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文東的身體倒下之後,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瞪著一對眼睛,朝著天花板的方向望著。
很快,他的身體就停止了抽搐。
地板上,殷紅而觸目驚心的鮮血,從利文東的頭部位置流了出來。
利振南整個人已經徹底呆住了。
他全身都在顫抖著,然後,巍巍顫顫地走到了利文東的身邊,跪了下去,右手劇烈地抖動著,艱難地將手指,遞到兒子的鼻孔下方,試探了一下。
他的腦子在“嗡嗡”地作響。
不會的,文東不會死的......
他在心裡極力在否認著。
可是,事實他已經試探不到兒子鼻孔裡還有呼吸了。
兒子,被自己給殺了。
他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
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被自己給殺死了!
他此時的大腦,是完全空白的。
他慢慢地舉起自己的雙手。
此時,手掌上,已經沾上兒子流出來的鮮血了。
他恐懼地看著手掌上鮮紅的血液。
這是兒子身體上流出來的。
他的手在不斷地顫抖著。
因為恐懼,因為難以置信......
他很艱難地從嘴裡喊出了兩個字:“文......東。”
看到兒子睜大雙眼,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他的雙眼,終於流下了兩行淚水。
他發出了“嗚嗚”的哭泣聲。
他跪在兒子的身邊,痛哭了起來。
他想去擁抱一下自己的兒子,然而,看到兒子那一雙沒有合上的雙眼,似乎在控訴自己的樣子,他又膽怯了......
過了很長的時間,一直在外面守著的手下,也許是察覺到有什麼不對,走了進來。
當他看到利振南跪在倒在血泊之中的利文東身邊這一幕的時候,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跟著利振南這麼多年,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父親親手殺害兒子這樣的場面,他是第一次見到。
當利振南從悲痛之中緩過神來之後,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了。
他知道這裡只有兒子在住,今天沒有剛好沒有外人在,那就是說,不會有人知道這裡面發生的一切。
緩過勁來的利振南,開始變得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不能出事,自己還有大把的財富等著自己去享受餘生,他要將這個事情變得神不知鬼不覺。
他看了看身邊這個手下,然後冷冷地對他說道:“將他的屍體處理了,一定要乾乾淨淨的,包括這裡的監控影片等等,你全部都要抹乾淨,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有人問起他的話,就說不知道,可能是離開深圳了,明白嗎?”
看著兒子沒有合上眼的屍首,他伸手過去,將他的雙眼抹了一下,讓兒子合上他的雙眼。
然而,屍首已經僵化,他抹了幾下,就是沒有讓兒子的眼睛給合上,最後只有放棄。
他冷冷地看了一下利文東的屍體,對他冰冷地扔下一句話:“文東,你不要怪爸爸,放心好了,你死後,我會給你燒很多紙錢的,爸爸還想著活多幾年,我辛苦了大半輩子,還有享受過幾天的人生,我不會讓自己因為你而出事的。”
說完以後,他走出了利文東的房間。
......
兩天後的晚上,利振南的那個下屬走到他的跟前,對他說一切都已經處理妥當了,讓他可以安心了。
他讚賞地對著這個手下點了點頭,然後對他說道:“一會你將你的銀行卡賬號留下來,以後,你就是我的隨身助手了,我的出入起居就交給你和小郭一起負責了。”
這個手下一聽,頓時喜笑顏開。
小郭是利振南的貼身隨從,很多為利振南賣命的人,都知道小郭幾乎就等於是利振南的代言人了,就算再有勢力的人,見到小郭的出現,都會忍不住抖兩下。
想不到自己就幫他處理了一下這個事情,自己的身份,馬上就快要和小郭平起平坐了。
他應允了一聲,然後退了出去。
利振南拿起電話,給正在監視陳維的小郭打了一個電話。
問了一下大概的進展,然後督促他盯緊陳維,儘快將那邊的事情搞定。
利振南心中很明白,兒子利文東已死的事情,終有一天會浮出水面的。
自己現在只有儘快將所有的財富都握在手裡,然後出境,遠走高飛。
有了那些錢,自己又何愁過不上好的日子呢?!
突然,他又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兒子臨死前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他一再宣稱自己是無辜的,是被陷害的。
他說他是去金都大廈找自己的前任媳婦何蕊的好朋友叫李思萌的,當初他記得,何蕊剛瘋掉的時候,那個叫做李思萌的,還帶著何蕊的父母找上門來,說要找兒子討一個說法,怎麼一轉眼,她又得到了文東和陳維苟且的證據了?甚至還拿出了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呢?
兒子是什麼人,自己心裡很清楚,他是好玩,玩女人也正常,可是這次這個事情,他這麼較真,卻讓他覺得奇怪。
那天早上,他是很努力想要解釋的,可是自己沒有聽進去。
現在冷靜下來了,再仔細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點什麼問題存在。
他走到了書房裡面,拿出一張紙,將一個個人的名字給寫了出來。
突然,一個人很重要的人,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蘇家。
自己一直在緊張好不容易和蘇家搭上的臺子,卻疏忽了,蘇家的女兒,和那個陸偉,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但是兒子在辯解的時候,自己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完全是因為自己當時怒火中燒。
這個李思萌在蘇家的大樓上班,難道......
他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忙不迭地拿起自己的手機,給曾崇連打了過去。
但是剛撥上他的電話,就想到了幾天前,他給自己打電話說有要事要處理,讓自己有什麼事情等他回來再說。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在屋子裡面,揹著手來回地走動著,腦子裡一直在思考著剛才自己所想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