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谷口的小路,魏秋持劍而行。

夜色之中,除了蟲鳴之聲持續的響起,魏秋沒有聽到任何人聲。

走了大約有半里路,一座木欄圍成的寨子出現在了眼前。

“二狗子,你來晚了,酒都被我們喝光了!”一道口齒不明的聲音,從寨門後響起。

魏秋沒有回話,一直到他走到近前,才隨意地揮了下手中的軟劍,讓守衛的寨門的嘍囉見了閻王。

剛進入山寨,一股撲鼻的酒臭味傳來,讓魏秋眉頭微皺。

滿地狼藉的空罈子,到處歪歪斜斜地倒著一些人影,七零八落地在魏秋的路途上。

魏秋一路上目不斜視,手中的軟劍時不時地挽起一朵劍花。

山寨中的匪徒,不少人在睡夢中就停止了呼吸。

徑直來到寨子內的廣場中央,魏秋髮現了一個高高掛起的巨大木籠。

籠子裡面關著一個六七歲的的乾瘦小孩,小孩渾身上下赤裸著,在看到魏秋殺人過後,在木籠裡面衝著魏秋不停地嘶吼著。

噹噹噹!

正在此時,一陣嘹亮的銅鑼響起,打破了夜的沉寂。

看樣子有人發現了魏秋的存在,用擊打銅鑼的方式,將山寨中其餘的山匪驚醒了過來。

“站住!不要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寨子的第二層,一個首領模樣的匪徒大聲喝道。

在這位匪首大喝的同時,四周的草垛上一個個手持武器的匪徒站了出來,將寨子中心廣場上的魏秋包圍得密不透風。

魏秋還沒有說話,周圍一個驚恐的聲音響起:“大當家的,牛二死了!”

“什麼?”二樓的匪首顯然就是山寨的大當家,聽到牛二的死訊也是臉色一變。

“大當家的,老七也死了!”還沒等匪首回過神,一個淒厲地聲音再次響起。

接連的死訊傳來,被稱作大當家的匪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狠厲地看著場中的少年,沉下了臉。

“小子,你膽子不小哇!”洶湧的恨意下,大當家咬牙切齒地望了過來。

“屠戮馬家灣的村民,是你們的手筆吧?”

聽到匪首的憤怒,魏秋並未回應,反倒揚起頭大聲質問。

“呲!是又如何?”見到魏秋在眾人的圍困下,依然如此自不量力,匪首不由得輕蔑地笑出聲來。

“沒什麼,殺人償命!”

說話間,魏秋手中的軟劍一抖,將一個身後打算偷襲他的匪徒隨手殺死。

這一手快如閃電的手段,讓圍困的匪徒全都心神一顫,不由得齊齊地往後退了半步。

“小子,你休要囂張,你可知我是什麼人?”見到魏秋的劍術高超,匪首有些底氣不足地開口說道。

然而,魏秋並沒有理會。

就這片刻功夫,他如同鬼魅一樣,在黑夜中閃轉騰挪。

幾聲慘叫響起,一眾匪徒連魏秋的衣角都沒有摸到,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我是日月神教的人!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和我們神教作對的下場!”匪首見到魏秋油鹽不進,連忙用神教的身份來威脅他。

“哼,日月神教?那正好!”

“你聽清楚了,我是君子劍嶽不群的弟子,魏秋!”

“正邪不兩立,你等著受死吧!”

正在廝殺的魏秋聽到匪首的身份,本來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邪魅的笑。

師父,我會讓你的名號響徹大江南北的!

“什麼?”匪首聽完魏秋的話,臉上也是極為精彩。

相比匪首的震驚,其餘的匪徒就只剩下驚嚇了,在死了兩個同伴過後,立刻便化作了鳥獸,四散奔跑起來。

“想跑?”

見到這些匪徒分開逃跑,魏秋神色一怔,隨即將手中的軟劍隨意地下垂。

獨孤九劍,破刀式!

原本還能看清的魏秋,在這一瞬間陡然化作了一團陰影,在黑夜中旋轉起來。

螺旋的身影在場中快速閃動,眾人只聽見幾聲長刀的斷裂之聲,隨即便是匪徒無端倒地的響動。

“不可能!你到底是誰?”匪首見到魏秋神乎其技的劍法,狀若瘋狂地問道。

一道亮光閃過,半截斷刀在軟劍的牽引下,劃破了匪首的胸膛。

直到死,匪首都還大大地睜大著雙眼,似乎死得很震驚。

半柱香不到,山寨內的匪徒全都失去了聲息。

魏秋的面前,站著一群唯唯諾諾的女人。

在得知獲救過後,這些女人有的陷入了麻木,有的感激涕零,也有極個別的選擇了自盡。

魏秋並沒有阻止,只是將山寨的財物與剩下的女人分了,然後一把大火將山寨燒了個精光。

唯一不同的是,魏秋的身邊,多了一個目光兇狠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是之前被關在籠子裡面的,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被閹割成了太監。

如果不是魏秋注意到男孩的喉結,最開始還以為是個小女孩。

不知是看到魏秋神乎其技的劍法,還是被魏秋殺人如麻的手段所折服,這個一臉兇悍的小男孩對魏秋作出了臣服的模樣。

不知是想到什麼,魏秋並沒有選擇趕走小男孩,反而是讓他跟隨在了身邊。

“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魏秋的提問,小男孩搖了搖頭。

“那麼從此以後,你就叫魏冬。”

大火燃燒的同時,魏秋與小男孩各自騎上一匹馬,魏秋也不管小男孩能不能聽懂,隨口給他起了一個名字。

“味嘟?”小男孩喃喃低語,騎在馬上狂笑了幾聲,轉瞬又恢復了野獸般的眼神。

......

福州城,作為福建的治所,來往的行商和路人都很多。

整個福建地界,江湖上就沒有什麼有名氣的門派,福威鏢局就是當地最大的地頭蛇。

依靠祖上的威名,福威鏢局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幾乎就是土霸主一般的存在。

這天,臨近傍晚的時候,魏秋帶著小男孩牽著馬走進了城。

由於天色漸晚,魏秋並沒有急著去福威鏢局上門拜訪。

畢竟作為華山派的弟子,魏秋可不想讓人說他沒有禮數,這麼晚上門有些蹭吃蹭住的意思。

剛剛洗劫了一個山寨,魏秋的包袱裡面並不缺少銀子。

而且毫不客氣的說,魏秋現在手中的銀子,就算對於整個華山派,都是一筆不菲的巨資。

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棧,魏秋帶著小男孩定了客房過後,在客棧的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

幾個小菜剛剛上桌,小男孩在取得魏秋首肯之後,便拿起桌上的燒雞大口吃了起來,狼吞虎嚥的樣子,魏秋已經見怪不怪。

魏秋則是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用手倚在窗臺邊聽著周圍的食客聊天。

“你們知道殺人劍魏秋嗎?”

“你說的是君子劍嶽不群的弟子嗎?”

鄰桌的聲音才響起,魏秋差點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搞毛線啊,狗屁個殺人劍,魏秋的額頭上青筋冒出,滿臉都是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