭月那英氣勃勃又嬌美的面容,一時之間內心充滿喜悅。

“你住哪裡呀?”他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