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雙拳緊握,彷彿在竭力抑制著內心的怒火。眼睛緊緊地盯著賽金花,“王主任真的這樣說?”

別人的話她不信,就怕有人挑撥離間,但她相信賽金花不會騙她。

賽金花看到夏梨氣得臉都漲得通紅,試圖勸說,“夏梨,我們的工作是負責養這些雞,雞什麼時候賣,跟我們沒關係。”

她這話無疑是在證實王主任確實說過那樣的話。

夏梨瞬間像被點燃的炮仗一樣,猛然爆發。

“怎麼會跟我們沒關係!”

她的聲音非常的不滿,彷彿有一股無法抑制的力量在她的身體裡洶湧澎湃。

“你敢說你對所養的雞沒有一絲感情嗎?看到它們遭罪,看到它們還沒長大就要被賣,你不心疼嗎?”

質問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直擊賽金花的心扉。

賽金花啞口無言。

她在這裡養雞兩年多了,對這些雞都有感情,特別是那些下蛋的老母雞,從它們下蛋起,她就記住它們。

“我一定要找王主任討個說法。”夏梨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堅定,彷彿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她的決心。

就在這時,一陣冷笑聲傳來,“還真是以為自己的男人是大隊長很了不起,還找王主任要說法,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夏梨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是王氏家族的人。這人的臉上帶著輕蔑和嘲諷的表情,彷彿在看一個小丑在表演。

夏梨的眼神冷冽如冰,直直地射向那人,冷冷地說:我男人要是真有你們所說的那般神通廣大,王主任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我無禮?”

那人打了個冷顫,悻悻地退到後面,不再出聲。

夏梨沒有就此放過她。

繼續說:“弄傷我的雞是王藝然她們,換成是你們家的孩子,王主任會像今天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多大點兒事,這些雞受傷了就拿去趕集賣了,再重新買一批。’他會這麼處理嗎?”

王主任肯定會按照村裡的規矩辦事,讓你們賠償損失。試問,你們的孩子若是受到這樣的對待,你們能接受嗎?”

“不能,我無法接受。”一個村民大聲說。

其他人也紛紛出聲附和。

然而,當夏梨提議讓他們隨她一同去找王主任討個公道時,剛才還義憤填膺的村民們卻都沉默。

他們低下頭,不敢直視夏梨的眼睛。

賽金花看著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

“夏梨,這事就算了。”賽金花輕聲勸說,“把雞放回去,等明早讓他們來抓去賣就行了。”

她走向那隻瑟瑟發抖的雞,蹲下,雙手捧起。

夏梨看著雞痛苦的樣子,她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憐憫,一把從賽金花手中抱過雞,“不能就這樣算了,我一定要找王主任討個說法。”

她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小包東西,遞給賽金花。

“金花嬸,這是給小明的藥。還有,那大爺說你要給小明加點營養。晚上到我家吃飯,我那三件衣服賣了,四十多塊,買了肉和一些菜。”

眾人聞言驚呆,那些見過夏梨衣服的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四十多塊?開玩笑吧,她的衣服怎麼可能賣這麼多?”一個村民瞪大眼睛,滿臉的不信。

正當他們想要嘲諷夏梨說大話時,卻發現她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此時,夏梨抱著那隻受傷的雞怒氣衝衝來到公社。

辦公室裡。

王主任他們正在開會。夏梨猛地推開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隊長看到她抱著雞,已經猜到是為何事,皺著眉頭,嚴肅說:“夏梨,你這是幹嘛?”

夏梨微微一笑,禮貌性地說:“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來找王主任討個公道。”

她的目光犀利直視著坐在後排的王主任。那眼神中充滿著憤怒,彷彿一隻被激怒的獅子,準備向獵人發起挑戰。

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大家面面相覷,心中明白夏梨的來意。

王主任勃然大怒,“沒看到我們在開會,有什麼事等散會後再說。”

夏梨卻毫不退縮,她大聲說:“不行,必須現在給我一個說法。”

王主任手中的檔案猶如一道重錘,狠狠地砸在辦公桌上,發出一聲沉悶而刺耳的聲響。

他的臉色鐵青,眼神中透露出凌厲的冷光,直直地射向對面的夏梨。

“你還反了天不成。”王主任的語氣冰冷,每個字都彷彿是從齒縫間擠出,“我警告你,這是我們大同村的會議,你再不出去,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的聲音中充滿威脅和警告,使得整個辦公室的氣氛瞬間變得肅殺。

面對這樣的威脅,夏梨卻毫無懼色。

她挺直了腰板,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王主任好大的官威,你就是這樣欺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嗎?”

夏梨的聲音中透露出強烈的反感與不屑。

“夏梨,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欺壓你了。”王主任氣得臉色漲紅,大聲地反駁,“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定你個毀謗幹部的罪名。到時,就算是楚隊長也幫不了你。”

他認為夏梨之所以敢如此囂張,全都是楚慕風在支援。

“王主任,我不需要別人幫。我來就是想為這隻雞討要個說法。聽說這隻雞是我那兩個徒弟弄傷殘,我還沒找她們算賬,你就已經決定將我養的雞明天送到趕集市場賣掉。你憑什麼做這個決定,你是不是越權了?”

夏梨的聲音在辦公室內迴盪,她的質問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們原以為夏梨會大吵大鬧,卻沒想到她只是指責王主任越權。聲音清晰,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錘子,重重地砸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頭。

王主任一時間被夏梨的質問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嘴巴張了張,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許久,他才有些生硬地說:“我是藝然的父親,她的事情我當然要替她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