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對他為何瞭解的如此清楚?”白豐益的懷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臉上帶著某種複雜的情緒。

白薇手一頓,立刻明白眼前的這位丞相恐怕是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地方,有些失笑:“父親怎會如此想本宮?”

想法被拆穿,白豐益這老臉紅了又紅有些尷尬的避開了白薇的眼睛:“此事也怪不得老夫,娘娘如此說,實在是讓人……”。

他欲言又止,有些難以啟齒,卻已然明瞭。

白薇巧笑嫣然:“父親如此作態,還當真讓人難以將您與肱股之臣聯絡起來。”

白薇言語暗示,白豐益又是何等聰明,一下便明白了什麼。

“娘娘的意思,老夫明白了,還望娘娘保重身體。”

“父親也是。”

白薇淡淡說著,白豐益很快從後門回到了廚房,挑著擔子彎著腰離開了。

將抄寫的佛經供上,白薇表面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聆聽著住持誦經,實際上看著系統查來的原主與幽王的過往。

說是過往,其實不過兩面之緣。

第一次是幽王四歲之時被一眾皇子使絆子摔倒在荷花池邊,差點摔下去淹死,是進宮陪太后的原主救了他。

第二次是幽王被廢后,原主與當時還是皇子的君寒生成親,他遠遠的坐在角落看著鳳冠霞帔,頭戴蓋頭的原主被君寒生牽進後院。

縱然在末世之下,自我感情上淡漠遲緩,但白薇還是看出了這位幽王對原主的情愫。

‘大大,如今已經是第三日了,你還不回去嗎?’系統看著對著原主和幽王過去出神的白薇疑惑詢問。

白薇沒有說話,她在等亦在賭,賭幽王會不會來。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耳旁住持的誦經聲綿綿不絕,直到一個小廝推著輪椅走來。

住持的誦經的聲音這才停下,帶著小沙彌退了出去。

“臣給皇后娘娘請安。”溫潤如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白薇眼底一抹笑意劃過。

“幽王不必多禮。”

扶著玉蓉的手緩緩起身,雙手相疊放在袖中,白薇轉身看著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一襲月白,眉眼溫和淡然,一雙黑眸彷彿盛滿星光,五官好似精心雕刻過比君寒生還要英俊,且多了一些溫潤爾雅的幽王。

眼中的笑意漸濃。

耳邊是系統的聲音:‘大大,這個幽王好能裝啊,明明剛才看到你的時候,他可開心了,現在溫柔是溫柔,但也太冷了吧!’

‘你懂什麼?他在避嫌。’白薇有些嫌棄系統。

系統無語:‘瞧給你能耐的,不就仗著自己是個人嗎?’

白薇斜楞了它一眼,眼神無比冰冷,系統表示,雖然沒有汗,但它剛才真的汗流浹背了。

聽話的閉上嘴,它保證,下次大大不說話,它絕對不開腔。

而白薇在看幽王的同時,眼前的這個男人同樣在若有若無的打量著她。

原本在見到她的喜悅很快淡去。

聽說君寒生寵幸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女,連帶著她的榮華宮也再沒有去過,多年不見,她雖已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可似乎並不開心。

就連鬢邊也有了一根白髮。

幽王目光落在白薇幾乎微不可見的一根白髮上,心抽著疼。

“多年不見,娘娘可好?”他終是忍不住出了聲。

白薇眸光微閃,抬手,宮人們慢慢退到遠處。

“本宮不好。”白薇坦言,美眸直勾勾的盯著幽王。

幽王袖中的手微緊,長睫微顫:“臣……臣……”。

他臣了半天,終究是一個安慰的字也說不出口,白薇輕笑:“翰青,本宮可以這樣叫你嗎?”

他的名字從她紅唇中溢位,君翰青微微紅了耳根。

“只要娘娘想便可。”

白薇淺笑安然的看著他:“翰青還是這般好說話,這麼多年了,什麼都在變,唯翰青和那吃人的深宮沒變過。”

她言語之間透露著這些年的疲憊和失落,君翰青手緊了又緊:“娘娘在擔心什麼?”

“翰青,我怕死,你可以幫我嗎?”白薇看著他,眼神中有脆弱和害怕。

君翰青一下便明白了什麼,他看著白薇臉上有笑意:“只要娘娘需要,翰青一直都在。”

若他餘下的生命能保全她那是極好的,他也曾無數次的想過,假如他不是這短命的鬼,那如今站在她身旁的會不會是他?

京城的天慢慢變了,朝臣們也慢慢發現曾經的廢太子似乎又回來了,他不再安於享樂,無所事事,朝堂之上,君寒生看著那道身影,臉色鐵青。

他想不通,一個短命之人為何現在要出來和他作對。

其實並不是現在,君寒生若是去仔細查就能發現,曾經力挺他的人除了丞相府的門生還有另外一群,那是君翰青的人。

他曾無數次的想爭奪這天下朝堂和她,可想了想自己那註定早死的身體,便罷了。

可如今,他又想爭一爭了。

而對於這一切,系統百思不得其解。

“大大,不對啊,既然君翰青有保護原主的實力,那麼原主為什麼還會慘死?相府為什麼會被株連九族?”

白薇淡淡的看著它,眸光深邃:“他早已不理朝堂多久,原主又從來沒有注意過,更沒求助過他,他一個短命之人,便再心疼也會強忍著,自然就造成了原主的死亡,再說了,你又怎麼知道他沒有做過什麼?”

系統懵逼,連忙去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嘖嘖嘖,大大你真的說對了,這君翰青還真是做過,只不過一切都太遲了,相府被害,朝堂之中他曾經的那些人便徹底歸順了男主!他完全是有心無力啊!”

“也難怪,本來就短的命更短了。”

系統巴巴的說著也不知道是在惋惜還是在可憐亦或是同情。

朝堂之上,白豐益開始接二連三的告假,遠在邊疆打戰的白清安也不再那麼上心了,在故意輸掉兩場戰役後直接負傷請辭讓君寒生猝不及防。

白豐益亦不再等待,上奏想要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醞釀已久的計劃就這麼用不上了,君寒生大喜。

大手一揮直接同意了,立馬安排了自己的人接替了白清安的位置,賞了相府大把良田金銀。

白豐益和白清安拿到賞賜時眼中閃過暗光。

不過,他們並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君寒生並沒有徹底放鬆,直到白豐益重病遠離京城,偌大的丞相府空了下來,他才徹底放心。

大雪未停,懷抱著懷裡的蘇錦箬,君寒生瘋狂的索取著,大手撫摸著蘇錦箬嬌俏的臉龐,分享著自己的喜悅。

“箬兒,相府這塊毒瘤總算是沒有了,朕終於不用再看丞相的臉色了……”。

他大手掐住蘇錦箬的白皙修長的脖子,蘇錦箬貝齒輕輕咬住他虎口,眼中有水霧:“箬兒真替皇上開心,皇上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只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又何止一個丞相之位~”。

君寒生頓時冷了臉,眼中閃過戾氣,輕咬在蘇錦箬的耳垂之上。

聲音低沉得可怕。

“是啊,這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何止一個丞相呢?箬兒你永遠能說到朕的心裡,有你是朕之幸。”

“皇上~”蘇錦箬嬌笑著,眼底滿是冷冽。

皇后又如何?一個古人怎麼鬥得過她?這後位遲早是她的。

她眼底閃著得意,白薇眼中亦滿是殺意。

將一枚玉佩和紙交給玉蓉,第二日便有一些藥材送了進來。

不得不說,絕命毒師這個職業技能真的好,想要什麼毒,她自己都能製作出來,而且無色無味,殺人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