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暫時逃過一劫的哈利剛想起還沒問德拉科突然坐過來的原因,畢竟按照對方最早給出的應對謠言的方案,他們倆人理當儘量減少同時出現在公眾視線裡的次數,雖然似乎也並沒有人在嚴格執行……結果就先被對面的羅恩搶了白。
“喲,這是得刮多大的風才能把你從斯萊特林那邊給吹了過來!”好不容易嚥下了口中一大塊的康沃爾餡餅,羅恩灌了半杯南瓜汁後終於找到了出言挖苦這個膽敢覬覦哈利的臭白鼬的機會。
“哪裡需要風吹,有哈利在的地方,相隔萬里我也會趕到。”德拉科罕見地沒有反唇相譏,反而是溫柔地看向哈利,藉著羅恩的諷刺迂迴地向對方表了個白,不出所料,一句話剛說完,他就滿意地瞧見哈利害羞得快把整張臉都埋進盤子裡了。
“嘔——吃飯的時候禁止說這種土味情話!”羅恩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恰巧坐在他正對面的德拉科,心想若不是昨晚從哈利那兒得知這道貌岸然的傢伙竟然為了哈利跟他父親鬧翻了,他才不會這麼寬容地任由這隻白鼬坐到他們的地盤上來呢。
心知周圍的八卦群眾都豎起了耳朵在聽他們動靜,赫敏忍不住小聲埋怨了坐在她旁邊的羅恩:“行啦,又不是對你說的,你反應別這麼大。”
剛往嘴裡塞了一塊烤羊排的羅恩聽了這話,激動得也不管嘴裡滿滿當當的食物徑直就含混地開口道:“他要是敢對我說這些,我就把他當鬼飛球給——”
忙著給哈利佈菜的德拉科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對方的不依不饒:“我不敢,所以無論是什麼招式都請你好生珍藏起來。”
“夠了夠了,太多了我吃不完……”被照顧得妥妥帖帖的哈利一邊在心底暗自欣喜,一邊又因為被好友和其他人的圍觀而感到羞愧。唯有把話題轉到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的人身上,“德拉科,你不吃點什麼嗎?”
德拉科霧藍色的眼眸溫和地注視著他:“我剛剛已經吃過了,我看你吃就好。”
話音未落,對面就響起了毫不遮掩且極其做作的嘔吐聲,這讓感動的哈利一下就忘掉了原本打算說的話,幸好他靈機一動就想起之前跟對方開過的玩笑話:“再吃一點吧,你看你這麼瘦,多吃一點才能勝過護樹羅鍋嘛!”
“……”德拉科閉上眼深呼吸了三次,才壓下了將眼前這個小混蛋抱起來來回顛個幾趟的衝動。
而對面的羅恩已經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幸虧他嘴裡的食物都順利吞下去了,否則哈利大概會很後悔自己講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赫敏倒是不像羅恩這麼不顧形象,但從她用手捂著嘴巴的動作和身體抖動的頻率,也不難看出她正在極力忍笑。
不過哈利其實一說完就後悔了,因為他憶起了上次提到護樹羅鍋的悲慘下場,於是急忙向臉上神情愈加意味深長的金髮少年示好:“德拉科,你就再吃點吧,就當做是陪我一起吃了,不然你坐在旁邊光看著我吃,我得多尷尬。”說著便往對方跟前的空盤子裡拿了一個約克郡布丁,“我記得你挺喜歡吃這個的……”
發現黑髮少年居然記住了自己喜歡的食物,德拉科適才的羞惱頓時就雲消霧散了,努力壓下了快竄上臉的欣喜和得意,他矜持地拿起了桌面上的勺子:“行吧,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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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一派胡言!”剛把家養小精靈送上來的一沓信件裡的第一封拆開,盧修斯就怒不可遏地將質地厚實的信箋狠狠地拍在黑胡桃木長桌上,力道之大就連距離最近的錫蘭紅茶都受到了波及,色澤鮮豔的茶水從紋飾精緻考究的骨瓷茶杯中灑了不少出來,默默垂首站在牆角的小精靈動作迅速地上前撤下茶杯,擦拭乾淨桌面後又飛快替換上了新的紅茶。
正細細咀嚼著牛奶水果燕麥粥的納西莎抬眼看了自己丈夫一眼,並沒有主動搭腔。
盛怒之下的盧修斯無心再管自己僅僅吃了兩口的早餐,轉而拆開了第二封信,但很遺憾這一封信也是來火上澆油的。“我自己的兒子有沒有訂婚,我這個父親還不清楚嗎?”這一回盧修斯直接把信紙用力攥成一團丟在了厚實華美的羊毛地毯上,紙團彈了幾下恰好落在納西莎曳地的裙襬旁,她姿態優雅地用鋪在腿上的餐巾仔細擦拭了嘴角後,才俯身拾起了那封似乎蘊藏著與德拉科有關的“驚天秘聞”的信。
寄信人們就如同提前約好了一般,齊齊在這個陽光和煦的早晨來給馬爾福現任家主添堵,接下來的幾封信無不令淡金長髮的男人怒火中燒:“克拉布這個蠢貨!”見妻子已經平靜地將讀完的信紙擱在桌面上,他便忍不住地向對方抱怨道:“他居然說馬爾福既然已經抱上了救世主的大腿,怎麼也不跟他們通通氣!”
“這些見風使舵的傢伙,沒腦子就算了還信謠傳謠!一副我為了討好鄧布利多的寵兒不惜賣兒求榮的腔調!”盧修斯將信紙隨便放到桌子上,整個人往後靠向深棕色雕花皮質高背椅的椅背,“真是見鬼了!到底是誰傳出來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
這時坐在他右側的納西莎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依我看,倒也不見得是無中生有。”
盧修斯高高挑起兩道鋒利的暗金色眉毛,顯然對妻子的觀點不敢苟同:“哦?茜茜何出此言?”
“這學期小龍的反常我們是有目共睹的,而事實也證明他不僅跟波特冰釋前嫌,還儼然成了同進同出的好朋友,甚至還為了波特跟你吵了一架。”納西莎語調輕快,像是在談論一個極為有趣的話題,只是她的丈夫似乎完全理解不到這種趣味,聽到後面還略帶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你怕不是以為他們倆人不過才交好了兩個月,按照馬爾福的交友原則,最多也就只能算是泛泛之交?”
盧修斯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捏住茶杯杯耳無聲地啜飲了一口,動作標準得無可指摘:“泛泛之交其實都有點過了,波特在過去四年裡可是德拉科最大的死對頭,而他會跟我吵架八成也只是被對方嗦擺。”
納西莎白皙纖細的手指勾過頰邊垂落的一縷髮絲並優雅地挽在耳後,僅是化著淡妝的嬌美動人的臉上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那你就真是太不瞭解我們小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