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琴生病這件事,劉茵的心情非常不好。

作為兒媳婦,她雖然也很難過,但更難過的是花錢如流水,而她還不能持反對意見。比如說,家裡要賣房,她心裡是極不樂意的,但她卻不能制止,說了她就是不孝順,是良心壞。她若是女兒還好,女兒好歹還能仗義執言兩句,偏是兒媳婦,夾在中間,只能附和大家的意見,而不能提出相反意見。

劉茵什麼都不能說,她只能把所有的不樂意埋在心裡。

回去的路上,石頭特別沉默,劉茵也一句話不說。

到了家,兩人還是不說話。

沉默著吃飯,沉默著看電視,沉默著洗澡,沉默著上床睡覺。

石頭看著劉茵的沉默,先開口了:“你有什麼想法可以告訴我,不要悶在心裡。”

劉茵說:“我沒想法。”

石頭說:“你說吧,我們是夫妻。”

“能不能不要賣嘉定的房子?”劉茵懇求的看著石頭。

“你猜到了?”

“爸爸說讓你找中介掛牌,你沒答應也沒拒絕,我就知道,你不打算聽他的,你要把嘉定的房子賣出去。”

“外灘那套現在賣太不划算。我倆反正已經租了這麼多年房子了,可以再租幾年,我們遲早還能再買一套的。”石頭依然是老生常談的那幾句話。

劉茵突然哭了:“可是那套房子,咱們費了那麼多心血設計、裝修,再放一兩個月就可以住了,這時候賣,我真是捨不得更何況,咱們不是一直備孕嗎?若孩子突然來了呢?難道還讓他跟我們一起住在這租的房子裡?”

兩人曾經說過,要去醫院檢查下,看為什麼備孕這麼久,一直沒能懷上,李霜琴病的太突然,一切就都耽誤了,現在劉茵反而有些慶幸,還好沒有孩子,若有了孩子,孩子也是一大筆開銷,家裡就更捉襟見肘了。

石頭抱著劉茵:“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你一樣,同樣捨不得。但算算賬,賣嘉定的房子更划算。”

劉茵小聲嘟囔:“房產證上的名字都還沒捂熱,就要賣了。”

石頭看著日漸消瘦的劉茵,把心裡的想法跟自己的妻子說了出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那麼剛強的媽,有一天會躺在病床上,不能說話,起床困難,她生病的那一刻,對我來說,就像是天塌了。好在後來治好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不料我剛高興沒幾天,她居然又復發了。我無法想象她再也站不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就像我的天塌了。好在醫生說,她痊癒的可能性比較大,我這才覺得安慰一點。不過是賣套房子而已,賣套房子媽就能好起來了,為什麼不賣呢!”

劉茵說:“你說的我都能理解,可是上海這十多年,房價只見漲不見跌,我真怕我們要好多好多年才能再買一套。”

石頭說:“是啊,可是怎麼辦呢?那是我媽啊!”

劉茵說:“周欣不是還有二十萬嗎?她還有那麼多首飾包包。那是她親媽,她出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石頭說:“我們家若真的是一點錢都拿不出來了,再用周欣的錢也無可厚非。可是現在不是還能想到辦法嗎?周欣從小給了姑姑家,她沒有義務在這個時候挑起石家的整副重擔。”

劉茵心裡是很認同石頭這個觀點的,只是她一想到要賣嘉定的房子,心裡還是難受,於是她什麼話都沒說。她寧可週欣挑起石家所有的重擔。

石頭說:“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我們老了,生病了,我們的孩子明明能想辦法拿出來錢,他們為了一點點私產,卻不願意救我們,這得多難過。”

石頭說的很有道理,劉茵雖然不好受,但想到那套房子畢竟是李霜琴夫婦買給石頭的,她沒出過一分錢,這時候小氣,怎麼都說不過去。而且石頭明顯是打定了主意要賣房,她也沒辦法。眼見大勢已去,劉茵便收了眼淚,說:“其實,我也不是真反對你賣房子,我就是捨不得。我心裡知道媽媽是一定要救的。媽媽雖然嘴碎了點,卻不是什麼壞人,你婚前買的房子,她做主加了我的名字,這讓我很感激。就衝這點,我不管她我下不去這個心。而且,我畢竟是兒媳,婆家有事,我也不能躲後面去。”

石頭很感動,抱著劉茵說:“對不起,讓你跟著一起受苦。”

“夫妻就是共患難。”劉茵說,“你們待我真心,我回報以真心,我雖然計較了點,但也不是壞人。”

“謝謝你。”石頭說。

劉茵感嘆:“要是我有周欣那麼多值錢首飾和包包就好了,房子可以緩一點賣……”

提到首飾,電光火石之間,劉茵想到那翡翠鐲子。

對!放在查曉萌那裡的翡翠鐲子,那鐲子可是比嘉定的房子值錢多了,這時候拿出來應急,是最合適的。

想到這個,想到不必賣房子了,劉茵一下子有些欣喜若狂。她拉著石頭的手說:“鐲子,咱們可以賣鐲子!”

“鐲子?”石頭反應了過來,“你說那翡翠鐲子呀!那鐲子當初十五萬買的,我媽又不懂翡翠,還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呢,我估計就算是好翡翠,頂多也就能賣個二三十萬,只怕這點錢,頂多只能支撐一段時間。”

劉茵笑著說:“對那鐲子,真是一個人一個估價。我當初說,大概值四五十萬,查曉萌說值一百萬。你現在說二三十萬。還不知道在周欣心裡值多少錢。哎我說你/妹妹,該不會就想著它不值多少錢,頂多一輛車錢,才那麼大方,張口就送給我吧?”

“小人之心。”石頭颳了下劉茵的鼻子,“我真心覺得那鐲子賣不到多少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你剛也說了,你都沒什麼值錢首飾。”

“我告訴你,那鐲子我去鑑定過,那是古董,起碼能賣五百萬。”劉茵賣弄說。

石頭倒抽了一口涼氣,瘋了般抱住劉茵轉圈圈:“老婆,你真是我們家頭號大功臣!”

第二天一上班,劉茵就蹭到查曉萌座位前說:“你把那鐲子拿給我吧,我婆婆現在病的厲害,家裡急需用錢,我想把鐲子賣了,應應急。”

查曉萌說:“不是恨她恨的要死麼?現在捨得為了她把那麼貴的鐲子拿出來了?”

劉茵說:“她畢竟是我婆婆,是我老公的媽,而且後來對我真心不錯,人都是以心換心的,她對我好,我當然也要對她好。”

“你要想好了,那鐲子可不便宜,現在是你個人的,拿出來就不是你的了。”

“我想好了。”劉茵說,“我總不能讓石頭真把嘉定那套房子賣了吧!”

查曉萌說:“好,我給你拿。”

當她把鐲子遞給劉茵時說:“你趕緊收好,畢竟我用公司的保險箱替你保管私人物品,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劉茵說:“等下我看一眼那鐲子。”

查曉萌說:“別看了,誰知道我們總監會不會突然過來?”

劉茵見查曉萌表情太緊張,覺得有些奇怪,卻還是說:“我就看一眼,很快。”

查曉萌見攔不住她,也只好讓她看了。

以格子間為遮擋,劉茵把盒子放在查曉萌的辦公桌上,開啟來,只瞅了一眼,就震驚的抬起頭:“這不是我那鐲子。”

“怎麼可能不是?你給我的就這個。”查曉萌故意壓低聲音說。她生怕彼此嗓門太高,引來其他同事。

劉茵把鐲子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看,說:“不是這個,我的鐲子有一層淡淡的光暈,你這個沒有。而且重量完全不同,我的鐲子比這個重很多。”

查曉萌的心咚咚跳,她本來以為,劉茵在上班時間找她要鐲子,是最合適矇混過關的機會,她還提醒她趕緊裝起來,別給別的同事看到,結果她堅持要看一眼,就這一眼,她就判定這鐲子不是她的。那查曉萌還花大價錢,找工廠定做幹嘛?這麼容易被發現,還不如當初就到地攤上買個假的給她好了。

查曉萌說:“你那天給我,我放進保險箱之後,就再也沒動過了。就是這個。”

“你最好查一查,這個保險箱還有誰能開。不管怎麼樣,晚上下班,我會在公司附近的那個咖啡館等你,我希望那時候你能把我的鐲子拿給我。”劉茵非常生氣,但畢竟在公司,是上班時間,她不合適在這時候逼著查曉萌。同時,劉茵也想給查曉萌留個面子,她只盼望著,查曉萌是個有良心的,她下班時,就把好鐲子拿了給她。

回到自己的座位,劉茵的手還在發抖,她那麼信任查曉萌,結果讓她保管的鐲子卻被掉了包。還好剛剛她要求看一眼,沒有聽查曉萌的話,拿著就走,要不然,可就說不清了。

劉茵仔細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這個仿造的鐲子和她的真鐲子那麼像,可見是蓄謀已久。那麼,唯一能幹這件事情的,就只有查曉萌!

劉茵震驚於自己的這個判斷。

怎麼會是查曉萌?怎麼可能會是她!劉茵信任了二十多年的閨蜜啊,劉茵對她的信任,某些時候甚至比信任石頭還要多。結果,查曉萌背後捅她一刀。

坐在自己的格子間裡,劉茵的眼淚控制不住撲簌簌掉下來,她的腦子裡一直有兩個畫面在閃,一個畫面是這二十多年來,她們之間的交情,每一個讓她感動的場景。另一個畫面是查曉萌剛把假鐲子交給她時的故作鎮定。

劉茵很難過,就像昨天還美滿恩愛的夫妻,今天就收到了對方的離婚協議書。

劉茵想到她那麼信任查曉萌,可查曉萌卻處心積慮拿了她的東西,心就像刀割一樣,她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來。然而畢竟是工作場合,劉茵哭的非常壓抑。可就算這樣,那哭聲還是讓經過她座位的張玉有了短暫的停留。

張玉遞了張紙巾給劉茵,問:“你怎麼了?”

劉茵一抬眼,就看見張玉手腕上那醒目的鐲子。

劉茵非常後悔,早知道,當初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自己那值錢的鐲子交給查曉萌保管。這事兒是查曉萌乾的,卻也是劉茵給了查曉萌欺騙她的機會。

劉茵盯著張玉的鐲子看了幾秒鐘,擦乾眼淚說:“沒事兒,我婆婆生病了,在住院,我想起來就難過。”

張玉一臉感動,說:“對婆婆都能這樣,哎呦,你們婆媳關係真是太好了,真讓人羨慕。”

張玉又安慰了劉茵幾句,這才離開。

劉茵忍不住苦笑,這次,她是真心想要把鐲子賣掉,給李霜琴治病,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么蛾子。

劉茵想到,除了那幾張照片以外,她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查曉萌掉了包,就打了個電話給周欣,她希望周欣能從專業的角度告訴她該怎麼辦,怎樣才能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拿回她的鐲子。

那天,沒上好班的不只是劉茵,查曉萌一整天也心焦火燎的。她那麼完美的計劃,卻這麼容易被揭穿。先是麥通,幾句話就逼出了她的實話。現在又是劉茵,看一眼就判斷出,那不是她的鐲子。

查曉萌一時之間有些惶恐,好在劉茵給了她調整情緒,想清楚應對方式的時間。

上午還沒過完,查曉萌就確定了她的解決策略,這個策略和當初她打算幹這件事時的想法一樣:打死不承認。

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查曉萌鼓足勇氣,來到了咖啡館。剛一落座,劉茵就問:“我的鐲子帶來了嗎?”

查曉萌把盒子從包裡掏出來:“就是這個。”

劉茵開啟一看,跟她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樣,當場就生氣了:“我本來還在想,會不會是公司裡的誰能開啟那個保險箱。可你跟我說過好幾次,那個保險箱的鑰匙只有你有。而你現在給我了這麼個東西,我有理由懷疑,我的鐲子被你掉了包。”

查曉萌拉著劉茵的手:“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呢?你當初給我的就是這個。”

劉茵當機立斷甩開查曉萌的手,斬釘截鐵說:“不是這個。”

“劉茵你不能這樣害我,我怎麼可能換你的鐲子呢,我們是這麼好的朋友。”查曉萌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你當初讓我保管,我就不想幫你。這個鐲子畢竟是你偷你小姑子的,來的不光彩。你一直跟我說沒事,我看在朋友的份上,就幫你保管了。後來你跟我說你小姑子送給你了,我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我沒想到你這麼有心計,讓我保管,只是為了今天冤枉我……”

“夠了!”劉茵打斷查曉萌絮絮叨叨的哭訴,“我當初跟你說的,我的鐲子多少錢?你拿這玩意兒給我,你這鐲子又值多少錢?”

“我忘記你跟我說鐲子多少錢了。反正你給我之後,我就一直鎖在保險箱裡,動都沒動過,你說我換了你的鐲子,真是冤枉我了。”查曉萌再次辯解。

看著查曉萌的鱷魚眼淚,若不是知道真相,劉茵差點以為那個受害者是查曉萌。劉茵感嘆道:“查曉萌啊查曉萌,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會演戲。這裡就只有咱們兩個人,你撅屁股我知道你拉什麼屎,你就別在我面前裝了。”

查曉萌還是哭,邊哭邊準備上前拉劉茵的手:“劉茵你想一想,咱倆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玩,我到上海,是你帶我出來的。我的工作是你介紹的,就連我的男朋友麥通,也是你介紹的。你對我這麼好,我會掉包你的東西嗎?”

劉茵甩開查曉萌的手:“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不要跟我廢話,你告訴我我的鐲子在哪裡。”

查曉萌繼續哭:“這就是你的鐲子。”

劉茵站起來,說:“車軲轆話不要說,我懶得聽。你說的對,咱倆是好朋友,那就更不能幹坑朋友的事。何況我家現在有個病人在床上躺著,等著拿錢救命。你忍心把我的鐲子掉包嗎?趕緊拿出來還給我吧!”

說著最後,劉茵的語氣甚至有些哀求了。

查曉萌不為所動,只一直哭:“劉茵你為什麼要這樣冤枉我……”

劉茵拿起手機,一張張翻照片給查曉萌看:“這才是我的鐲子,我拍了很多張照片,你看這裡,是我拿鐲子給你時,我拍的照片。你看看細節,跟你這個鐲子是不是一樣的。”

查曉萌睜大眼睛看,還好手機螢幕小畫素不高,還好當初她是去定製的,而不是隨便在街上買了一個。查曉萌鬆了一口氣,說:“我看著是一模一樣的呀!”

劉茵指著幾張特寫:“你看這裡,我的鐲子這裡有些白色的棉絮,而你這個要通透很多。我的鐲子在燈光下,有淡淡的光暈,你的除了反光以外,連一點光澤都沒有。你再看這個鑲金線的地方,我的這條金線是真金,很亮,你的這個呢?這麼暗,一看就是銅。我的鐲子是古董,被戴過,養過,線條的弧度更天然,而你的這個鐲子完全就是機器做出來的,線條平滑卻生硬。我們再看做工,這兩個鐲子做工完全不一樣,我的這條金線像是從鐲子裡生長出來的,而你的這個,卻是很粗糙的工藝鑲嵌。我跟你說多少遍了,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鐲子,你又何必糊弄我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查曉萌還在堅持:“這就是你那個鐲子。”

劉茵火了,一巴掌扇在查曉萌臉上,邊打邊說:“你究竟要怎樣才承認,你偷了我的鐲子?”

打了幾巴掌越打越氣,劉茵又伸手揪查曉萌頭髮,要把她拖地上打,查曉萌連忙護住臉,又護住肚子,大聲叫:“別打別打,我懷孕了。”

劉茵呆住了,怏怏的住了手。她備孕那麼久,都沒能懷孕,查曉萌沒結婚,卻懷孕了。

劉茵問:“麥通知不知道這件事?”

“什麼事?”查曉萌裝傻。

“你偷換我鐲子的事。”

“這個鐲子就是你那個。”查曉萌哭訴道,“當初我不幫你保管,你強迫我保管……”

查曉萌像一坨鼻涕般的哭訴,再一次勾起劉茵的怒火,劉茵又撲上去打:“我叫你不承認,打死你,孩子掉了算我的。”

查曉萌大叫救命,咖啡館的服務人員趕了過來,拉開了兩人。

服務人員問查曉萌:“要不要幫你報警?”

查曉萌悽楚一笑:“不用了,我們是閨蜜。”

劉茵忍不住也苦笑,此時,“閨蜜”這兩個字,聽起來是多麼的諷刺。

服務人員再三確認,兩人不會打架,並得到劉茵的保證,不會再打查曉萌,這才離開,並順手虛掩住了包廂的門。

兩人再次坐定,劉茵說:“我放幾段錄音你聽。”

劉茵放了兩段錄音,一段是丁老師的鑑定時劉茵和他的對話,一段是王專家鑑定時劉茵和他的對話。

劉茵說:“你也聽到了,我的鐲子究竟值多少錢。你覺得,如果我找他們做證人的話,他們會不會幫我作證呢?”

查曉萌呆住了,她實在沒想到劉茵會這麼變態的錄了音。查曉萌直覺判斷,丁老師肯定是站在她這邊的,他收了她的錢。可另外一個專家就不一定了。查曉萌很恨劉茵,找一個人鑑定也就罷了,幹嘛要同時找兩個人?找就找吧,幹嘛還要錄音?她究竟在防誰?

劉茵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錄這兩份音。不過是因為我跟你一起鑑定那個假鐲子時,我為了能打張玉的臉,第一次錄音,之後鑑定真鐲子又習慣性錄音而已。我沒想到,這兩份錄音,幫了我的大忙。”

劉茵說:“再給你看幾張照片。”說著,就把偷拍的丁老師和王專家的照片一張張翻給查曉萌看。

看完照片,劉茵問:“你現在能告訴我,我的鐲子在哪裡嗎?”

查曉萌沉吟著,不肯說。

劉茵說:“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一定是急需用錢,才會拿了我的鐲子。而且,你能做這麼周詳的計劃,鐲子應該已經被你賣掉了。從我給你鐲子到現在,你並沒有長時間離開上海過,那麼我只需要查一查你的銀行賬戶,真相就能大白了。你跟我一樣,都是窮人,如果你的銀行賬戶突然有大額金錢交易,去法院的話,你能解釋清楚你的錢哪裡來的嗎?”

查曉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她再次“哇”一聲哭開了:“你那鐲子,被我賣了。”

劉茵問:“賣了多少錢?”

“一百多萬。”

劉茵心裡大叫一聲“完了”,癱坐在沙發靠背上,有氣無力的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把它賣了,還賣了一個白菜價,你這個蠢貨!”

查曉萌說:“錄音裡兩個專家都說值五百萬,為什麼你告訴我只值一百多萬?”

“我有親口告訴你值多少錢嗎?”劉茵說,“你自己猜一百萬,我不過順勢點了個頭而已。”

查曉萌突然就崩潰了,大聲叫道:“不,不是這樣的,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任我。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是你的閨蜜。”

劉茵冷笑:“我如果不信任你,就不會把那麼貴的鐲子交給你保管,連個條兒都不打。我看是你從來沒把我當閨蜜吧!”

兩人看著彼此,默默無語,劉茵很難過,她知道,她失去了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劉茵問:“麥通知道不知道你掉包我鐲子的事兒?”

查曉萌點點頭:“我揹著他乾的,被他發現了,他很生氣,讓我把房子退掉,把鐲子還給你,我不肯,他就搬出去住了,我用孩子都沒能留住他。”

“自作孽,不可活。”劉茵牙縫裡蹦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