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就在厄洛斯擊殺了奧德賽斯之後,一座位於某處隱蔽小島的地下宮殿中,一抹嫣紅的血液開始從宮殿正上方那張王座中滲出。

起初,它是一點一點的緩慢滲出,可隨著時間推移,它的出血量越來越大,到最後竟像是開閘洩洪般噴湧而出。

肆意揮灑的血液將整個宮殿都染上了一抹猩紅,在這猩紅中,一道人影緩緩從血水中走了出來。

如果厄洛斯在這的話,應該能一眼認出這人是誰,正是才死在他手中的奧德賽斯。

奧德賽斯踩著地上的及膝的鮮血,緩緩走到那張王座旁坐下。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喃喃自語道:“1號分身死了啊。”

嗓音低沉中帶著些許疲憊,顯然那個代號為1號的分身死亡,還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勢。

奧德賽斯閉上眼睛,翻閱了一下1號分身臨死前傳輸過來的記憶片段。

看著看著,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自己那具實力已經達到序列3的分身,居然是被一位剛晉升序列4的小屁孩殺死的,這怎麼可能?

他收起了原本的漫不經心,開始逐幀逐幀的翻閱腦海中的記憶畫面。

很快,他就發現了那位小屁孩身上的異常之處。

對方身上攜帶的生命之力好像有點誇張啊,無論他肉體受了多大的傷勢,幾乎都可以轉瞬恢復。

以至於自己這個憑藉肉體強度出名的序列3,居然在血肉恢復上比不過對方一個序列4。

這讓正在翻閱記憶的奧德賽斯感覺一陣難以置信,那個小屁孩身上的恐怖生命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對吧?

記憶中顯示他明明是死亡途徑的序列4,也沒聽說過死亡途徑的術士能擁有這麼強大的生命力啊?

而且從自己分身傳過來的感知資料來看,這股生命力的龐大程度,近乎能比肩他曾經在教派內見過的猩紅血池了。

猩紅血池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用數以億計的生靈血肉濃縮出來的一口血池,那些生靈的生機全都濃縮在池內,一口血池就代表著數以億計的生靈。

可現在他分身見到的那個小屁孩身上就有著可以比肩血池的生機,這怎能不讓他震驚。

不過這還不是他最震驚的,他最震驚的是那個小屁孩的實力。

明明是一個剛晉升的序列4,手中卻有著上百位骸骨之僕,更別說其中還有兩具是超凡位階的。

這個傢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他那些術法的強度,如果不是對方身上剛晉升的症狀太過明顯的話,他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對方只有序列4。

怎麼會有人剛晉升序列4,體內的靈性力量就這麼濃郁啊,使用了那麼多術法和自己分身對拼,居然沒有導致自身靈性力量失控。

如果不是分身親眼所見,奧德賽斯說什麼都不願意相信一個剛晉升序列4的術士,體內靈性力量充裕至此。

還有對方最後掏出來的武器究竟是什麼?

為什麼自己分身傳輸過來的記憶畫面裡,沒有那件武器的記錄?

只知道對方曾掏出過一件武器,對方正是藉助那件武器,才能成功將他的分身擊殺。

可那件武器是什麼形狀,有什麼作用,品階是什麼,他卻一無所知。

他重複翻閱了數遍記憶,但無論他怎麼翻閱分身傳輸過來的記憶,都沒有對於那件武器的絲毫記錄。

奧德賽斯眉頭皺的更深了,難不成是篡改認知類的封印物?

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一些封印物會篡改目擊者的認知,讓目擊者無法記憶它。

“有意思,這個小屁孩身上看起來有不少好東西啊。”

奧德賽斯喃喃自語,下一秒,一張純粹由血液組成的長桌就從地上的血水中浮出。

由於手邊沒有紙張之類的東西,奧德賽斯順手就剝了自己的人皮鋪在長桌上。

眼下自己因為1號分身死亡導致元氣大傷,肯定不能自己去找那個傢伙展開報復的。

對方能殺了他的分身,未必就不能殺了他的本體。

謹慎起見自己還是待在這裡等傷勢恢復。

但他又不能不報復,對方殺了他的女兒,斷了他晉升的契機,還殺了他好不容易培養的忠心耿耿的手下,如此血海深仇,這個仇要是不報,他這輩子都不心安。

所以,他選擇將這件事上報,以對方身上展現出來的特殊,他相信,教派內肯定會有人心動的。

雖然這樣做,會導致自己無法獲得那個小屁孩身上的秘密,但自己動手太危險了。

再說了,自己提供了這麼有用的訊息,教派肯定會不吝嗇一些獎賞的。

這多多少少也能補償一下我這次的損失,說不準,自己的傷勢就能立刻痊癒。

這樣想著,他用血液凝聚成筆,開始在自己的人皮上書寫訊息。

因為擔心教派不夠重視,他還添油加醋誇大了一些。

將報告寫完後,他將自己的人皮折了起來,用特殊的方式寄往了教派。

厄洛斯並不知道這位汙血皇帝的謀劃,當時的他正因為疲憊,靠在自己媽媽懷裡睡覺呢。

……

時間回到現在,在缸中世界玩了一個下午的遊戲後,厄洛斯心情愉悅的回到了現世的客廳。

在現世用過晚餐後,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晚上的客廳中,厄洛斯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一邊享受著溫蒂尼的投餵,一邊語氣含糊道:

“如今我已經晉升了序列4,我們也是時候離開黃金城,繼續前往永夜星海了。”

對此,自然沒有人有什麼反對的意見。

只有安德菲斯和希維妮在聽到厄洛斯說他們的目的地在永夜星海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

似是不理解,厄洛斯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

但厄洛斯既然沒說,那她們也就不會問,作為女僕她們深知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來到了晚上十點,此刻的厄洛斯正和溫蒂尼玩遊戲玩的正起勁呢。

突然一道溫柔恬靜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好了,該睡覺了,小孩子是不可以熬夜的。”

厄洛斯聞聲望去,然後就看到自己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身側,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厄洛斯眨了眨眼睛,有些無奈的解釋道:“我只是身體變小了而已。”

“對啊!身體變小了,不就是小孩子麼?小孩子不許熬夜,乖!快去睡覺!”艾絲黛兒故意板著一張臉。

厄洛斯低頭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自己媽媽,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媽媽這是媽媽癮來了。

“行吧!等我打完這把!”

旁邊的溫蒂尼見到這一幕,一個勁的偷笑。

“是哦,小孩子不許熬夜的。”她憋著笑,重複了一遍自己媽媽的話。

“笑什麼!你也不許熬夜,待會兒也乖乖給我去睡覺。”艾絲黛兒瞥了自己女兒一眼。

“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溫蒂尼有些不滿。

“那你這是打算不聽媽媽的話咯?”艾絲黛兒柳眉豎起。

溫蒂尼縮了縮脖子,嘟囔道:“行吧!行吧!我也打完這局。”

這下輪到厄洛斯笑了,再發現厄洛斯在笑自己後,溫蒂尼對著厄洛斯做了個鬼臉。

一局打完後,厄洛斯收起手機就向著自己房間走去,溫蒂尼也跟在他的身邊。

一旁的艾絲黛兒語氣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去哪?”

厄洛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門,有些奇怪的回道:

“不是說回房間睡覺嗎?”

艾絲黛兒一愣,指了指自己的房間:“房間不是在這嗎?”

厄洛斯看向自己媽媽,卻見自己媽媽一臉認真,彷彿真的是自己走錯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