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劍老的真正身份】

會議室內。

身穿藍白制式戰服的寸發男子，一進房間，立刻向劍老敬了個軍禮：

“大華衛靈軍蓬萊戰區，第二特種作戰旅，033小隊隊員王陵，見過劍老！”

在他身後，一個長相酷似萬鶴樓的紅髮年輕男子，也是下意識敬禮：

“大華衛靈軍蓬萊戰區，第二特種作戰旅，033小隊隊員萬鶴霆，見過劍老！”

劍老坐在椅子上，朝兩人淡淡頷首。

莫凡站在他身側，顯得有些拘謹。

大華衛靈軍，分為南天門、蓬萊、北斗、崑崙四大戰區。

其中，南天門戰區對外鎮守九鼎邊境。

蓬萊、北斗、崑崙三大戰區，對內維護九州基地，清除潛入的病毒共生體。

揚州、青州、徐州三大基地，正是蓬萊戰區的駐地範圍。

而現實管理局各區分局局長，都來自衛靈軍普通部隊的退役營級尉官。

各軍除了普通部隊外，還設有專屬的“特種作戰旅”。

這是守護靈境和九鼎矩陣，真正的中堅力量。

特戰旅權力巨大，各小隊隊員的實力也強悍。

每到一個地方，當地衛靈軍和現實管理局局長，都必須無條件配合特戰小隊執行命令。

萬鶴霆沉著臉看向莫凡，冷聲質問道：

“莫局長，十年前，我爺爺為了守護揚州基地，體內病毒失控，因公殉職。”

“他臨死前，向管理局兌換了我爸和我弟弟，平平安安活到98，一輩子無病無災。”

“現在請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爸58就得了心梗？我弟28就出意外變成植物人？”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們這些衛靈軍戰士的親人？”

莫凡連忙解釋道：

“這純屬誤會，我已經給上面寫了報告，解釋過這件事。”

“你弟弟萬鶴樓的意外，是因為當時，我們正在處決他身旁的林春雷，由於操作失誤，誤傷到他。”

“至於你父親，他的心梗是……”

沒等莫凡說完，劍老卻忽然開口：“是我乾的。”

莫凡腦子一抽，頓時張嘴結舌，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老大，你拿錯劇本了吧！

臺詞咱不是早就對好了麼？

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緊張的心跳聲，沉重的呼吸聲，在安靜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劍老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直視著萬鶴霆、王陵和楊衛東三人，再次重複了一遍。

“是我乾的。”

莫凡瞬間汗毛倒豎，連忙上前：“劍老……”

“退下。”

劍老抬手攔住莫凡，側眸深深凝視了他一眼。

莫凡心頭不可遏制地一顫，他這才意識到，劍老這是認真的！

萬鶴霆額上青筋綻出，一頭紅髮無風自動，瞳孔隱隱有紅光滲出。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手腕。

一蓬赤色火焰，頓時從他指尖引燃，瞬間蔓延向整個掌心。

“啪！”

王陵卻上前一步，一把拍掉萬鶴霆手心的火焰。

他眸光凝重的望著眼前的老者：

“劍老，您可是現實管理局，京海分局的執劍人……”

不等他說完。

劍老卻直接摘下手腕上，刻著紅色劍紋的扁鐲，“啪”的一聲拍到桌上。

“現在不是了。”

王陵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您這是打算……引咎辭職？”

“劍老！”莫凡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老者。

局勢的發展，在這短短一瞬，已經徹底脫離了他的認知。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照理說，這套說辭天衣無縫，就算靈檢的人來查，也根本查不出任何毛病。

以前不也都是這樣糊弄過去的麼？

萬鶴霆血紅的雙瞳緊盯著劍老，死死握緊了拳頭，冷聲質問道：

“為什麼！”

“我爸和我弟到底哪裡招惹你了？為什麼要如此殘害他們！”

“為什麼？”劍老看著萬鶴霆，冷笑一聲，“他們在靈境裡的所作所為，夠他們死十次！”

“你胡說！”

萬鶴霆橫眉怒目的爭辯著：“我爸是京海的良心企業家，每年都要花好幾億做慈善！他還投錢辦學校，辦醫院……”

“他搞慈善，是為了避稅。辦醫院，把好好的人給治殘了。至於學校……”

“你知道你爸和你弟弟這些年，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孩嗎？”

劍老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見底的黑：“他們的所作所為，靈境道德系統上，記得一清二楚，你可以去查！”

“我告訴你，他們的道德分，是負2990分！普通人零分審判！”

“要不是有那該死的規則，老子早弄死他們了！”

一想到那對父子的破事，劍老氣的一把摔掉柺杖，冷眼看向王陵、楊衛東等人：

“你們最好也都告誡一下自己的家人。”

“靈境不是法外之地！不要以為有規則護著，就萬事大吉。”

“多行不義必自斃！”

眾人全都沉默了。

在靈境裡能出人頭地，享受億萬家財的，在現實中，必然有人替他負重前行。

這本就是整個靈境系統內，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畢竟大家拼死守護靈境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讓大家的親人朋友，能在裡面無憂無慮的生活？

萬鶴霆呆呆定在原地，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就像刷了層漿糊般繃著。

他緩緩抬頭，死死盯著劍老：“可是……他們畢竟是我親人！”

劍老深深看了他一眼：

“有什麼問題，先把自己的松果體頻率，穩定下來再說吧！”

“不然，我怕你熬不過紅肽反噬……”

他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莫凡和楊衛東也是連忙跟上。

“紅肽反噬！”王陵瞬間緊張起來，仔細打量著萬鶴霆額頭。

“我沒事。”

萬鶴霆握緊拳頭，輕吁了口氣，心情這會倒是平復了許多。

“不要大意。”

“劍老既然讓你小心，你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王陵深深看著萬鶴霆。

心裡突然隱隱察覺到，劍老這麼做的原因。

對老者的舉動，也是產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意。

“對了，陵哥，這位劍老，到底是什麼人？”

萬鶴霆眯了眯眸子，眼神再次變得凌厲起來。

“這位啊，具體身份，我也不清楚。不過幾年前，我見過他一面。”

王陵湊到萬鶴霆耳邊，嘿嘿笑道：

“當時我還是新人，我們隊長在他面前，被罵的跟個孫子一樣，卻一聲也不敢吭。”

“我只聽說，他好像是經歷過99年那場戰爭的史前遺民……”

…

“莫凡，以後，那小子就交給你了。”

“融合元素肽風險太大，不到萬不得已，儘量不要讓他去嘗試。”

房間內，劍老彷彿卸下重擔，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年輕了許多。

“劍老，我不明白。”莫凡靜靜的站著，看著老者給自己倒茶。

劍老端起茶杯，嘆道：

“能融合紅肽，說明萬鶴霆那孩子，秉性不壞。如果不把真相說出來，這事肯定不了了之。我擔心他心裡有陰影，熬不過紅肽反噬。”

“任何一個融合有色元素肽的衛靈軍戰士，都是我大華不可或缺的人才。於公，我不能讓大華損失這樣的精英；於私，我也捨不得把那小子抖出來……”

他抬頭看著莫凡，笑道：“所以，我就自己扛了。”

“靈檢那邊，會怎麼審判您？”莫凡不由擔心道。

劍老悶聲一笑：“審判？不存在的。”

“只要我問心無愧。”

“沒人有資格審判我。”

他放下茶杯，緩緩起身。

老邁的身軀在這一刻，竟是詭異的節節拔高。

發白的鬚髮，也是從髮根向外，一點點變黑。

莫凡瞪大雙眼。

這等變化，已經超出了他對元素肽融合者的認知。

“您……您到底是？”

幾個呼吸功夫。

劍老竟從耄耋老人，變成了一個四十多歲，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他渾身散發著俾睨天下的氣勢，凝視著一臉呆滯的莫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是南天門戰區特種作戰旅總教官，王劍。”

“你也可以叫我……火神。”

莫凡手裡的杯子，頓時“吧嗒”一聲掉在了桌上，感覺整個人都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