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馬秀英

“秀英，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轉了，轉的我眼睛都花了！”

“夫君，我穿上甲冑漂亮嘛？”

“漂亮，漂亮，都說了好幾次了，嫌不嫌沉啊，趕緊脫下來吧。”

“嘿嘿，人家沒有穿過嘛，就想多試一試。往日裡即使和夫君一起上戰場，也是留在大營裡，還沒有像如今這般在草原上追趕匈奴人呢！”

看著一身大紅錦袍，外套著銀白色盔甲的馬秀英，佟煜只覺得還別有一番風味。

“那秀英喜歡上戰場嗎？”

“emmmmmm，不算是喜歡，但也不反感。

不過我倒是挺喜歡跟著夫君，到各個地方出征的～”

小院裡，正在練武的李秀寧和呂玲倚正攻殺到關鍵時刻，金鐵交雜聲不斷的穿到佟煜兩人這邊。

“那秀英沒想過練武嗎？你看家裡也有這麼多姐妹習武的。”

“唔，還是算了，練武太累了，就光說這大冬天的。

練過武之後就會出一身熱汗，然後冷風一吹，豈不是整個人都被凍透了！”

望著眼前大雪紛飛的北地，正在卸甲的馬秀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正當佟煜的涼手，一邊幫助馬秀英更衣，一邊偷襲軟肉時，忽然聽到院外傳來石昊的喊聲。

“將軍，後方傳來軍情，有一夥南匈奴騎兵正在向我幷州境內行進，我們是先回頭解決掉他們，還是先鑽進草原解決掉單于庭？”

對於這條有些意外的訊息，佟煜感到莫名的頭疼。

這夥南匈奴人不是都已經被打服了嗎？在那裡龜縮成一團，安安靜靜好幾年什麼也不做。

可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麻煩？

但由於是深冬行軍，自己的糧草輜重都已經運到這裡，只等著決戰西匈奴，也只能夠分兵回救了。

“日天，帶上一半騎兵跟我走，咱們速戰速決，此時剛剛下過大雪，諒這夥西匈奴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是！將軍！”

感受著臉上猶如刀割般的寒風，佟煜沒有絲毫不適，甚至有些想笑。

自己只是嫌棄南匈奴人勢小，打算放在後面處理，沒想到這夥渣渣竟然自己跳出來求虐，那自己也只能先滿足他們了！

“秀英，你和姐妹們就暫且先待在此處吧，我去去就回。”

“好的夫君，注意安全。”

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佟煜帶著五千鐵騎離開後不到五天，浚稽山處的軍情就發生了變化。

燕然山以東，匈奴單于庭中，一夥同樣是胡人長相的大漢正在怒不可遏的爭吵著。

帳內，左側為首漢人打扮的黑漢，留著不倫不類的鬍子和髮型，十分惱火的反駁著其他匈奴將領。

“大王！那於羅夫都已經答應出兵，和我們裡應外合，若是我等背信棄義，豈不知唇亡齒寒之故耶？”

聽到這漢服胡人的話後，其他將領紛紛站了出來，一臉忠心的對著坐在主位的男子，義憤填膺的表達自己的“正確看法”。

“大王，你別聽這狗東西瞎說，我看他就是學漢人那些東西學多了，那於羅夫本就離幷州相近，他捱打也是應該的。

哪怕沒有我們，他們也活該被佟煜所滅，我們只需要等到他們二虎相爭，然後開春後去接收他們的草場就可以了！”

“大王，我認為毆金將軍說得對，那於羅夫本就與我等不和，更自詡是有文化的匈奴人，甚至部族中也有許多漢人，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大王，我也認為借刀殺人的辦法更好！”

聽著帳內七嘴八舌的討論聲，坐在上位的諶施露出了一絲冷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不過都是擔心自己的部落被當做前鋒，損失甚大又撈不到什麼好東西。

我告訴你們，於羅夫這次可是傾盡全力從後方偷襲。

我等若是能夠一擊定勝負，將剩下的佟煜士卒吃下，這草原上至少十年都不會再被那佟煜看上一眼！”

諶施那天真的腦袋瓜裡，還是按照以往漢人的重騎兵成本來計算。

他根本不知道如今佟煜的治下，精鋼軍械已經是人手一套，糧草肉食也是應有盡有。

不過對於分兵後的留守士卒而言，若是西匈奴也傾巢而出，到確實有著極大的人數差距，所以諶施的判斷還算明智。

“爾等都不必再多說了，傳我命令，凡是我西匈奴部族的勇士，立刻整軍，帶上貼身糧草隨我直取浚稽山！

此戰由我諶施親自做先鋒，爾等誰要是敢偷懶怠工，別怪我的大刀下不留情面！”

在積雪已經直逼三十厘米的大草原上，沒人能夠想得到，這夥西匈奴人竟然能夠破釜沉舟，將自身的未來全部賭在這一場戰役中。

雖然放鬆，但留守的從龍軍並不是鬆懈，在距離浚稽山幾十裡的地方忽然發現了這夥正在急行軍的匈奴人。

不敢做聲的從龍軍士卒只能伏在雪地中，等待敵人全都經過後，才匆匆輕騎繞路，將訊息傳遞回去。

“諸位主母，前方探子傳來訊息，最多再有二十里，大約五萬匈奴騎兵將衝至我軍營前，還請主母們先行離開！”

馬車外，一臉平靜的蕭炎敲了敲車窗，大聲的向著車內彙報。

此時，留在大營中的女眷裡，但凡是喜歡行軍打仗的幾女都隨著佟煜一起回救幷州去了。

剩下的都是如馬秀英、李麗質、董綰這種，單純陪著佟煜出來草原上看雪玩耍的。

“無妨，我等若是臨陣離開，雖然士卒無法發現。

但以少打多，以一敵十總會軍心不穩。

蕭炎，去將夫君的盔甲抬來，且等我披掛上馬！”

推開車窗，望著大營中正在擦拭武器以及做熱身運動計程車卒。

沒有任何一人臉上有恐懼之色，反而都是像機器一般，沉著冷靜、按部就班的執行著戰前準備。

“……，遵命，馬伕人。”

穿上佟煜備用的盔甲後，馬秀英只覺得自己像是要被壓垮了一樣。

而鬆鬆垮垮的盔甲內部，也總有稜稜角角的鋼鐵回彎處讓馬秀英柔弱的身體感覺十分不適。

“小紅啊小紅，夫君每次出征都要穿著如此沉重的鎧甲嗎？

如不是我因為夫君的法術而變得愈發健康，恐怕此時已經倒在地上了吧。”

從佟煜往日餵養的幾匹戰馬裡，挑出一匹自己常常和夫君一起乘坐的。

馬秀英溫柔的摸著小紅馬的馬鬃，低聲的詢問著。

“咴～”

感受到身上傳來的愛撫，小紅馬茫然的蹭了蹭眼前的女主人。

可看著女主人身上，明明屬於男主人的甲冑，小馬兒感到十分不解。

“呃，盔甲太沉了，我上不去～”

雖然無法理解馬秀英的語言，可也略同任性的棗紅色小母馬也明白，是自己太高了。

安靜的半跪下後，小紅向著自己後背上搖了搖頭，示意馬秀英上去。

“嘻嘻，看來往日裡沒白和你一起玩，謝謝你啦小紅！”

艱難的騎上戰馬後，馬秀英強撐著直起身子，緩慢的騎行到了浚稽山從龍軍大營前。

“前面那是誰啊？將軍不是出征了嗎？”

“我也不知道啊，沒聽到訊息說將軍回來啊？”

“媽的，有宵小之輩偷穿將軍甲冑！他想造反！”

“啊！？馬上那潑廝還不快快下馬就擒！

蕭炎將軍都不敢私動將軍甲冑，你是哪來的東西！給我滾下去！”

看著眼前怒氣沖天的大小軍官，馬秀英並未感到一絲氣憤，反而是有些感動。

正在整軍的蕭炎見狀，剛揚起鞭子要喝令住嘴時，馬秀英忽然摘下了頭盔。

“我是馬伕人，如今我與諸位夫人就在軍中，我們不會臨陣脫逃。

而你們，我佟家計程車卒們，我們的安危就在你們身上，希望你們要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佟將軍。

如今對面的匈奴人足有五六萬騎，已經傾盡其所有博命一擊。

哪怕我等武器盔甲優勢再大，也無法同時承受十倍敵人的死戰。

我對你們的要求是，保持軍陣秩序，堅決執行防守，將損失減小到最低。”

本還沸沸騰騰計程車卒，在看到馬秀英面容的那一刻，就像被扼住了喉嚨一般，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

而聽到馬秀英的講演後，只覺得自己做為職業軍人的身份上，又多出了一些東西。

馬秀英也明白，若是放任這五千從龍軍肆意廝殺，恐怕可以慘勝。

但若是快速佈置防線，依靠軍械優勢防守，雖然無法大規模殲滅敵軍，但可以減少許多傷亡。

自己這一行動相當於是利用自己的身份，來道德綁架，讓這些士卒能夠更多的存活下來。

軍中在一小陣騷亂後，也是很快的平靜了下來，在蕭炎的指揮下開始加強防守。

“夫君，你說我做的是對是錯呢？”

遙遙的望著東南方向，感受著自己那正向著幷州疾馳的夫君，馬秀英有些迷茫的默唸著。

一二十里的距離在騎兵的面前不過是一會兒的事情。

不多時，諶施單于所帶領的騎兵大軍就已經來到了浚稽山下。

“哦？這群漢狗看來還滿警惕的？竟然有斥候提前探到的我軍的訊息？

不過寧可死守也不提前逃跑，被我們圍在這裡不是死路一條嗎？”

“嘿嘿，大王，要我說啊，這幷州牧佟煜一旦不在，從龍軍的實力就要大打折扣。

雖然那三百佟家軍在傳聞中，各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可都被分散到他治下的各郡縣管理地方去了，如今眼前的大營中可是沒幾個大將嘍！”

“不錯，不錯！趁其跟腳不穩，我等現下便發動突襲！匈奴的男兒們隨我衝殺！”

看著眼前人來人往，還沒有佈置好防線的營寨，諶施連忙帶著騎兵攻了過去。

“拋射！拋射！直射！換長刀長槍，各結軍陣，成圈死守！”

幾輪弩箭下來，雖然射到了幾千名匈奴人，可餘下的數萬名匈奴騎兵也來到了從龍軍眼前。

在艱難的跨過、繞過絆馬索以及拒馬樁後，兩軍終於刀兵相向。

大部分降下速來的騎兵，在面對持有超長杆兵器的從龍軍時，明顯有些畏手畏腳。

不過胡人終究是有著人數優勢，在發現自己騎馬反而是拖累後，便紛紛下馬，幾人一組的朝著從龍軍殺去。

“林逸，你和葉塵，葉凡，去西側守住糧草。

楚風，韓立，徐缺，你們三個去東側抵從住側翼繞後的騎兵。

王滕，你我二人從正面能拖住幾個匈奴將領，就拖住幾個，千萬不能讓其隨意衝殺我軍士卒！”

“是！”

將手下為數不多的幾員將領分出去後，蕭炎和王滕便拍馬上前，各自纏住了三名匈奴武將。

“大王！大王！您看那佟煜營中已經無將可用啦！

只要大王您挨個軍陣殺過去，這區區幾千人不過是臭魚爛蝦！”

聽到手下人的馬屁，諶施雖然沒有提前開香檳，不過倒也認同了這番話。

如今的從龍軍內，並無一員像自己這般的一流武將，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砍刀切菜般痛快。

“啊！前面那人是，是幷州牧？他怎麼回來了？”

剛打算再次衝殺回去的諶施，忽然看到遠處一匹棗紅色駿馬上，竟有一人穿著佟煜的甲冑？

人的名，樹的影，即使並沒有見過佟煜，諶施也是被嚇了一跳。

可是偷偷端詳了半天后，諶施發現眼前這“佟煜”好像是個盜版的？

竟然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麾下計程車卒被屠殺，而擁有著呂布之勇卻亳無作為？

又偷偷看了一會後，諶施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於是便意氣風發的朝著馬秀英衝了過去，打算將假“佟煜”當做真的，狠狠的宰殺過後給自己麾下計程車卒提提士氣。

此時，正在督戰的馬秀英，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而後則是感覺自己越來越輕，逐漸變得失去存在感一樣，而對面那胡人大漢也是一副十分疑惑的樣子。

“嗯？這人哪去了？剛剛還看到就在眼前？是我眼花了嗎？”

而另一側，遠在幷州的佟煜，忽然聽到腦海中傳來一陣系統提示音。

【叮，檢測到宿主家眷馬秀英，正在面對敵將索敵，請問是否需要提供幫助！】

“呃？什麼？是！是是是！系統小妹妹快提供幫助！快去幫秀英砍死那壞人！”

感到自己身上一陣脫力，本來正在騎馬的佟煜忽然一頭栽倒了馬下。

而正有些不知所措的馬秀英，忽然感覺到身上傳來一陣力氣，彷彿自己生吞了幾十頭耕牛一樣。

在諶施的目光中，假佟煜則是莫名其妙的又顯形出來。

萌B的馬秀英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輕語，正是自己夫君的聲音，而自己的手也不受控制的伸向了馬側的彎刀。

“我們意念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