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亂雲飛正在家中餵豬,亂書樓神色匆匆趕過來,來了就對對亂雲飛說,那劉胖子約亂雲飛明天午後去鳳凰崗,不去就讓亂書樓等著捱打。

亂雲飛看著慌張的亂書樓說,我知道了,沒事兒,你轉告對方,明天我一定去。亂書樓方才離去。

第二天午後,亂雲飛一個人來到鳳凰崗。這鳳凰崗是鎮上邊上的一座小山,有顆千年古樹,狀似鳳凰展翅,故名鳳凰崗。古樹下有個小廟,供奉的是玉皇大帝。亂雲飛來到廟前,卻見劉胖子等一干人已經到了。

“你小子膽子不小啊,竟敢一個人來了,那天你打了我的人,要不你給我磕三個頭,叫一聲爹,要不讓我兄弟跺你十腳”劉胖子囂張說道。他似乎有恃無恐,似乎他提出的條件亂雲飛沒辦法拒絕。那幫少年也跟著起鬨大笑。

亂雲飛不語,他看到對方陣營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年紀約十五六歲,身材比劉胖子他們高出一頭,但看著文質彬彬,面色平靜,沒有跟著那群少年起鬨。

“怎麼?不知道選哪個了?”劉胖子叫他不語,又嘲諷道。

“我要是那個都不選呢?”

“不知好歹,表哥,幫我教訓他”

那表哥並不言語,他是陽安縣城史家的,名叫史眾,與劉胖子是姨表兄弟,他父親史方遠開的方遠鏢局是陽安縣唯一的鏢局。他從小跟隨父親學武,與鏢師也能過幾十招,這次劉表弟來找他幫忙約架,他本來是不屑於和十二三歲的孩子過招的,但他聽說對方是屠蛇小少年,一個人單挑五六個人,還一拳把人打了幾米遠,便想過來看看。他沒有走過鏢,平時也只和鏢師過招,雖然每次都能勝幾招,但他心想鏢師一定看他父親的面子,過招時有所保留。他一直渴望能夠找個人真正的過兩招,所以聽說有個比他小几歲的少年很厲害,就忍不住躍躍欲試。

他看亂雲飛年少,不覺有些失望,但來都來了,便下場,對著亂雲飛拱手道:“請賜教!”說罷凝神靜氣,等待亂雲飛出擊。

亂雲飛呆在原地,他對於史眾的下場不知所謂,只當他要來打自己,又見他擺了個姿勢,自己也學著他擺了個姿勢,這一下惹得那幫少年一陣恥笑。

史眾看對方不像是有武功的樣子,便收勢道:“你年齡不大,怎麼不知好歹和別人打架,你跟我表弟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了。”他見亂雲飛年幼,便想給他個臺階下,以免表弟以後找他麻煩,他知道表弟是個紈絝子弟,整天尋釁滋事。

“不行,必須磕三個頭,要不讓我跺十腳”,劉胖子說到,他見表哥說和,有些不滿。

“你表弟就是找打,捱打是早晚的事”,亂雲飛對史眾說到。

“他媽的,兄弟們揍他”,那群少年立馬圍住亂雲飛,這次他們忌憚亂雲飛拳頭,都離開他的攻擊範圍,然後一人手持一根短棍,劈頭蓋臉的朝亂雲飛身上砸來。

亂雲飛左右閃躲,瞅準機會,奪下一個人的短棍,一腳踢出,正好踢中那人胸口,那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不住呻吟。原來那天亂雲飛回到家,一直在想如何破解被圍困之法,他想了半天,想到只要快速制住一個人,就能開啟缺口,這樣對方的包圍立馬被破。所以今天對方又來圍困住他,他便一試,果然奏效。其他人也都停手了。只見那史眾已經一拳打向亂雲飛。

原來那史眾見亂雲飛一腳踢飛一個人,又是惱怒又是興奮,怒的是亂雲飛扮豬吃老虎,看著不會武功,在自己面前耍了自己一把,喜的是自己正好可以試試。於是他見眾人停手,便揉身向前,不待亂雲飛反應過來便向他攻擊。

只見史眾一拳拳向亂雲飛打去,每一拳都虎虎生風,而那亂雲飛一直在躲。那史眾使得伏虎拳法,每一招都攻守兼備,暗藏後勢,亂雲飛沒練過招式,只能本能的躲來躲去。那幫少年在旁觀看,見亂雲飛躲得狼狽,都出言諷刺起來。

那史眾使出十幾招,打出幾十拳,他已經看出來,這亂雲飛不會武功,剛才那一腳,不過是力氣大而已。但自己自幼習武,練了近十年的功夫,現在連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小毛孩都沒法打倒,不由得有些惱怒,他加緊攻擊,使出十二分的力氣,但見對方還是一一躲避開了。他改變招式,使出了蝴蝶掌法,這套掌法看似慢吞吞的,但虛實結合,蓄勢後發,只打出兩掌便都拍在亂雲飛身上,只見亂雲飛撲地到了。

亂雲飛躺在地上,胸口氣血翻湧,身上挨的兩掌處火辣辣的疼,雙手撐住想要爬起來,卻使不出來力氣。那史眾練武十年,內功已有根基,這兩掌暗含內勁,已打的他經絡阻塞,氣脈不通。

那群無賴少年見史眾打到了亂雲飛,一邊叫好一邊圍住亂雲飛,有人誇讚史眾武藝高強,替他們出頭等等,劉胖子上來作勢就要在亂雲飛身上招呼幾腳。史眾急忙喝止,眾人見也出了氣,一鬨而散了。史眾低頭不語,也隨著眾人走了。

亂雲飛躺了一炷香的時間,試了試雙手已恢復力氣,他坐起來運了一次功,真氣重新聚集,除了受傷處有阻塞外,其他地方執行無礙。他今天第一次和真正的武林中人動手,卻像是開啟了一扇門,看到了新世界,也顧不得身上疼痛就回家了。

當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不停的回憶史眾的招式,他想了半天,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又盤坐起來,一直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

卻說陽安縣城內,方遠鏢局的史方遠見兒子史眾從外面回來神色異常,便問他幹什麼去了,史眾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史方遠也不再追問。他詢問鏢局的夥計,得知是自己的外甥劉淼水將他兒子叫走,便去自己的連襟家去調查,劉淼水將事情一一說了,史方遠勃然大怒,他為人正直,開的鏢局行事端正,一向聲譽很好,他見兒子恃強凌弱以大欺小,不由得怒火沖天,回到家便將史眾打了一頓。

第二天,史方遠便帶著史眾,拿著些補養品和禮品來到了亂家村史金山家來賠禮道歉。

亂金山夫婦不明所以,見來的人衣著華麗,孔武有力,既慌張又疑惑,待對方說明來意,又詫異的說沒聽說這件事,將亂雲飛叫了過來。

史眾見亂雲飛一切正常,既感驚訝又感喜悅,驚訝的是他恢復之快,喜的是亂雲飛沒事兒,父親應該不會再生氣揍他了。

史方遠見亂雲飛不過十二歲,卻能和兒子過幾十招,又檢視了一下傷口,發現只有皮外傷,不由得暗暗驚訝,問起亂雲飛的師承。待到亂雲飛說自己沒有師父時更感詫異。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個念頭,對著大家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