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世紀的文藝復興在比德(Bede)的時代,修道院是學習知識的地方;12世紀再度興起了對知識的學習,大教堂城鎮是學習知識的場所。城鎮作為貿易發展壯大的成果,它是更新智力活動的場所,大教堂成為知識學習的中心。在大教堂裡有圖書館、檔案檔案和學校;在主教家庭裡的是一些學習神學和教會法的人。每一個大教堂,如坎特伯雷大教堂、聖保羅大教堂、約克大教堂、溫切斯特大教堂、林肯大教堂都有自己的學校,這些學校由以教士會(chapter)任命的校長(master) 來管理運作。然而,大教堂的學校不能滿足教育增長的需求。其他的學校便興起了。但是,因為教育被教會所壟斷,所以主教或主教的代理人有權發放許可證。例如,在斯蒂芬統治時期,對於所有被認為在倫敦沒有執照的教師,聖保羅大教堂的教士會威脅他們,要把他們逐出教會。兩個有名的學校一一聖三一(Holy Trinity)和聖馬丁(St. Martin's)一一一得到豁免,但其他建立自己學校的學者,需要從聖保羅大教堂領取許可證。

在這些學校裡,學生學習的是“三藝”(trivium)。一“三藝”是七門文科中的前三門:語法學、修辭學和邏輯學。在這些學科中,拉丁語法學是最為重要的一門學科,因為在學界,拉丁語是說話和書寫的工具。人們用拉丁語禱告,用拉丁語佈道,用拉丁語歌唱。到了亨利一世統治末期,人們同樣需要使用拉丁語去舉行法律上或商業上的談判。在那些好的學校裡,學習拉丁語包含有對古典文學的學習。中世紀早期,古典文學被埋沒了。但到12世紀,古典文學又重新被發現。人們再次讀到了維吉爾(Virgil)、奧維德(Ovid)和西塞羅(Cicero)的作品,即使這種異教徒文學一一以它坦率接受世間的快樂和愉悅一一把人們的靈魂置於危險中。古羅馬的修辭學幾乎沒有意義,因為在中世紀人們的生活中,演講不佔主要地位。因此,中世紀把修辭學轉變成了對寫信規則的學習;而且,手冊中出現了對最完美的書信體格式進行了解釋。“三藝”中最後的一門是邏輯學(或者邏輯論證學,就像它常被稱作的那樣)。邏輯學在12世紀文藝復興中扮演了一種較小的角色,儘管後來邏輯學慢慢退出了文學的學習範圍,這對於約翰(索爾茲伯裡的)(John of Salisbury)來說是最大的悲傷。

約翰(索爾茲伯裡的)是那個時代最為博學的人,是一個文學學者的完美典範。1110-1120年間的某一年,約翰出生在索爾茲伯裡。他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學術。作為當時的習慣,約翰把他的青春時光花費在了從一個學校轉到另一個學校之上。在巴黎,他在卓越的彼得.阿伯拉爾(Peter Abelard)的教導下學習了邏輯論證學,並在沙特爾(Chartres)的伯納德(Bernard)學校學習文學。

在沙特爾,他學習寫最純正的中世紀拉丁文。1150年,約翰返回英國,在那裡,他進入了西奧博爾德大主教的家庭(household),成為他的秘書,並頻繁組織使團到羅馬元老院(Rome curia) ,併成為托馬斯.貝克特(“Becket)的朋友。他閱讀拉丁名著的廣度在歐洲是無與倫比的。他非常欽佩西塞羅,這不僅是因為西塞羅的睿智,也是因為他純正、靈活的文體。約翰也讚美教會神父,並像引用經典一樣引用他們的語錄。在約翰的信函、散文和個人閱歷中,出現了一種基督教的人道主義——認為在基督教的真理和古代智慧中沒有對抗性,喜歡廣泛閱讀而不喜好狹隘的、滔滔不絕的邏輯論證。

四科(quadrivium)是七門文科的其他四門,都視作與數學有關:算術、幾何、天文學和音樂。12世紀剛開始,四科的學生幾乎不學習一一一他們只學習在塞維利亞的伊西多爾(Isidore)的《百科全書》中雜亂、膚淺、荒誕的材料,《百科全書》中滿是一些關於衣索比亞僅有一條腿的傳奇人物,以及關於甜蜜歌唱的天鵝一一一因為天鵝有長長的、彎曲的頸。中世紀早期,英國失去了希臘的知識財富(甚至也失去了字母知識),希臘的自然科學也隨之失去了。

12世紀最偉大的貢獻是發現了自然科學,儘管自然科學是透過一個迂迴的途徑發現的。阿拉伯人征服了近東,吸收了希臘哲學和自然科學,並把這些和他們一起穿越北非來到了西西里島和西班牙。基督教再度征服了西班牙,致使希臘人和阿拉伯人關於自然科學的著作翻譯成了拉丁文。

兩個英國人一一一阿代拉爾(巴斯的)(Adelard of Bath)和羅伯特(切斯特的)(Robert of Chester)一一一在翻譯著作中起到了重要作用。阿代拉爾是一個固執的流浪者。他在圖爾學習過,在拉昂教過書,遊歷過希臘、小亞細亞、西西里島和西班牙。在西班牙,他翻譯了托勒密的《天文學大成》和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為歐洲人提供了天文學和幾何學。1143年,切斯特的羅伯特在西班牙成為潘普洛納(Pamplona)的副主教。他翻譯了阿爾,科瓦利茲米(Al-Kwarizmi)的《代數學》(Algebra),引入了這個名字和自然科學到西方。切斯特的羅伯特'(或阿代拉爾)可能也翻譯過阿爾,科瓦利茲米關於算術的書,這本書有助於西方人使用阿拉伯數字和不可缺少的“0"。儘管有這種新的計數體系之便利,但英國人接受阿拉伯數字的速度很慢;直到16世紀中期,阿拉伯數字才頻繁出現在英國人的記載之中。

1125年,在哲學和自然科學方面,英國人依賴於比德的《編年史》和伊西多爾的《百科全書》,以及由波伊提烏 (Boethius)翻譯亞里士多德的兩部著作。到1225年,英國人擁有了拉丁文版的歐幾里得的幾何學、托勒密的天文學、阿拉伯的算術、蓋倫(Galen)和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的醫學、以及亞里士多德的全部作品。但英國人吸收的是這些作品的內容,而不是著作的方法。醫學變成了對蓋倫和希波克拉底作品的學習研究,物理學成為了對亞里士多德論文的邏輯解釋。然而,在巴斯的阿代拉爾作品中,隱約可見一種對希臘和阿拉伯自然科學的傾向。阿代拉爾仔細地描述了在敘利亞的一次地震,並觀察到光速比聲速快。他認為權力崇拜是一種對學習的阻礙,並相信上帝僅僅在當任何一個人失敗時才被拿來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