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七詫異孫小寶為什麼這麼執著這件事情,還是如實回答,“查到了一些眉目,這兩天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孫小寶點頭,這件事情急不來,需要一些時間才行。

他送蘇七七離開後,又回到了李香蓮家裡。

現在已經快到晌午,王大力的親戚們也都陸陸續續的趕來了。

因為王大力父母去世的早,他自己又沒有什麼兄弟姐妹。

加上他平日裡囂張跋扈,壞事做盡,親戚們也都懶得跟他來往。

甚至有很多都已經跟他斷了聯絡,所以前來弔喪的人並不多。

親戚們假模假樣的磕完頭,找了一塊白布系在額頭,就有管事的人領著他們吃席落座了。

“香蓮嫂子,怎麼樣了?”孫小寶跑回來問道。

李香蓮跪在棺材旁,有人進來磕頭,她就給人還一個。

用手指了指堂屋,“王大力生前人緣太差了,前來弔喪吃席的人,連一桌都湊不齊,真是個笑話。”

無論紅事白事,雖然吃席的人多了,勢必會花更多的錢,但隨的禮份子也多啊。

最主要的是,來的人多了,才能證明這個人家的人緣好,面子上看得過去。

孫小寶記得,小時候寨子裡有一個老光棍,四十多歲了還沒娶上媳婦。

整天推著個小推車,在幾個寨子裡轉悠著賣豆腐。

後來病死在家裡,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還是寨民們組織起來,用三合板給他訂了個簡易棺材,草草的就給埋了。

王大力的這些親戚之所以還肯來,主要是不想面子上太難看,不讓人背後戳脊梁骨。

“人少更好,多餘的菜咱們留著自己吃。”他大大咧咧,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一箇中年婦女走過來,看著靈堂裡的擺設,陰陽怪氣,“香蓮啊,雖說王大力這個人爛賭,也沒什麼本事。但你作為他老婆,這人都死了,總不至於連個像樣的喪事都辦不起吧?”

她是王大力的親三嬸,前兩年他們村子裡規劃拆遷,在鎮子上分配了兩套樓房,每個人還有十萬塊錢的補貼。

從那以後,周圍的親戚就誰都瞧不上,整天以城裡人自居。

這些親戚也是賤骨頭,她越是這樣,就越是巴結她。

李香蓮勉強一笑,“三嬸,寨子裡的喪事不都是這麼辦嗎,還要怎麼樣?”

三嬸一挑眉,肥胖的身軀顫顫巍巍,彷彿用力一擠,就能擠出一鍋油來一樣。

她擺弄著剛做完的指甲,“這鄉巴佬的眼界就是窄,這要是在我們城裡,人家都是請德高望重的巫師做法,用的都是水晶冰棺,靈堂裡至少也是豬頭和活著的雞鴨祭祀。”

“你再看看你這裡,王大力生前怎麼說也風風光光的,你該不會把他的錢都吞掉了,不捨的花錢給他辦風光大葬吧?”

李香蓮臉色有些難看,王大力的錢?現在還欠著賭場十幾萬呢,他哪來的錢?

三嬸見她不說話,接著說道:“李香蓮,我警告你可別有什麼歪心思。你嫁到了王家來,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就算王大力死了,你也要為他守一輩子寡。”

“如果被我們知道你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我們王家饒不了你,知道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看了孫小寶一眼。

李香蓮的拳頭攥的死死地,指甲嵌入到了肉裡都不知覺。

三嬸繼續嘲諷,“唉,可憐我這大力侄子,我可是最疼他了!生前怎麼說也是個風光人物,死了卻只能用這爛木頭下葬,連個水晶冰棺都不能住,可憐啊!”

孫小寶忍無可忍,“你既然這麼有錢,怎麼不給你侄子買一個水晶冰棺?”

三嬸頓時怒了,“哪來的毛頭小子,我們自家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沒有教養的鄉巴佬,這要是在我們城裡,早被人轟出去了!”

孫小寶翻了個白眼,“你可別給城裡人抹黑了!”

“你!”三嬸氣急,就要開始撒潑打滾。

就在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帶著兩個小弟,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喲,都吃著喝著呢?小日子過的不錯啊。”

他們頭上染得花花綠綠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李香蓮看到這三人,頓時慌了,下意識的抓住孫小寶的衣服。

“香蓮嫂子,你認識他們?”孫小寶問道。

李香蓮驚慌的點頭,“他們是鎮上賭場的人,打頭的這個叫張洪波,肯定是過來要債的!”

孫小寶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張洪波來到靈堂前,一腳踢翻了王大力的遺像。

“李香蓮,你男人欠了我們賭場十幾萬的賭債,現在他死了,這筆債,我們就只能找你要了。”

他看向李香蓮的眼神帶著火熱,一雙賊眼上下游移,尤其是在看到她胸前高聳的時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沒錢。”

李香蓮咬牙,心裡恨死了王大力。

人都死了,還要自己給他擦屁股!

“沒錢?”

張洪波轉頭看向兩名小弟,哈哈大笑,“沒錢好辦啊,跟哥幾個去鎮上的夜總會,賣個三五年,也就還清了。”

他彎下腰來,嘿嘿笑道:“我聽說王大力的傢伙事被打壞了,到現在都沒碰過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吧?如果碰到個大老闆,說不定不光能把債還清,以後你也能當個金絲雀,飛黃騰達呢。”

“你畜生!”李香蓮怒視,銀牙都快要咬碎了。

三嬸這時候大聲說道:“李香蓮,王大力是你丈夫,他生前欠下的債務,理應由你來還。”

其他親戚也都吃飽喝足走了出來。

“李香蓮,憑你的條件,跟著他們走一定有大老闆相中你,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親戚們。”

他們臉上笑呵呵的,但在李香蓮的眼裡看來,卻是一個個的魔鬼。

張洪波哈哈大笑,“還是咱叔叔伯伯們通情理啊,帶走!”

他一聲令下,身後兩名小弟立時上前。

“砰砰!”

然而,兩聲悶響傳出。

這兩名小弟慘叫著,直接從靈堂裡倒飛了出去,撞倒了外面的花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