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看見如此明目張膽的隊伍,不禁皺起眉頭。

想想飛誕只帶了上百人,為何不從密林中穿插而至?

這不得不讓蕭陽引起懷疑。

兵者,詭也!

如此行事,莫非是吸引山寨分散兵力?

不待蕭陽仔細分析……

飛誕在空中俯衝而下,尖著嗓子怒道:“混蛋,老子終於知道上次的事,你在哪兒弄的訛獸之毒?”

“怎麼?怕了?”

蕭陽見他身後隊伍到來,一擺手,寨兵四散於險要之處。

再往前十步,便是火圈的範圍。

這次飛誕學怪了,仔細看清地形,抬手阻止身後兵丁。

“以為老子會再上當麼?”

飛誕哈哈大笑,“可知身後這些都是誰?”

蕭陽放眼望去,只見那上百軍士個個揹負著堅硬盾牌,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赤棗面色。

他目光詢問月羲,也不認識。

不過赫凌想了想,噗嗤一笑,“這不就是蛫獸麼?”

“凌兒,他們是什麼來頭?”蕭陽急問。

“這些蛫獸來自聖火山,據說他們不怕火焰,不知是真是假。”

赫凌一口氣說出他們來歷,不由令飛誕大吃一驚。

“你是何家女娃?”

他將赫凌上下打量一番,甚覺眼熟,但在腦中過一遍,卻又無從猜測。

赫凌笑道:“只怕說出來嚇死你,陷仙沼澤第一家便是!”

“陷仙沼澤……”

飛誕突然驚呼起來,“你是赫凌,蹇城第一美女,你爹是黑龍?”

“算你有見識……”

赫凌玉簫一指,“那我問你,欺我夫君山寨,有何企圖?”

飛誕氣笑了,“欺你夫君?明明是你夫君將老子兒子殺了。”

“哦?!”

赫凌沒想到竟是夫君挑事,不由呆住。

月羲眼珠急轉,“凌兒,那是他兒子調戲我在先,夫君才出手的。”

赫凌一聲嬌喝,“對,正是如此,你兒子為何要調戲羲姐姐?”

在場眾人皆一臉懵逼!

這還用問嗎?

月羲美得冒泡,誰不想一親芳澤?

“這……”

飛誕竟一時被這沒頭腦的提問弄傻。

“縱然調戲,可也罪不至死!”他強硬地擠出一句。

“流氓!”

赫凌一挺玉簫,“這種禍害留他在世上做啥?殺了便殺了……”

她忽然想到昨兒在月羲指導下,練習吹簫技巧時那畫面……

難道自己也是流氓麼?

不,不是的!

那是夫君的玉簫,做為夫人又何妨?

“混賬,混賬!”

飛誕氣得暴喝,“你是黑龍女兒又如何,老子今天一樣要大開殺戒……”

“是麼?”

惡去挺身而出,“小爺倒要看看誰敢!”

飛誕驚問,“你是誰?”

惡去傲然道:“我哥是惡來,我爹是飛廉,你說我是誰?”

傳聞坤域鎮守大將軍飛廉有一小兒,生得粉雕玉琢,被譽為坤域第一公子,不曾想卻在此處遇見。

飛誕頭一次對蕭陽的身份開始感興趣,為何黑龍女兒,飛廉兒子都爭先恐後的往上貼?

若說他只是一個普通商人,現在打死飛誕也不相信。

可若他是商賈世家,又豈會與金銀山礦匪勾結到一起?

似乎還是他們的老大。

“此子不簡單!”

飛誕很快下了定論。

但兒子的仇一定要報……

可憐的娃,到現在連頭顱都未找回。

若是讓他知道,費公子腦袋其實就在剝城附近,到一定時機自然會出現,他一定會抓狂吧。

“與匪為友,枉丟你爹的臉!”

飛誕冷哼一聲,一指惡去,“若你能離去,老夫自當不究,否則稟告你爹,必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笑話!”

惡去怒喝道:“整個乾域都在流傳塗樓將反,那你又為何與反賊相互勾結?”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飛誕眯起眼,尋思如何作答。

明眼人都能看到塗樓區區五百兵力,豈敢反叛?

可眾口成虎,已由不得他去辨解。

猶其是這流言還是與兒子被殺同步進行,飛誕忌憚地望向蕭陽。

這是一個局……

一個由蕭陽掌控的死局!

從兒子招惹月羲的那刻起,這局就在不知不覺變大,開始席捲相關人。

兒子死了,塗樓只怕也會被殺。

那麼,下一個?

飛誕想想都不寒而顫。

終於,他願意拉下臉皮來詢問原由。

“蕭老闆,你我皆在局中,身不由己,老夫只想問問,我兒真是因為得罪你夫人而被殺麼?”

“呵呵……”

蕭陽不屑道:“你那廢物兒子在老子眼中如同螻蟻,殺他老子還嫌髒了刀……”

他將屠刀上布條紮緊,冷冷問道:“你怎麼不去問問塗樓,為何要將礦工們趕盡殺絕,不給活路?”

“這……”

飛誕也不知道塗樓為何如此,但蕭陽問話已指向答案。

兒子的死便是與逼迫礦工相關。

一想到塗樓每月進貢的金幣,他不由一陣心痛。

這些都是兒子的命換來的。

如今兒子沒了,還要這些錢有何用?

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麼?

不!

不是這樣!

那是塗樓和礦工的衝突,兒子是枉死。

那些流言,全都是鋪墊,就是為了將塗樓趕出剝樓。

想明白這一點,飛誕怒了。

“兒子,你不會白死的,我一定要叫這個混蛋給你償命!”

飛誕咬牙切齒,便是在這瞬間,把各種事情想了個通透。

“全體出擊!除了那粉雕玉鐲的娃娃,全部殺死!”

飛誕一不做二不休,下達命令。

他身後有人問道:“那黑龍女兒呢?”

飛誕沒有猶豫,“殺!”

他身後蛫獸,毫無顧忌的衝上來……

蕭陽大手一揮,巨石滾木接連丟下去,砸的他們龜縮到盾牌內,寸步難進。

“點火!”

蕭陽再揮手,數道火箭射出,立刻引燃枯木崖兩邊堆砌起來的乾柴枯草的。

“呲水!”

他瞧瞧風向,大喝一聲。

包武急忙帶領寨兵將早備好的桶中水灑到烈火上,頓時黑煙四起……

那些蛫獸能闢火,也不怕利箭、滾木、巨石,但偏偏對濃煙毫無辦法。

作為一名合格的特種兵,對於戰場上各種能夠利用的東西,蕭陽瞭如指掌。

就像火災現場,許多人並不是被火燒死的,而是被毒煙燻死。

這些蛫獸也受不了,很快便有吸入毒煙的開始倒下。

飛誕傻了眼……

這是什麼戰法?

只需要用煙,便破了高價請來的一百蛫獸?

他知道像這種情況,根本無法指揮。

瞅見蕭陽忙於下令而面門大開,他毫不猶豫振翅急飛,利爪划向蕭陽咽喉。

“大哥小心!”

惡去一聲提醒,身軀也撲了上來,利刃往飛誕胸前扎去。

“既然你想死,那便成全你!”

蕭陽早有準備,居然掏出一把彈弓,這是臨時在路邊尋個樹丫杈現做的。

是為防飛誕在空中突襲。

而凹凸不平的石子為彈,只需在屠刀上扎的布條上一擦,總能沾上一點毒奶。

心隨意動,無需瞄準。

在飛誕突上來的那一刻,石彈急速射出……

可惡去身法太快,恰好擋住石彈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