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蕭傾卿在眾人的期待中,終於迎來了分娩的日子。這一天的陽光特別明媚,似乎連老天都在為即將出生的孩子感到開心。
蕭傾卿躺在柔軟的床上,臉色蒼白,神色疲憊。她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但眼神卻柔軟又堅定。
產婆在一旁焦急地跺著腳,道:“還請姑爺出去,產房汙穢待不得。”
沈二太太也在房外喊著:“燁兒,快出來,這不吉利。”
沈燁罔若未聞,只一遍遍地把著蕭傾卿的脈搏。摸到她中氣十足,胎位順正,才能稍稍安心。
蕭傾卿反手拉住他的手,輕笑道:“快出去吧,你待在這裡反惹得產婆不自在,要是影響了別人做事就不好了。”
聞言沈燁下意識地瞪了產婆一眼,又低聲道:“我想在旁邊陪著你。”
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一向膽大包天連欺君之罪都敢一犯再犯的人,這次聲音竟有一絲顫抖和哀求。
蕭傾卿溫柔地笑了笑,道:“難道還要我分心來照顧你嗎?別添亂,快出去吧。”
蕭傾卿這樣說,沈燁再不願意也只得出去了。
他在房外焦急地等待著,臉色比蕭傾卿的還要蒼白。他無意識地把雙手緊握在一起,不停地按壓著,心中充滿了不安和焦慮。
“燁兒你放心,每個女人都會走這一遭。傾卿一定會平安誕下孩子的。”一旁的沈二太太看到沈燁如此緊張,忙安慰道。
沈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祈禱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燁感到如同等待了一個世紀般漫長。他不停地來回踱步著,終於,一個嬰兒的哭聲傳了出來。
他想也沒想,直直的就要進去,沈二太太見狀趕緊攔住他,道:“急什麼,還有一個呢。”
沈燁不敢對自己母親動手,便揚聲問道:“雲苓,卿卿如何了?”
雲苓高聲回答道:“夫人尚有力氣,姑爺不必擔心。”
沈燁點了點頭,來回轉了幾圈,又道:“若是夫人沒有力氣了,便把人參片取來給她含著。我事先放在桌上了,你找著了嗎?”
雲苓沒有回答,倒是半夏抱著一個襁褓走出了產房。她的臉色略帶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姑爺,你就別在這裡喧譁了,夫人還得分心回答你。人參片就在那放著呢,我們都知道的。喏,第一個出生的是位小少爺呢。”
沈燁只看了孩子一眼,心不在焉地誇了句可愛,也沒想過伸手接過。
倒是沈二太太把這個孩子當成了心肝寶貝,她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喜悅之情。
“哎呀,這孩子真是長得太好看了!和燁兒小時候一模一樣,我這就去給老爺看看。”
沈二爺雖也心繫這裡,可他自持穩重,穩穩地坐在山居館的書房內等著訊息。
沈燁不在意道:“去吧。”
說話間,又一個嬰兒哭聲響起。
產婆抱著孩子從房裡走出來,高興地喊道:“這次是個女孩,一樣的健康可愛。”
沈二太太樂道:“有兒有女,好,好得很!”
沈燁再無顧忌,他越過產婆便衝入了房內。
蕭傾卿的臉色蒼白憔悴,頭髮也有些散亂。
沈燁的眼眶微微溼潤,他走到蕭傾卿的床邊,輕輕撥開她臉上因汗溼而黏在一起的髮絲。
“卿卿,你辛苦了,我們有兒有女,以後再也不生了。”
蕭傾卿微微一笑,雖然她的身體疲憊不堪,但她的眼神卻流露出深深的幸福和滿足。
她甚至還有精力故意調笑道:“婆母還指望你延綿子嗣呢,以後不生了,她可不依。”
沈燁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柔情地啄吻著。聞言他抬頭笑道:“延綿子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父親正當壯年,我不介意自己多幾個弟弟妹妹。”
蕭傾卿一愣,隨後啞然失笑道:“你真是什麼渾話都敢說。”
沈燁笑了笑沒說話,只有他知道,他還真是如此打算的。
卿卿孝順公婆又乖巧聽話,為沈家生下一兒一女已經是功勞不小。若是母親不顧他們夫妻情誼,還一昧地拿納妾之事來逼迫傾卿生子的話,那他也不介意為父親納幾個妾室了。
蕭傾卿閉了閉眼,打起精神問道:“兩個孩子呢?”
沈燁朝外看了一眼,回答道:“娘抱去給爹看了。”
蕭傾卿嗯了一聲,又問道:“當初我問你起了什麼名字你不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吧?”
沈燁笑道:“當時我只分辨出孩子的性別,卻不知男孩是哥哥還是弟弟。如今是哥哥,倒也正好。哥哥叫沈慕卿,妹妹叫沈樂卿。”
蕭傾卿輕輕笑了笑。
這人倒是時刻不忘把自己和他綁在一起,不過還挺好聽的。
“就如此吧。”蕭傾卿說著,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有了孩子後,時間過得飛快。
兩個孩子逐漸長大。他們的個頭兒越來越高,臉龐也越來越俊俏可愛。
沈慕卿更像沈燁一些,為人處事沉穩有擔當;沈樂卿則更像蕭傾卿一些,聰明伶俐愛撒嬌,惹人喜愛。
等到兩個孩子五歲開蒙後,沈慕卿跟著沈燁開始學習詩詞歌賦和武藝。他勤奮好學,才思敏捷,受了先生的不少讚譽。
沈樂卿則在蕭傾卿的呵護下,學習琴棋書畫和女紅。每當她彈奏琴曲時,那悠揚的旋律和細膩的情感總能打動人心。
沈二太太樂道:“樂卿倒是比你有天賦得多。”
蕭傾卿倒不覺得有什麼,女兒比自己能幹她高興還來不及,一點也不嫉妒。倒是沈樂卿護著自己孃親,氣鼓鼓地對祖母道:“阿孃是世上最厲害的人,就算是祖母也不許說阿孃的不是。”
沈二太太也不生氣,故意逗弄樂卿道:“喲,祖母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也不心疼心疼祖母?”
樂卿慣會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聞言她踩著小步子跑到沈二太太跟前,抱住沈二太太道:“我也是心疼祖母的,誰要是說祖母壞話,我也第一個不依。”
這話樂得沈二太太哪裡還會生氣,只環抱著樂卿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地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