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膽小鬼狄克

狄克趕忙來到米娜身旁坐下，摟著她溫聲安撫道：“我在，一直都在。”

米娜聽著狄克異常溫柔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後殘酷冰冷的現實如刺骨的寒風吹散了夢醒時分的恍惚，她唯一的親人，陪伴了她十五年的父親死了，就在今早。

“唔哇……”米娜的淚水決堤而下，緊緊抱著狄克的哭得撕心裂肺，她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突然離開自己，她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在激烈的戰場上都難以殺死的轉職法師竟然就因為喝酒而死？

“我父親，我父親他和我不一樣，他是拜爾斯家族百年難得一見的法師天才，他就跟狄克在馮德爾小鎮裡閃閃發光一樣，我父親是拜爾斯家族的明星，他天賦異稟，他英俊優雅，他舉世無雙……

“我父親不應該是這種結局的，他絕不應該落得像一個墮落酒鬼一般的下場，他絕不，嗚嗚嗚……父親以前是那麼堅毅，似乎從沒有什麼東西能擊潰他，他總是那麼樂觀向上！

“十二年前，我父親帶著我從繁華的白陽帝都來到了這裡，他說過要讓馮德爾小鎮成為第二個帝都，他說過要讓這裡成為拜爾斯家族的所有物，他充滿野心，他說著許多我聽不懂的偉大計劃，我父親曾經是那麼朝氣蓬勃……

“為什麼，狄克你是小鎮裡最聰明的學徒，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原本以為父親只是低迷幾年，之後仍會變回來，但為什麼，為什麼這就是他的結局，這不合理！”

狄克沉默地抱緊米娜，任憑這個情緒崩潰的少女在懷中掙扎，米娜的所有問題他都無法回答，說到底，狄克對於克勞德並不熟悉，對於那個龐大的拜爾斯家族並不瞭解。

但狄克卻對米娜無比熟悉，他知道現在應該抱緊她，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幫助她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

一段時間後，米娜的哭聲才停止了，她在狄克懷中又一次睡著了，似乎現在只有虛幻的睡夢才能助她逃離這喪父的殘酷現實。

狄克嘆了口氣，溫柔地用手梳理著米娜凌亂的劉海，輕輕抹去她眼角殘存的淚珠，隨後躺在米娜身旁一言不發地看著天花板。

之後的幾天裡，米娜都沒去上學，也沒再回那個冰冷的拜爾斯莊園，只是一直待在警局對面的酒店房間裡。

狄克也沒去上學，而是一直在四處奔走調查著克勞德的死，而其他的時間則在酒店裡陪著米娜，兩人並未在酒店的房間裡有過任何交流，但狄克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離開米娜，因為這個脆弱的少女在午夜總是要抱著自己才能入眠。

塞西莉婭也常常會來看望米娜，並且積極地跟狄克一起調查克勞德的死，二人去停屍房檢查過屍體，去克勞德的臥室裡檢查過現場，與負責照顧克勞德的家僕們詳細地問話。

但遺憾的是關於隨機任務，狄克與塞西莉婭沒有任何有效的進展，克勞德的確是死於飲酒過度所導致的酒精中毒，而且就是自殺，不僅是二人的調查更加確認了這一點，就連克勞德的屍檢報告也證實了這一點。

隨著法師階級的不斷提升，肉體、精神與靈魂都會得到不斷強化，而克勞德作為高階的轉職法師，其身體代謝酒精的能力已經遠超普通人了，一般的低度數啤酒在克勞德這種等級的法師看來跟水沒什麼區別。

然而，負責屍檢的術警庫洛斯卻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克勞德在死亡當天刻意用魔力去阻止自己的身體分解酒精，同時又不斷豪飲各種高度數的烈酒，最終導致了酒精中毒而死這一慘劇。

狄克拜託菲妮雅弄到了非常詳細的屍檢報告以及各種魔力檢測報告，而這一切都證明了完全就是克勞德的自我了結，這個週末結束警局便可以結案了，到這份上已然沒什麼好調查的了。

「失意的中年人」的任務完成條件仍沒有任何變化，狄克與塞西莉婭徹底失去了方向，兩人就算運氣再好也根本沒辦法讓一個死人重新振作起來。

星期六晚上，狄克一如既往地在酒店的房間洗著澡，自從將米娜帶來酒店後，他就一直住在這了，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與米娜同居了，儘管兩人在這期間並沒有發生任何特別的事。

雖然有時在晚上被米娜抱著睡覺時，狄克的身體會有些情難自控，但他非常清楚現在並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現在趁虛而入無異於一個混蛋，因此狄克始終都在忍耐著。

米娜已經穿好睡衣在床上等著狄克了，她甚至會刻意躺在狄克的位置去幫狄克暖床，而今日，米娜一如既往地在狄克鑽進被窩後就緊緊抱著狄克，而且姿勢也越發地無所顧忌。

狄克並未說什麼，只是閉上雙眼努力幻想著自己正在聽範迪爾教授的魔法理論課，這是屢試不爽的快速入眠方法，只不過這些天似乎效果變得越來越差了。

尤其是今晚，緊抱著自己的米娜讓狄克始終都在胡思亂想，而且由於五感的強化，狄克能非常清楚地聽到米娜的呼吸心跳聲，更加充分地聞著米娜的體香，這一切都讓狄克有些難熬。

“狄克，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問你，”米娜知道狄克沒有睡著，冷不防地輕聲道：“那天放學，你與父親在書房裡都說了些什麼？”

狄克有些驚愕地看向米娜，發現她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這些天狄克一直都沒敢跟米娜說起與克勞德的談話內容，畢竟那場談話極有可能就是導致克勞德自殺的直接原因。

雖然這有些道德綁架，但無論如何，如果狄克那天沒有去找克勞德談話，沒有在面臨危險時第一時間給米娜套魔法護盾，沒有表現出降臨會好好照顧米娜的決心，克勞德或許還不會死。

狄克嘆了口氣，米娜有知道一切的權利，於是並未作過多隱瞞，將那天放學後的拜訪事無鉅細地講給了米娜聽，之後便是一段長達數分鐘的沉默，令狄克感到無比煎熬。

“噢，父親原來是希望我能嫁給狄克啊，”米娜湊近狄克的耳旁輕輕吹著氣，隨後將頭枕在狄克的胸膛上有些生氣道：“那你到底在忍耐什麼？”

“我，我……”

米娜直起身子直接坐在狄克腰間，隨後緩緩掀起自己的睡裙面色漲紅道：“臭狄克，膽小鬼，一定要讓淑女主動才行嗎？”

如此香豔的場景令狄克壓制已久的浴火瞬間熊熊燃起，當即就起身推倒了米娜，低頭看著她那副嬌豔欲滴的順從模樣，狄克不由分說地壓了上去。

長夜無眠，一夜無話，取而代之的是不斷髮出沉重吱呀聲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