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琴記》新的演員人選確定公告發出後,爆料事件對電影引起的負面影響走向消弭。

“圈內人”林璐璐和艾琪本屬於私人恩怨,見主演換人,也答應青嵐不再追究此事。

新定演員是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在讀學生,從小受家庭文化薰陶,有良好的古琴功底,形象氣質如同古代畫裡的走出來的美人,和盛望望角色所要表現的西方氣質形成對照。

紫羚把新演員照片發“救火”群后,大家一致叫好。

全保也把“救火”群的名稱改成了“尋親”群。

二十二年前,弘母梅莉帶兩歲半的小女兒弘青菱回雲南老家過端午節,沒料到梅莉回屋拿了個錢包就再看不到青菱的蹤影。

彼時,丈夫弘志崇正在國外進修,4歲的青嵐跟著弘父在國外學琴,梅莉發動所有親友、報警尋找也沒能找到青菱。此後二十年,尋女的資訊發出後便石沉大海,毫無線索。

這件事從此後成了青嵐母親的一塊心病,至今每到端午這天,她就悶在家裡,思念生死不明的小女兒。

青嵐在尋親群裡貼出了妹妹青菱2歲時的照片。照片裡的青菱穿一身紅色童裝,扎著羊角辮,臉胖嘟嘟,額頭用硃砂點一個紅點,像個瓷娃娃。

“還有什麼特徵嗎?”宋儀負責製作尋人資料,越詳細描述被尋找物件的情況,越容易被認出來。

如果青菱還在世,現在已經24歲,青菱本人看到詳細的尋親資訊,也可以透過這些資料自己來和家人團聚。

“媽媽說妹妹隨身戴一件和田玉籽料的菱角玉佩,和她的青菱的“菱”字相應,另外那天端午,她的手腳都繫了五彩繩。”青嵐說。

“玉佩的照片有嗎?”鳳彩閣問。鳳姐兒鍾愛玉石,她料想弘家孩子身上戴的一定都是好東西,以玉佩尋人,勝算機會更大。

“這倒是沒有,不過媽媽說她記得式樣,可以找師傅畫出來還原。”弘母聽說青嵐要提前發起尋找小女兒的行動,買了當天機票趕回來,就坐在青嵐邊上,隨時參與大家的討論。

青菱照片、玉佩、五彩繩,還有事發當天的細節描述,構成了關於青菱的所有資料。

第二天上午,宋儀拿到弘母找人還原出的菱角玉佩照片後,就在各大網路平臺發出了尋找青菱的公告,公告裡青嵐手舉妹妹照片,表達了思親之痛,呼籲網友尋人。

同時,青嵐還公司團隊的支援下錄製了系列尋親影片,釋出在各大影片平臺。

第一期仔細回顧了妹妹的被拐情況,重點提到妹妹當時所戴菱角玉佩的尺寸、工藝,詳細分析了青菱的相貌特徵。之後每期都以青嵐為主持人,採訪尋親家長,持續把尋親內容傳播下去。

全保這邊,他深知青嵐的父母礙於身份,無法公開出境尋找小女兒下落,他就儘自己所能把做到最大程度的傳播觸達,希望這些資訊能傳遞到知情人那裡。

電影拍攝前期,全保聯合了《雙琴記》一眾主演推出“尋找親情,尋找愛”的系列活動。

全保臨時改了《雙琴記》的劇本,除了伯牙、子期、知音的千年尋愛之路作為故事的主線,增加了新的故事支線:盛望望和兒子胡青菱在戰亂中走失,盛望望自此走上了先尋找愛人,後尋找兒子的六十年尋親路。

音樂是感情的表達方式,以尋親為主題的《雙琴記》的主題曲製作推出,取名為《青菱》。

尋親活動,就像一塊扔進湖中的石頭,激起了千層浪花,在社會引起廣泛反響。

社會興起了一股嚴厲譴責拐賣兒童的犯罪分子,互助尋找失親者的風氣。當年的被拐兒童,現在已經長大成人,越來越多當事人站在鏡頭面前,分享自己的遭遇。

有關青菱的音訊,最早來自Y市一位七十歲張姓老人。據張老先生講,他手裡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菱角玉佩,玉佩是從某當鋪收得。他把當時的購買憑證發給尋親聯絡組,希望能幫到青嵐一家人。

當品只有在成為死當的情況下才能對外出售,菱角玉佩從當鋪流入玉石愛好者手中,就說明出當者家境沒有好轉。

想到青菱所在家庭可能生活不順遂,弘母眼淚成珠,長長嘆息。

“媽媽,這麼貴重的東西拐賣者可能是據為己有了,不一定一直留在養護妹妹的家中。”青嵐安慰母親。

“我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可是看到她過去佩戴的東西多次流轉,我心裡痛。”弘母說著又泣不成聲。

青嵐再度安慰弘母一番,在弘父建議下抓緊時間前往購買菱角玉佩的那家當鋪,在警方幫助下查到了出當者的身份證。

經查詢,身份證為造假。

“既是假身份證,說明出當者很可能是拐賣分子本人。”警察指出。

“拐賣分子在Y市出當,或許可以判斷我們的女兒是被帶到了北方地區。”弘父在微信裡提醒母女倆。

這或許是從這塊玉里能追查到的最大資訊,十幾年前的當鋪沒有攝像頭等先進監視系統,身份證造假就再也無法根據玉佩追溯線索。

弘母再失希望,慟哭不已。

隨著電影開拍日期臨近,尋親只能暫時告停。

紫羚安頓好兒子聰聰,準備好了跟著青嵐進劇組。全保、蘇童和青嵐都建議紫羚留公司照應,再派其他人做青嵐進組拍攝的助理就行。

但紫羚不想放棄經紀人歷練機會,想盡快成長起來,堅持把聰聰託付給全保和蘇童照料。

紫羚出發前一天,收到家裡人打來的緊急電話,紫羚母親突然暈倒,已經送到醫院救治,讓她趕緊回家看望。

紫羚家在中部山區,父母都是農民,只生了她一個女兒,在沒有其他親人。

事發緊急。全保讓宋儀接替紫羚進劇組,紫羚買了最早的火車趕往老家。

母親被送往了縣城醫院治療,紫羚直接奔赴病房。在路上,紫羚透過電話向醫生了解了情況,母親是長期貧血導致的暈倒,需要輸血治療。

“輸我的血啊,醫生,我下午就到了,到了您直接安排我輸血。”

不到十分鐘,電話再打倒紫羚那裡,是辛父。

“紫丫頭,你孝順,願意給你媽輸血。”

“爸爸,這不廢話!我是你們女兒,怎麼會不願意給媽媽輸血。”紫羚在電話裡哭笑不得。

電話那頭是長長的沉默。辛父向來寡言,紫羚理解,沒再多說。

病房門口,焦急的辛父終於等來了紫羚。

“紫羚,你先聽我和你說個話。”辛父表情奇怪,紫羚想,母親得的難道是絕症……

“你不是親身的,輸不了血。”辛父一句話道破天機。

辛父滿是皺紋的臉上經過一晚上的病房守候和長久的內心掙扎,更加蒼白老態。早就爬上雙鬢的白髮在午後的暗光下微微顫抖。這一切,都顯得父親剛才那句話分外沉重。

“那買血啊,買適合母親的血!爸爸,我帶了很多錢,肯定能治好媽媽的。”紫羚大聲說,她必須讓自己的聲音足夠大,顯得自己的話可信任,也讓自己相信。

三年前,紫羚丈夫進監獄時,她也大聲對他說:“我等著你,兒子我給你好好帶,我們等著你!”

後來每遇到困境,這句話就成了她的最大支柱。

她、丈夫、兒子、父親、母親,一大家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