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抑制不住的委屈

青嵐臉上浮現寵溺的笑容，柔聲嗔怪道：

“都已經是大孩子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要是讓你父王看見了，又要數落你，讓你多向你姐姐學習。”

黎青睿的母親——青嵐，今年三十一歲，長得明眸皓齒，端莊大方，身上卓絕的優雅氣質，無可比擬。

平日裡，不喜爭寵奪愛，只喜歡讀書，廣泛涉獵各種知識，而且還頗有造詣。

若是女子能參加科舉，那她摘得狀元頭籌，必是輕而易舉之事。

只可惜，永黎的律法明文規定，女子不可以參加科舉。

嫁與閒王黎鴻逸後，青嵐先後生有兩女。

長女黎惠柔，因是嫡長身份，由太后親自賜名，取“賢惠溫柔”之意。

次女黎青睿，則是王妃自行取名。

太后厭其性別不是男孩，不屑一顧。

至於閒王黎鴻逸，他子嗣眾多，又整天忙著風花雪月，就更不在意區區一個女兒了。

然而，王妃青嵐卻沒有這等思想，一直都對自己的二女兒寵愛有加。

當初取名時，不僅把自己的姓氏融入其中，還特意選了“睿”字。希望她聰明睿智，懂得為自己的人生考慮。

“母親，女兒只是太想念您了。”

她依偎在青嵐懷裡，努力忍著即將要溢位的哭意。

青嵐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美麗的鳳眸裡，滿是寵溺：

“你這個小調皮，淨會說些好聽的話。午時，我們剛一起用過膳，這才一個時辰，哪來那麼多想念？又不是三四年沒見過了。”

聽見這句話，她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委屈，趴在青嵐懷中低聲啜泣起來。

對於一個女子而言，一個不重男輕女、真心疼愛女兒的母親，是她最溫暖、最安全的港灣。

她感覺自己十分幸運，因為她就擁有這樣的母親。

此刻，她恨不得把過去三年，在北趙受的所有苦、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面對她“莫名其妙”的哭泣，青嵐既疑惑，又心疼不已：

“怎麼了，睿兒？有人欺負你嗎？快告訴母親，母親這就去為你出氣。他怎麼欺負你，我們就怎麼欺負他，定然不能讓他好過了！”

她搖搖頭，努力壓抑自己的哭泣，但卻徒勞無功。

地獄一般的三年，對她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摺磨，令她早就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雖然在北趙皇宮時，她也交了一個知心朋友。但是那個朋友，死得比她還早。

而面對迎春她們，她身為主子，是她們的主心骨，又不能表現出內心的委屈和脆弱。

如今見到青嵐，才第一次放鬆自己。

哭了一會兒後，她抽噎著解釋道：

“女兒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與您兩地分離，到死我們都沒能再相見。所以女兒才突然，如此想念您。”

青嵐溫柔一笑，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傻孩子，這只不過是個夢而已，不必當真。你看，母親現在不就在你身邊嗎？”

她點點頭，兩隻眼睛通紅：

“嗯，睿兒永遠都不要離開您。對了母親，您剛剛在看什麼書？”

青嵐鬆開懷抱，轉身拿起榻上的書本：

“這是一本關於治國之道的書籍，母親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用的。睿兒想看嗎？”

她抬手接過：“嗯，想看。”

“好，睿兒想看，就拿去吧。雖然這個世界，一直都倡導‘女子不該讀書識字’的思想，但是母親不這樣認為。”

青嵐若有所思地漫步至窗前，望著院內爭奇鬥豔的各色鮮花，感慨道：

“人終究還是要看書學習、要豐富自己的精神世界的，不然生命中就只剩下了，令人無奈的生死離別。”

“如果不建設自己的精神世界，每天按部就班地沉溺在，沒完沒了的內宅瑣事之中。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呢？”

她手拿書本，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母親的背影。

雖然現在是生機勃勃的春天，但是她卻看到了蕭條、落寞之意。

或許，母親生活得並不快樂。

“母親，睿兒永遠都不會離開您。”

她承諾似的說道。

青嵐回過頭，臉上的笑容透著無奈：

“睿兒，母親知道你有孝心。可你是女子，女子長大後，都是不得不嫁人的。雖然我們是王府貴族，不怕繳納罰款。但是，你父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他必定會‘以身作則’，絕對不會允許你不嫁人的。”

她笑笑沒說話，轉身往榻上爬。

這個榻有些高，她不能像大人一樣，直接坐上面。

所以只能先爬上去，再翻身坐下。

“母親，女兒想學武術，用來強身健體，您能不能給我找個武學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