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是陳知書題字親手撰寫的,流暢俊秀,如他本人一般。

雲青竹與蘇辭雲在街鋪上待上了一夜,待雞鳴之時早早醒來,簡單洗漱過後,便起來吩咐每個人做事。

瞧著最後一個牌匾掛上,才總算結束了所有店鋪的事兒,她也給每個人找好了他們合適且應做的事,乞丐和流民改頭換面,開始了經營商鋪的生活。

雲青竹在外曬得頭昏腦脹,險些站不住腳,旁邊的幾個人眼疾手快,可還是晚了一步。

“你沒事吧?”

“沒事。”

瞧見抓著她手腕的人不是蘇辭雲,而是陳知書,雲青竹輕咳了一聲,後退了一步:“陳大人,昨日半夜讓您題過字,今日為何不多休息一會兒?”

陳知書抿唇,眸底的光漸漸暗下去。“今日是臣應下朝中各位大臣做成之事的最後一天,前幾日得到蓮妃娘娘與皇上的幫助,才少了不少人,而本應該來的臣卻沒能出一份力,臣心中自覺愧疚,所以今日皇上先行回宮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由臣做便可。”

“朕也沒做什麼事兒,是陳大人擬了詔書才讓流民能把店鋪買下,也是陳大人連夜監工糧食儲備的各項事宜,挑出了最好的宮裡的人來教他們,不光如此,陳大人……”

陳知書聰明智慧,不用提醒他便像是與蘇辭雲共用一個腦子一樣,竟然提前準備好了宮裡的能人來教乞丐和流民,想的也是與她大差不差,真是應了陸泊風的話,最應該找的是陳知書。

只是這陸泊風…若是能把他請來給店裡增些人氣就好了,只是他脾氣古怪,難懂得很。

“喲~陳大人陳大人,小青青要是再這麼叫他,我可是要嫉妒他,把陳大人趕離這裡了。”蘇辭雲突然閃出來,將雲青竹嚇了一跳,還好吃過早飯,不然她指定得倒下了。

蘇辭雲摺扇打在陳知書的胸前,摺扇抵著陳知書,被抵著的人不但不惱不煩,還唇角微揚,粉色和棕色的衣衫對比強烈,尤其蘇辭雲秀氣調皮,陳知書冷麵儒生氣,倒真有幾分般配。

“蓮妃娘娘,您說笑了,皇上與您是天作之合,皇上叫我只是行君臣之禮。”

“君臣之禮?”

蘇辭雲抽回摺扇握在手裡,似是沉思般閉上雙眸,片刻後沉聲道:“這都是在宮外了,陳大人還是與我這般見外,好像我們素未謀面過一樣,說話那般生分。”

看蘇辭雲是想重歸於好,陳知書雖然記著那日選秀時他的冷漠,但終歸還是心有不忍,他輕輕拍了拍蘇辭雲的肩,口袋裡鑽出一個棕色的靈珠熠熠閃光。

只不過是幾秒鐘的功夫,蘇辭雲彈射往後退了兩步,伸出摺扇抵住他的手:“你還是離我遠點兒吧,剛才你的破靈貓可是差點又鑽出來吃我的蛇。”

見他不再鬧,陳知書抬起頭瞧了一眼二樓,指著一抹背影道:“蓮妃娘娘還是別光顧與我玩笑,不然皇上可是要把你貶入冷宮了。”

被人提醒,蘇辭雲這才發現周邊早就沒了女人的身影,他折上扇子,這才匆匆上樓去。

自助餐廳是她想出來穿身的前幾日,她才吃過麻辣燙和烤肉結合的小火鍋,烤肉需要炭火…這個時候的炭火可是不便宜,應是不能烤肉了,但麻辣燙還是可以的,興許多開創幾個口味,來這裡食用的娘子會多些。

但若是不想吃的渾身是味道,可以吃冬陰功湯口味的,檸檬葉和香橙香氣會讓她們不那麼抗拒。

“皇上,我們這裡做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個活一個人做足夠,卻硬是多出來三個人在做…”

流民和乞丐實在是比預想的多很多,都安排了一些事兒了可還是多出來幾個,雲青竹又犯起了愁,身後就悠悠傳來一個人的欠揍嗓音:“剩下的人都去宮裡做事吧,宮裡正好還有許多活兒。”

宮裡?讓乞丐們和流民們去適應宮裡的不自由生活?還不如放他們接著流浪,雲青竹懶得搭理蘇辭雲,瞥回頭瞧了一眼窗外對面的粉黛胭脂鋪子,心中忽然就有了苗頭。

“小青青,難道你覺得我的主意不好嗎?”蘇辭雲剛問完,面前女人的表情就豁然開朗般,還以為是採納了自己的意見,他驕傲地仰起頭。

誰想下一句,雲青竹竟是說:“剩下的人力氣小的去給別人洗頭按摩,溫柔細膩的去給別人做指甲試粉黛胭脂!”

交代清楚該如何做,理念是如何,剩下的人群就一鬨而散,門口的字牌上加上了幾行字:免費做手免費試用皇上用過的胭脂粉黛免費洗頭按摩。

流民的命只是差了一些時間便是巨大的差別,待遇也是無可比擬,城門從遠處跑來的流民都被一個陌生的人攔下,否則命就要斷送在雲朝附近,若硬是要闖進去,便會中毒七竅流血而亡。

不過這些,雲青竹並不知曉,她坐在朝堂上,看著底下跪著請奏的幾個大臣,心思深沉。

三日時期已到,剛開的店鋪根本沒有那麼快能夠營業運轉,剛才幾個大臣走出來,她就已經想到了會是現在這樣。

“三日時間到了,但是陳大人未完全解決流民和乞丐的問題,臣聽說只是把他們擱置在店鋪裡做工,還不知道是不是失敗重新流浪,所以陳大人恕老臣不能請您入宮。”

樓大人道:“確實如此,流民和難民吃穿用度根本沒有得到解決,只是皇上為陳大人開了路放了行,老臣一樣也不能允許他進來。”

陳知書不卑不亢道:“幾位大人怕是說錯了,微臣答應的就是幾位大人說的,不讓流民和乞丐在城外和城內出現,可沒說如何做。”

幾個大臣聞言解釋:“我們是說永遠不讓流民和乞丐出現,可不是讓他們無止境都湧進雲朝開店鋪,如果她們都湧進來,你可有地方給乞丐和他國流民吃糧食休息?”

雲青竹見到為首的幾個人實在臉皮厚,像是潑皮無賴在這裡耍滑頭,她臉黑下幾分道:“樓大人,我問您,流民還在嗎?”

樓大人聽到問話,身體一頓,頭輕輕搖了搖,雲青竹瞧見他搖頭,嘴唇微微揚起又問:“乞丐還在嗎?”

“皇上,若是真的要我們心服口服,不如過幾天看商鋪經營是否好,是否一切能如您所願如何?”賀然將軍走出來,捋著鬍子聲音鏗鏘。

蘇公公皺了眉忍不住提醒說:“賀然老將軍,賀霖可是還在南疆北域為皇上嘔心瀝血,您可別忘記了您的身份。”

哪想賀然將軍沒給蘇公公面子,嗤笑一聲:“賀然在朝廷內出謀劃策,怎麼是忘記身份?”

雲青竹挑眉,淡笑道:“無妨,既然賀然將軍開口了,那我不妨直說,我可有信心他們的商鋪能運轉,若是七日之內他們安穩下來,那賀然將軍說該如何呢?”

話說完,不止蘇公公,就連賀然將軍及他周身的幾個大人都愣了愣。

“那就…請陳大人入宮為雲朝做事。”

“好!一言為定,你們一把年紀可別跟我這個小丫頭玩兒出爾反爾和後悔那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