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時日無多君澤是清楚的,就算上次服用了鹿雪草,對他的身體狀況而言也是杯水車薪。

現在好了。因為柳伏唸的緣故,君澤毫不猶豫的替她運功療傷,無意之中加重了病情。

君澤的病在幾年前就一直是秋海棠照看,為了他這條命秋海棠甚至是賭上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

一開始秋海棠承認只是將君的當做飼養蠱蟲的養料,畢竟誰讓君澤的血那麼管用呢。

可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秋海棠早就將君澤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這也就是秋海棠為什麼如此生氣的原因。

他完全沒辦法接受君澤為了個女人,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命。

難道君澤不知道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嗎?

“秋海棠,上次你說的那個方法,現在是否依然適用。”

君澤目光繾綣溫柔的注視著床榻上安靜熟睡的小人兒,內心柔軟如水,為此也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你……你瘋了啊!”

這下換秋海棠暴躁了,沉著臉色,恨不得一拳砸在君澤臉上,“你可知一旦開始,就沒有後路了,你……”

有可能變成喪失人性的怪物,也在所不惜?

他可是驚豔絕才的厲王世子啊。

哪怕是身體孱弱,命不久矣,那也是世家公子之中的典範,眾人崇拜的澤世明珠。

現如今他居然為了活下去。

不,準確來說是為了個女人而心甘情願的變成一個非人的怪物。

秋海棠覺得他是真的瘋了!

“你想都別想!我是不會幫你的。”秋海棠梗著脖子果斷拒絕,“那個念頭你趁早打消,反正也還有時間,我會想到更好的辦法的。”

君澤笑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雖然知道秋海棠是在安慰他而已,飯君澤依舊感激這麼久以來秋海棠對自己的照顧。

若非有他,君澤根本撐不到再次得到柳伏念。

秋海棠撇撇嘴,“你就吃定我吧,一個不省心,兩個也不省心。”

像是妥協了一般,秋海棠黑著臉再一次上前替柳伏念號了脈,發現原本有異的脈象已經恢復正常,不禁有些震驚。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秋海棠將被子重新蓋好,表情雖臭,倒也沒有隱瞞,“沒什麼不妥,待醒後把我調製的安神香送她一些,睡前焚一焚,興許就不會夢魘了。”

頓了頓,他秋海棠又叮囑,“有關於黑袍道人的事你就算不告訴她,也得和柳應楓知會一聲。”

柳應楓身為大理寺卿,近期應該接到了京陵城外驚現數十具女屍的案子。

數十具女屍,而且全部都被放幹了血,其兇手可謂是毫無人性,兇殘至極,君澤和秋海棠都十分清楚她們是因何而死。

沒錯,長生術。

君子麒狼子野心與黑袍道人狼狽為奸,不惜用大量的女子以血為引,為的就是秘密進行邪術妄求長生。

“他們之前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煉藥人,這才殺了那麼多女人祭法陣,如今盯上了柳伏念,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能得柳應楓助力他們才會有所收斂。”秋海棠細細的分析。

誰不知道大理寺那位是最不好惹的,仗著康帝的偏愛,任是皇子都不敢輕易得罪。

君澤蹙了蹙眉,若有所思道,“他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還真別說,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柳應楓的恐怕就是君澤了。

柳應楓安插在柳伏念身邊保護其安全的刑風看到自家小姐被帶走,第一時間就彙報給了自家大人。

寵妹狂魔柳應楓當場就急了,丟下手頭的公務直奔君澤的靜養別苑。

他那張臉比鍋底還黑,整個人殺氣騰騰的。

身後一眾屬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你們說,大人搞這麼大陣仗,一會兒不會跟世子打起來吧。”

平日裡出行大人也就帶一個人。

現在好了,衙門裡沒外派的全帶上了,烏泱泱的可不得十幾個了。

又有個不耐煩道,“胡咧咧啥,就世子那弱秧秧的,連我們家大人都打不過,咱們再上那不是欺負人嘛。”

“額,可咱們上門找事兒的,不欺負人咱們還去幹啥?”

下屬們私底下的吐槽柳應楓一無所知,此刻的他想刀了君澤的心卻是真的。

孤男寡女的。

君澤真動了什麼歪心思,柳應楓也不介意提前讓他的妹妹做寡婦!

“柳……柳大人,您怎麼來了?”

“誒,柳大人,我們去通報一聲,您……您慢著點!”

柳應楓越是被阻攔,腳步就走的有多快,氣勢洶洶的殺到君澤面前。

下屬欲哭無淚,站在君澤面前就跟犯錯的小孩兒似的,“世子,我們攔了的。”

但,沒攔住。

君澤早知柳應楓會來,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剎那間,偌大的廳堂內只有君澤,柳應楓以及秋海棠三個人。

柳應楓冷著臉,開門見山道,“我妹妹呢?”

“她還沒有醒,不過沒有大礙。”君澤老老實實的回答。

“什麼叫沒醒?”

“還沒有大礙?”

“混蛋!別告訴我,是你對她做了什麼?”柳應楓怒上心頭,揪住君澤的衣襟就是一通質問。

秋海棠見狀立馬上前急眼的扒拉柳應楓,“你給我放開!和他沒關係,撒手!”

生怕自己的養料被折騰死了,秋海棠光看著君澤那張面無血色的臉,心那叫一個疼。

秋海棠瞬間沒給柳應楓好臉色,“你可真是好心沒好報,要不是我們在,你妹妹指不定怎麼著了呢。”

“還有,他這麼個痴情種,你妹妹掉一根頭髮都心疼得要死,他能夠對你妹妹做什麼。”

你妹妹倒是差點害得他命都沒了,秋海棠還沒找柳應楓哭呢。

柳應楓皺了皺眉,總算是聽得明白了幾分,“你是說……我妹妹是你們救的,到底怎麼一回事。”

“她應該是中了詛咒。”君澤抿了抿唇,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啥玩意兒?”柳應楓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了某人一眼,秋海棠的嫌棄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騙你是有飯吃還是有錢花,別說那數十具女屍那案子你不知道,要是我們出手慢點,興許你妹妹就是那數十具女屍中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