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守衛森嚴,此時已深夜。

看到城門緊閉,策馬奔來的人急得能噴出火來。

“快開城門!快開城門!我有要事與皇上稟報!”

可不想,城樓上傳來一陣譏笑,一個紅色的身影對著他喊道:“皇上已睡下了,如果有要事還是明日再來吧。”

“是南疆戰場發生的要事!”

“我管他什麼南疆北疆!在我這裡,我就是天理!”

*

皇宮富麗堂皇,在床榻上摘著果子吃的人一聽到訊息就起了身。

現在正是南疆打得火熱的時候,雲青竹本想睡下,可耐不住眼皮子一直跳,弄得她心慌意亂,還好派了人到城門附近檢視訊息,一有訊息就隨時通知她。

於是,原本該把守宮殿外面的御衛軍此時氣喘吁吁地從殿外叫嚷著進了殿內,頭上連連冒汗地報告著:“皇上!城門外來了一位南疆作戰的人,說是有要事要與您相見,可城門上站著樓大人,不管為何他都不肯放人!”

“南疆?那你可有記得給朕吩咐轎輦?可有人能夠護送我出宮?”

跟雲青竹這裡沒大沒小過得久了,幾個在宮殿外安逸守門的男人哪裡考慮得上這麼多,在這裡擺手一臉為難地看著她。

雲青竹急的頭皮發麻,隨即便靈光地拍了拍腿,想起了那個攆轎,還沒等踏上,飛鴿便從窗外來到殿內:【請陳大人火速趕往南疆,醫治翼風的手臂。——賀霖。】

看到信中的內容,雲青竹兩眼一黑跌坐在金絲榻上,扶著枕頭才坐穩了些,“沒想到,竟然提前來了這一刻……”

前一世書中描述的重大轉折,就是從翼風斷臂開始,夜寧派死而復生,以血為引,修煉禁術,在南疆屠戮殺虐了將近一半的御衛軍,尤其賀霖在這次作戰中遭受到重創,至於是為何重創,她不得而知……

不過派陳知書過去也是徒勞無功,因為樓依依不會放陳知書離開,不會順遂了她的願,而翼風的胳膊,是中了蠱術和毒,若是強行用法術治療,最後只會讓翼風全身爆裂而亡,加快他的死亡。

不過,能加快時間就加快時間,她身為皇帝,還是得派人到陳家打探訊息,“既然你到了門口,去請陳大人這件事就交由你來吧,朕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

“皇上?這件事和陳知書大人又有何關係?”御衛軍抬起頭,眸中盡是不解的意味。

鮮少有人知道陳大人的二重身份,御衛軍有這個反應雲青竹也並不意外,但此刻並不是該探究這件事的時候。

“陳大人才思敏捷也略微懂些權謀和兵法上的事情,派陳大人過去是給賀霖將軍一同探討明日殲滅夜寧派殘餘的,朕怎麼不知道你平日對這些南疆的事情如此好奇?莫非你又想被調派到南疆還是北域?”

雲青竹眸裡一片疏淡,說得煞有其事。

御衛軍這回不再說話,閉上嘴趕忙退出了殿內。

這個殿內,沒有人能夠相信,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是潛伏在她身邊的惡人,所以她只能放出假訊息以此來為陳知書和賀霖爭取些時間,萬一就迷惑了他們,讓他們不敢上前來呢?

*

陳府。

樓依依解開衣裳點燃燭火,聽到門外的動靜,她揉了揉眼睛,扯住旁邊的奴婢道:“去叫陳大人過來。”

說完,奴婢畢恭畢敬地到正殿去請正在伏案題字的男人,挑著的燈火還沒過一會兒便忽然滅掉,奴婢心覺奇怪只好回去加火,可忽然瞧見一個黑影掠過了小路。

“是誰在那兒!”

問出一聲之後並未有人回應,此時油燈已經點好,她提起燈籠打探了一下小徑,確實沒人。

興許是想多了……

聽到房簷下的窗戶吱呀呀地響起,樓依依還以為是奴婢帶著陳知書來了,沒成想等來的是酒樓裡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男人:陸泊風。

月光打在男人黑色的斗篷上,他眸眼清遠淡漠,深的不可過多思考追究,樓依依便收回了視線,驚叫出聲捂住自己滑落的肚兜,“陸泊風?”

陸泊風深眸望著她,眼底沒有絲毫多餘的情感:“你不是要我接受你嗎?若是你今夜能留住陳大人,我就讓你成為我的人,聽我吩咐與調派。”

“就,就這些嗎?不用再吩咐別的事情?”樓依依眼神茫然。

可她剛問完,便聽見有人抬著步子靠近,面前都男人如同一陣風一樣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想到雲青竹搶走了自己的賀霖將軍,如今還要處處貼著陳知書,樓依依氣的磨牙,想到陳知書與雲青竹在皇宮幹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怕是這偷情勾搭別人夫君的女人,就這昏庸皇帝一個人了!

樓依依偷偷摸摸掐滅了燭火,踮著腳走到了屏風前,伸手觸到了男人腰間冰涼的玉穗,“知書哥哥,今夜時候不早了該早些休息了,依依這裡的燭火燒盡了,知書哥哥在這裡陪陪依依吧,依依害怕。”

想到以後能夠依附上陸泊風這座大山,能夠早日除掉那個狗皇帝,樓依依勾唇陰翳一笑。

這麼多天過去,樓依依耐著性子在陳知書面前偽裝成原來的樣子,為的就是有這一天。

“這裡尚有些燭火,若是依依需要叫奴婢拿去即可。”誰知面前黑暗中,男人點燃了奴婢手中提著的燭火,光亮瞬間填滿了屏風和她之間。

樓依依身上單薄,薄薄的紙張上像是皮影一般露出身材,奴婢瞧見連忙把燭火往後挪了挪,“大人還是親自進去吧,奴婢把這燭火給大人留著,偏殿好像還有些燭蠟,明日奴婢去給小姐拿一些,現在時候不早了,大人趕緊休息吧。”

陳知書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畫面,他側過身去,垂下眸不去看屏風上的畫面,輕咳一聲:“抱歉,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樓依依耳廓染上了些許紅暈,不自在地回道:“無礙,知書哥與我本就已經是連理枝,無需道歉……”樓依依往側邊挪了挪步子,“夫君今夜,和依依一起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