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雞安然無恙,都鬆了一口氣,露出喜悅之情。

也有人心存疑慮,責問賽金花為何不把事情說清楚,讓他們白白擔憂了一場。

王主任更是義憤填膺,矛頭直指賽金花,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可真是名不虛傳。”

賽金花倍感委屈,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又怎能與這幫有權有勢的人爭辯?

夏梨看在眼裡,心疼賽金花,摟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金花嬸,這不是你的錯。不用自責!”

隨後,夏梨轉過身,直視著村幹部,“王主任,我剛才就說過,身為村幹部,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不要妄下定論。金花嬸根本沒有說雞死了。是你們自己猜測,又不查實,作為幹部,這是你們的失職!還有臉把責任推給別人。”

此言一出,原本氣勢洶洶的村民們頓時鴉雀無聲,尤其是那些村幹部,更是面露尷尬之色。

大隊長生怕王主任和夏梨再起衝突,趕緊出來打圓場,緩和氣氛。

“虛驚一場,沒事了,都散了吧。”

王主任狠狠地瞪了夏梨一眼,憤怒地轉身離去。其他人也紛紛跟隨離開。

大隊長在離開前,目光在那些雞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似乎有話說,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夏梨沒有馬上離開,她確定所有雞都沒問題,餵養後,才挽著賽金花的手臂回家。

她們悠然地走在路,都有滿腹疑問,卻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說出口。

她們走進知青大院,一陣急切的聲音傳來,“大姐,夏梨她什麼時候回來?”

“我怎麼知道。”二麻子娘顯得有些不耐煩,“做衣服又不只她會做,你們等不了,可以去找別的裁縫,在這裡嚷嚷什麼。”

夏梨一眼便認出方才說話的婦人,正是昨日說要找她定製新娘服的婦女。

她款款上前,嘴角上揚,親切地打起招呼,“大娘,您來了。”

婦女拉著女兒走到夏梨的面前,“這就是我女兒,麻煩你為她做衣服。”

夏梨微笑回應並提議,“大娘,外面日頭正盛,我們還是進屋說吧。”

大娘笑著擺擺手,“不用,這裡就好,院子裡有風,涼快。”

夏梨也不反駁,院子裡樹蔭下確實比較涼快。

她轉身進入屋裡,取出已經畫好的設計圖紙,雙手遞給婦人母女。

昨晚,她畫了三款旗袍,禮服,以及一款融合了這個時代特色的新娘裝設計圖紙。

婦女母女看著很滿意,當場挑選一套心儀的旗袍,工錢是六塊。

二麻子娘驚呼,想到夏梨昨天沒給她紅燒肉吃,心中充滿著怨氣,想要破壞這單生意。

她對婦女說:“大妹子,做一套衣服才兩三塊的工錢,你給太多了。”

婦女一笑置之,“這旗袍一看就知道工藝要求極高,我們時間又如此緊迫,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成衣,六塊錢真的不高。”

那口氣豪爽,沒有一絲遲疑,讓人聽著就不在意這個錢。

隨後,母女倆離開。

夏梨也高興因回屋做衣服,由於太過專注,完全忽略時間的流逝,甚至沒有注意到楚慕風父子還未回來。

直到夜色漸濃,夏梨的肚子突然咕嚕作響,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而且還沒做晚飯。

她趕緊走出房間,迎面而來的是一股紅薯的誘人香氣。

楚天宇看到她,高興地說:“媽媽,快來吃飯。”

他熱情地拉起夏梨的手,將她引到餐桌旁。

桌上擺放著兩道簡單卻美味的菜餚:一盤熱氣騰騰的紅薯和一盤翠綠的清炒空心菜。

這時,廚房裡傳來楚慕風的聲音:“粥來嘍!”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端著兩碗熱粥,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夏梨立刻迎上前去,想要接過粥碗,“我來吧。”

“不用,這粥有點燙,還是我來,你趕緊坐著。”楚慕風溫柔地拒絕了她,眼神中滿是體貼。

他來到桌邊,將兩碗粥分別給妻子和兒子。

夏梨注意到楚慕風並沒有為自己準備粥,不禁好奇地問:“那你吃什麼呢?”

楚慕風拿起一起紅薯,笑著說:“喝粥老愛上廁所,我吃紅薯。”

他沒敢說米不夠,擔心妻兒吃不飽,只煮了兩碗粥。

夏梨起身,走進廚房,掀開鍋,看到鍋裡空空的,就已經猜到了。

她從容地從櫥櫃中取出碗筷,步履從容地來到餐桌邊,將自己那碗粥分成兩半碗,其中一碗遞到楚慕風的面前,並說:“我要做衣服,也怕上廁所,你吃一半。”

楚慕風本想拒絕,但看著妻子和孩子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那些拒絕的話語終究是咽回肚子裡。

他今天好不容易從村民那裡買到一點米,在半路上被他母親強行要走了。

心想,明天還是到供銷社去買。

夏梨嚼著口中的紅薯,感覺味道不太甜,也不夠粉。心想,隨身倉庫裡有紅薯葉還帶藤,今晚培育一些,明早拿到菜園子裡種下。

隨後,她從口袋裡掏出六塊錢,遞給楚慕風:“家裡沒有米票了,你明天去供銷社買點米回來。”

楚慕風卻將錢輕輕地推回去:“這是你辛苦賺來的,你收好。米的事,我會想辦法。”

“你能有什麼辦法,都是一家人,這錢你拿著。”

兩人推來推去,手抓在一起來,手指在空中輕輕觸碰。

楚慕風結繭的手指在她的手肌膚上劃過。

那一瞬間,彷彿時間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