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書故意將此事說得隱晦,心中有鬼之人必然會有著不同於常人的舉動。

她細細打量著三位貴女。

見沈慶玉是其中唯一一位抖如篩糠之人。

“沈姑娘,”宋音書故意恐嚇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沈慶玉嚇得趴在地上直哆嗦:“王妃饒命!小女只不過是寫家書時抱怨了攝政王幾句……”

宋音書嘴角劃過一抹笑意,眼神依次掃過三人,忽然開口道:“看來只是個誤會……既如此,你們就先退下吧。”

沈慶玉沒想到事情會結束得這般順利,心裡不由感慨萬千,王妃果真是個從裡到外都寬容大度之人。

林羽微則是一直處在懵懂的狀態之中。

唯有姜遠瑤,轉身的瞬間嘴角禁不住掛上了一縷嘲諷的笑意。

然而,她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擴散至全臉,便被宋音書喊住了。

“姜姑娘請留步。”宋音書道,“前兒個你給小郡主繡的小帕子很是精緻,本宮想要跟你討要下花樣子。”

姜遠瑤無奈,只好獨自留了下來。

待兩位貴女前腳剛走,宋音書就示意如牛將姜遠瑤踢跪在地。

“哎呦!”姜遠瑤吃痛,憤恨地望向宋音書,“青天白日之下,你竟然敢打人?”

宋音書走上前去,不由分說地給了她一耳光:“這一耳光,是本宮打的,得虧本宮一直對你忍耐有度,沒想到竟縱著你犯下此等大過!”

姜遠瑤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宋音書,似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敢這樣對待自己。

誰知,宋音書絲毫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又狠狠給了她一耳光;“這一耳光,是替攝政王打的,你辜負了他對姜家人的感恩之心!”

緊接著,又是第三下耳光,徑直把姜遠瑤嘴角打出了血絲:“這一耳光,是替姜家滿門打的,你愧為姜家人!”

姜遠瑤被她這接連三耳光打得耳中嗡嗡作響,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濫用私刑?!”

“你還有臉問本宮你自己做錯了什麼?”宋音書冷笑一聲,“你以為本宮真看不出來,告密的就是你?”

姜遠瑤眼神晃了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是吧?”宋音書眼神示意如牛,“那就打到她知道為止,留一口氣就行。”

姜遠瑤面頰已經紅腫,此刻更是像看見鬼一樣看著宋音書:“你!我是姜家的嫡女!你怎麼敢這樣對我?我們姜家一定不會饒了你!”

“本宮倒也想瞧瞧,姜家究竟打算如何向本宮討回公道。”

如牛受到旨意,走上前毫不留情地踹了姜遠瑤一記窩心腳,只把她踹得嗷嗷直叫,口吐鮮血。

宋音書毫不心軟,命如牛儘量對著姜遠瑤的臉打:“姑娘家最寶貝的就是這張臉,姜姑娘既然不要,本宮不妨幫你毀了它!”

姜遠瑤終於尖叫著暈了過去。

“王妃,現在怎麼辦?”

宋音書冷眼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姜遠瑤,吩咐道:“在咱們院子裡找間空屋子給她住下,對外就說,她與本宮投緣,留在本宮院子裡玩幾日。”

如牛領命將人帶了下去。

惜夏好奇地問:“王妃怎麼發現告密的是姜姑娘?”

宋音書彎起嘴角:“本宮方才故意為難沈姑娘時,特地觀察過她們三人的神色,只有姜姑娘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有些暗自竊喜。”

“那……咱們如今將她扣押在院子裡,是為了什麼?”

“先打她一頓出出氣,”宋音書狡黠一笑,“剩餘的,本宮自有說法。”

朝堂上有關宋音書身份的謠言雖然暫時被蕭御辭壓了下去,私下的傳言卻愈演愈烈。

直到有人呈上姜遠瑤的家書,白紙黑字寫著惜夏和如牛正伺候著攝政王妃也就罷了,還故意虐待姜遠瑤,將她打得遍體鱗傷。

此事一出,朝中越發譁然。

群臣雖敢怒不敢言,但多少影響了蕭御辭的威信。

“此事本王早就說過了,全是捕風捉影,沒有再議的必要。”攝政寶座上的男人臉色一如既往的難看。

稟呈此事的大臣似乎與姜家頗有淵源,不依不饒道:“姜家滿門忠烈,如今唯一嫡女卻因為發現了王府的秘聞而飽受折磨,攝政王對王妃包庇至此,難道不怕愧對姜家列祖列宗嗎?!”

蕭御辭眼風銳利如刀,冰冷地刺向朝堂上的眾臣:“你們都覺得本王在包庇王妃?”

“攝政王明知王妃身份可疑還執意娶她入府,只怕是鬼迷了心竅!”

“紅顏禍水,女色誤國,還望攝政王懸崖勒馬!”

朝臣們難得這般齊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蕭御辭半晌沒有開口,只拿手指在王座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

直到太監的唱諾聲再度傳來:“太皇太后到!”

太皇太后在劉嬤嬤的攙扶下坐上了金鑾殿正中央的位子,順便把小皇帝交給一旁跟著的尹毓秀抱著。

“自先帝病重,攝政王便一人擔起朝綱,這些年,孤對攝政王也是既放心,又欣慰,只是沒想到,攝政王如今被身分不明的妖女所惑,做出叫人失望之事……孤每每想到,都覺得愧對先帝。”

蕭御辭靜靜看她一番激昂陳詞,又冷冷望向抱著幼帝的尹毓秀:“本王倒是真沒想到,先帝廢妃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踏入金鑾殿。”

太皇太后聞言皺起了眉頭:“尹氏雖然遁入空門,但她終究是皇帝的生母。”

蕭御辭扯起嘴角:“是嗎?”

尹毓秀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心裡沒來由地忐忑起來,很快又強壓下心中不安,故意對太皇太后耳語道:“貧尼受些委屈不妨事,還請太皇太后莫要忘了今日來此的大事。”

太皇太后聞言坐直身體,對蕭御辭道:“攝政王莫要顧左右而言他!現如今我們討論的是你的事!你莫不是心虛了,故意在這轉移話題吧?”

“本王行得正坐得端,有何不可對人言?”蕭御辭道,“去和親的宋太后還在晉國好好待著,探子前些日子來報,說她就快要臨盆了,本王夫人的身份在晉國也並非捏造,不信的人大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