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
“畜生。”
陸偉和黃湃各自罵了一聲。
高戴維不敢作聲，根據自己和他們兩人相處三四年的經驗來看，自己只要接話了，這兩人肯定有不少的壞水對著自己潑過來的。
但是他們兩人真沒有那麼善良，就算是高戴維不說話，他們也不會就此罷休。
“我今天算是看清楚的高大威了，原來這麼虛偽。”
“沒錯，我也看透了，人家吃他一個快餐，就想著和人發生有孩子的關係，簡直，簡直是窮心未盡。”
“色心又起。”陸偉補了後半句。
“嗯！沒錯。”
“誰有色心了？！”高戴維忍不住抬起頭來反駁道。
“你！”陸偉和黃湃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根本沒怎麼他好不好？是你們今天讓我去給人送快餐的。”
“但是我們沒有讓你和她發生有孩子的關係。”黃湃大聲說道。
他的鴨公嗓子，再次成功吸引到了周邊的所有人的目光。
陸偉笑了一下，對著所有人大聲問道：“大家說他是什麼？”
所有人異口同聲，好像早有彩排一樣地喊道：“色狼。”
跟著，整個夜宵檔裡發出了一陣爆笑聲，顯得異常地快樂和開心。
高戴維的臉，瞬間比喝了兩斤白酒還要紅起來，尷尬地低下了頭。
他還是上了這兩貨的當，忍不住開了口，讓他們抓住了潑壞水的機會，心裡對自己那個恨呀......
陸偉和黃湃笑的很開心，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笑聲停下來之後，陸偉繼續說道：“你們知道嗎？那小妹妹還養了一隻小番狗，剛才穿得老漂亮了，和她的朋友一起去轉場過生日，今天是她的生日。”
“你怎麼知道？”高戴維好奇地問道。
“我偷聽到她打電話的。”陸偉脫口而出，但是話一出口，立馬就後悔了。
果然，黃湃和高戴維同時異口同聲指著他大罵一聲：“畜生，人渣。”
“靠，我這張賤嘴。”說完，伸手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下。
這一次，輪到黃湃和高戴維同時開心地笑了起來了。
陸偉端起了酒杯，皺著眉頭，喝了一杯苦澀的酒。
“誒！你們說，她連房租都交不起了，怎麼還能養這麼一隻番狗啊？還有，我聽到她約她的朋友下半場去“火舞”慶祝，你說，她會是一個交不起房租的人嗎？”陸偉繼續將這個話題說了下去。
“現在這種人多了去了，在外面裝得二五八萬似的，自己卻連一個好點的快餐都不捨得吃，他們或者，似乎就是每天為了裝給人家看的，根本不知道活著的真正意義。”
“不，我覺得不是他們不知道活著的真正意義，而是他們的價值觀已經發生偏差了。”高戴維對黃湃的說法，有不同的意見。
“又或者說，他們活著，真正的意義其實就是裝作自己活得很好。”陸偉也發出了自己的看法。
“裝作活得很好？哼！真的搞不清楚，現在這個社會，究竟是怎麼了。”黃湃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在碟子上捏了一顆花生米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社會進步了，人心變得浮躁了，務實的作風，再也得不到別人的認可了，網際網路高速發展，資訊量呈爆炸式的增長，我們這個社會上的人，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五花八門的資訊，但是絕大部分的資訊，只是一種麻醉式的無用資訊，而絕大部分的人，偏偏就沉迷於其中，炫富也好，張揚也罷，裝逼也好，反正他們就要找一個能夠填補自己空虛的行為方式，去證明自己的存在和完全不切實際的虛榮感。”
高戴維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段之後，才發現，陸偉和黃湃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
“你，你們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他是真的怕這兩個貨又起什麼壞心思了。
“我今天突然發覺，你的高材生真的沒有白讀，思想覺悟還是挺高的嘛！”黃湃讚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今天是第一次聽到高戴維說出這麼有見地的看法，你在我心目中，瞬間就高大威起來了，來，我敬你一杯。”
說完，端起了酒杯，和高戴維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一飲而盡喝完了杯中的酒。
黃湃也和陸偉一樣，端起酒杯和高戴維碰了一下，喝了自己酒杯中的酒。
很少見到這兩人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高戴維自己也分不清楚，此時他們兩人究竟是對自己說真心話，還是一個新的惡作劇正在開始。
但是看到兩人都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啤酒，他也豪爽地端起了酒杯，喝了這一杯。
“高大威，你當初一直沒有將一份工作做滿半年，真的是因為你只是做你想做的事情嗎？”黃湃問道。
“差不多吧！職場的勾心鬥角，讓我感到不適應，我本身學的就是電腦程式設計之類的專業，按理來說，我一個理工科男子，應該是埋頭苦幹才適合我的，但是我發覺，不管我去到哪一家公司，同事與同事，下屬與上級，內部和外部等等的關係，簡直就是五代十國一般混亂不堪，根本不是我這種直男可以忍受得了的，所以......”
說到這裡，他給自己的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後一口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後，也給他們兩人的酒杯給倒滿了。
陸偉和黃湃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看得出來，高大威在說起職場的鬥爭之時，眼裡確實是流露出一股厭惡的神情，可以感覺得到，他應該在職場鬥爭中受到了很深的傷害。
“那你現在成為一個網咖的網管，這樣的工作，你不覺得委屈嗎？”陸偉問道。
“委屈什麼？我現在工作自由，老闆給我每個月六千多塊錢的工資，偶爾給人裝一下最新版的破解程式，幫人爬爬牆什麼的，收入也和一個程式設計師差不多啊！”
“但是一個企業的程式設計師，有發展的前景啊！”
“嗨！發展前景，對於一個程式設計師來說就是虛無的，我們喜歡徜徉在一堆讓別人看到頭痛的字母和符號裡面，其他的就是浮雲一片。”
高戴維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輕鬆自在，臉上也帶著一種嚮往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