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腳下,魏秋與英白羅跟在陶鈞的身後,三人按照嶽不群的指令,徒步向著西而行。

嶽不群收到了訊息,華山附近來了一夥來歷不明的山匪,老嶽懷疑這其中有魔教的手筆,特意讓魏秋三人下山查探。

當然,嶽不群也有讓年輕弟子下山歷練的意思。

至於徒步的原因嘛,華山派很窮,沒有馬匹這種高檔貨。

三人沿著山林一路前行了許久,也沒有看見人煙,直到晚間時分,幾人才來到了一處村落。

剛到村口,魏秋便覺得有些古怪。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別說是炊煙和人聲,就連雞鳴狗叫都沒有,在夜幕中顯得十分詭異。

“等一下!”剛走了幾步,魏秋便伸手攔住了兩位師兄。

雖然此行以陶鈞為主,但是陶鈞心裡清楚,他其實算是三人中實力最差的。

不說實力深不可測的小師弟魏秋,就連老實巴交的英白羅,都因為從不間斷地陪著魏秋練劍,也比他強了不少。

“怎麼了?”見到魏秋鄭重的神色,陶鈞立馬謹慎地問道。

“大家小心,這空氣中有血腥味!”魏秋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番,皺著眉說道。

相比兩位師兄,魏秋無論是感知和體內的功力都要強大不少,能夠輕易地察覺到兩人無法感知的東西。

“什麼?”陶鈞猛然一驚,隨即有些慌亂地朝著四周看了看,接著看向了魏秋:“師弟,這下我們怎麼辦?”

陶鈞的問話,魏秋並沒有回。

此刻的他正在不停地掃視著四周,直到發現了遠處的大槐樹下的一攤血跡,魏秋才凝重地開口:“跟我來!”

沿著村口的道路一直走,一路上魏秋看到了一些散落在路邊殘肢斷臂,以及一些無頭的裸屍。

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重,就像是腐爛了多天的死魚的味道一樣,令人作嘔。

一直走到大槐樹下,三人看到了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他背靠在一口水井的圍欄上,瞪大著眼珠子卻毫無聲息。

英白羅小臉慘白,對於歷來就老實的他來說,眼前的一切讓他有些不適。

即便是三人中最活躍的陶鈞,也沉默了下來。

沒有理會兩位師兄,魏秋冷著臉走到了水井邊,探著頭從井口往下望去,發現這是一口沒水的枯井。

屏息凝神之下,魏秋隱約聽到了一些動靜。

“師兄,我下去看看。”魏秋回過頭對著英白羅說了一句,便抓住井口的牽繩滑落了下去。

不一會兒,魏秋便降落到了井底。

“是誰?”一聲顫抖的女聲傳來,帶著明顯的沙啞。

適應了井底的黑暗,魏秋才發現不遠處蜷縮著一對母女,女人的一隻手緊緊地捂住她身前小女孩的嘴巴。

以目前魏秋強大的武功修為,只是稍微掃視了一眼,便發現了面前的女人已經處於了瀕死狀態。

作為一個普通的女人,帶著孩子從井口落下來,全身的骨頭已經摺損大半,能活到現在都已經是奇蹟了。

“我是華山派君子劍嶽不群的弟子,這個村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怕驚嚇到了女人,魏秋站在原地小聲問道。

“您是華山派...的少俠?”女人說話有些吃力,情緒非常激動。

“這孩子的父親叫王鐵柱,是福威鏢局的趟子手,少俠幫幫忙,我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

“青陽崗那群天殺的賊子,不得好死的混蛋,來到村裡見人就殺,天殺的畜生...嗚嗚嗚...”

可能是看到了希望,本來看上去快要嚥氣的女人就像是迴光返照,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

可能是太過激動,女人說完便渾身無力地癱倒了下去,那一直捂住小女孩嘴巴的手掌也滑落了下去。

“媽媽..”一聲淒厲的哭聲驟然響起,尖銳的聲音讓魏秋都有些頭皮發麻。

在小女孩的哭泣聲中,她身後的女人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也許是彌留之際看到魏秋的原因,女人走得很安詳。

“媽媽...媽媽...嗚嗚...”三四歲的小女孩趴在母親的懷裡,持續不斷的哭聲,讓魏秋有些心煩意亂。

稍微皺了下眉,魏秋一把抓起女人和小女孩,藉助繩索的助力,幾個呼吸間便登上了井口。

“師弟,這是怎麼回事?”見到魏秋竟然從井下撈起一對母女,陶鈞連忙吃驚地上前詢問。

“匪徒襲擊了村子,這母女跳下枯井躲過了一劫。”

“這女的已經死了,旁邊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兒,小傢伙的父親據說是福威鏢局的趟子手,這倒是有些麻煩。”

魏秋看著被他救上來的小女孩,衝著兩位師兄無奈地攤了攤手掌。

“魏秋,你覺得我們現在是回山請師父定奪,還是將這小女孩送到福州去?”老實人英白羅見到小女孩慘兮兮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下意識詢問魏秋的意見。

相比貪玩的陶鈞來說,英白羅估計是整個華山最清楚魏秋實力的人。

英白羅比較簡單,正是由於他這種性格,反倒讓他可以虛心地向魏秋討教劍法,使得他實力進步驚人。

再加上魏秋的長期影響下,英白羅也沒有太過注重顯擺實力。

這也導致了魏秋和英白羅兩人,反倒不如陶鈞在華山弟子中的名氣大。

“這?”對於這個問題,魏秋也陷入了遲疑。

“好不容易才下山一趟,我們就這樣回去了?不如我們去福州吧!”陶鈞一聽到回山,頓時站了出來,慫恿著一起去福州。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遠方的村口外面來了大批的人馬。

由於夜色漸深,這些騎馬的人手上都舉著一根火把,火光沿著村中的小道逐漸向著這邊靠近。

見此情形,魏秋幾人立馬警覺了起來,三人成品字形將小女孩圍在身後,保護了起來。

“二當家的,這裡還有活口!”來人在魏秋近前勒住馬韁,發出一聲沙啞的大喊。

隨著這聲大喊,十數匹馬在魏秋三人的面前停佇下來。

人群之中一個手拿著環首刀的刀疤臉,在火光的照耀下打馬來到了魏秋身前,歪著頭反覆打量著魏秋幾人。

“想不到還有幾條漏網之魚,你們幾個小傢伙藏得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