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入停屍房

“真奇怪，這些人的身體裡為什麼會缺少臟器呢？”塞西莉婭喃喃自語著，隨後扭頭看向狄克問道：“你說深巷開膛手拿那些臟器要做什麼？”

狄克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有些意外道：“你作為校報的編撰者之前竟然不知道死者缺少臟器這件事？”

“我怎麼可能知道，馮德爾小鎮的報紙上又沒寫，我可不是能隨意出入案發現場的警察……”

塞西莉婭的話讓狄克愣了又愣。

是啊，報紙上根本就沒報道過死者缺少臟器這件事，雖然不知是記者和警察哪一方粗心大意，但馮德爾小鎮的人們總歸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這下子似乎能更加確定了莫辛並非深巷開膛手所殺，因為他體內沒有丟失任何臟器，只有不知情的模仿犯才會忘記取走臟器！

不過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問題，狄克晃了晃塞西莉婭輕聲道：“你不是說過早已確認那些受害者都是罪大惡極之人，並且認為深巷開膛手是在替天行道……可你究竟是怎麼趕在開膛手殺人之前就確認了呢？”

“怎麼確認，”塞西莉婭重複了一遍狄克意味深長的話語，沒多想便直接道：“狄克你誤解了，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我就去接近了所有名聲極差的人，然後透過牲化來檢測他們的內在形象。”

“大約有十幾個人吧，而深巷開膛手所殺的四個人剛好就在那十幾人裡邊！”

狄克聞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明白了，你這個月總是莫名其妙地往外跑，原來就是去做這些事情！”狄克笑了笑，先前還擔心塞西莉婭是學壞了呢。

“那他們的內在形象都是什麼動物呢？”狄克有些好奇道。

“嗯，我想想，”塞西莉婭頓了頓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按時間排序的話，好像是一頭黑色的水牛，一隻黑色的狐狸，一匹黑色的馬以及一頭黑色的豬。”

“全都是黑色的？”

塞西莉婭點了點頭肯定道：“系統的分析非常明確，他們四人都曾經為了一己之私謀害過他人的性命，而且全都沒有任何悔改之意，甚至大機率還會在將來犯下其他罪行！”

“這麼具體？”狄克聞言有些不可置信。

“對，系統告訴我只要是殺過人，內在的動物形象就一定是黑色的，而且殺人越多顏色就越深，動物形象也會越發猙獰暴戾！”

狄克看著塞西莉婭表情有些複雜，微微張口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雙手不自覺地攬住了塞西莉婭的細腰，耷拉著頭開始兀自思考著其他東西。

“狄，狄克……”察覺到狄克有些逾矩的雙手，塞西莉婭臉色通紅，但只是細若蚊聲地小聲提醒著，見狄克沒有任何反應便也不再抗議，反倒是悄悄地往裡貼了貼。

二人就這麼沉默地度過了一個小時，明明那幾千字的案卷早就已經被塞西莉婭反覆讀了十幾遍，但見狄克並未出聲，塞西莉婭也就老老實實地坐在腿上。

突然，樓梯口傳來一陣交談聲，那是庫洛斯與菲妮雅的聲音，狄克與塞西莉婭見狀趕忙蹲下身來。

“菲妮雅，關於人體肌肉這一塊知識你回去還得好好翻翻書，還有骨骼與血管，你雖然已經掌握但卻做不到舉一反三，還得多用功……”

面對著庫洛斯喋喋不休的教育，菲妮雅只是有氣無力地點著頭，但當二人即將離穿過警局門口時，菲妮雅卻突然停了下來。

“庫洛斯叔叔，我還是再回去研究研究那具剛發現的屍體吧，總比在家裡看那些無聊的書籍要好，畢竟勤動手才能快速成長不是嗎？”

庫洛斯聞言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仍不放心道：“那我跟你一起吧，許多細節有我在一旁指導才能理解得更透徹！”

“不用，真不用了！”菲妮雅擺了擺手阻止了正欲折返的庫洛斯，認真道：“姑媽還在家裡等著您呢，天亮了您還要陪她逛集市，今夜可不能再通宵了……”

在菲妮雅一番“真誠”的勸誡下，庫洛斯沒多久便回家去了，待庫洛斯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街道盡頭，菲妮雅立刻搓了搓雙手跑進了警局，同時還鎖上了大門。

“狄克，塞西莉婭你們可以出來了，馮德爾警局現在已經是本小姐的天下了！”

在菲妮雅的帶領下，狄克與塞西莉婭緩步走進通往警局地下室的樓梯，一股陰冷的詭風迎面而來，使得毫無防備的狄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待會一切行動都必須聽我指揮，不許觸碰屍體，不許動任何解剖工具，不許施展任何魔法，不許……”

在進入停屍房前，狄克聽著菲妮雅的長篇大論抽了抽嘴角，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畢竟也是第一次來這種死人扎堆的地方，勉為其難地收起了自己叛逆的性格。

在穿上了灰綠色的附魔護服，戴上了造型怪異的頭套與面罩，甚至還換了一次性鞋襪後，狄克才終於得以進入警局的地下停屍房。

為了儲存屍體，這裡被施展了特殊的恆溫結界魔法，停屍房的溫度甚至比正下著雪的室外還要冷不少，所幸特殊附魔過的護服足夠溫暖。

一進入停屍房，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鐵架上的一具男屍，此刻一張寫滿符咒的半透明灰布覆蓋在上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與酸性魔藥的氣味。

“譁——”

菲妮雅輕車熟路地開啟了四個長屜，裡邊是四具同樣覆蓋著半透明灰布的屍體，但血腥味很淡，只剩下那不知用途的酸性氣味。

“喏，按照編號，數字越小，送進來的時間就越早。”菲妮雅指著灰布上的數字介紹道。

狄克點了點頭，隨後請求菲妮雅掀開灰布，他想仔細看看屍體肚子上的創口以及心臟的致命傷。

來都來了，若非菲妮雅不同意，狄克甚至都想直接上手了。

菲妮雅見狀輕輕蹙眉，隨後示意著狄克看向塞西莉婭，這位藍髮少女此刻面色有些慘白，顯然是極其不適應屍體。

隔著一塊布尚且如此，若是直接掀開給塞西莉婭看，她搞不好會直接反胃嘔吐在這裡。

塞西莉婭知道自己暫時接受不了屍體，於是非常懂事地提議道：“我，我在外邊看書等你們好了！”

說罷，塞西莉婭便腳步匆忙地離開了停屍房，狄克見狀並未說些什麼，塞西莉婭作為艾曼達家的公主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裡，自然是受不了那些骯髒的汙穢以及屍體。

在狄克催促的目光中，菲妮雅緩慢掀開了屍體上的灰布，隨後整齊地疊好放置在一旁，直到這時狄克才終於得以近距離觀摩這些死狀慘烈的屍體。

與報紙上描述的一樣，屍體除了左胸上漂亮的短劍穿刺傷外，肚子幾乎都被攪成了一團漿糊，儘管這些屍體都被庫洛斯與菲妮雅精心整理過，但狄克仍然能看出深巷開膛手的殘忍手法。

狄克絲毫不嫌棄被開膛破肚的屍體，反倒是饒有興致地湊近打量，片刻後忍不住向菲妮雅詢問道：“溯源魔法應該起不到什麼作用吧。”

“是這樣的，否則我們早就抓到深巷開膛手了，”菲妮雅有些意外地看向狄克，“你竟然還知道溯源魔法，這可不是外人能輕易知曉的。”

「溯源」魔法是術警辦案專用的一種特殊追蹤魔法，透過對屍體的傷口或是兇手接觸的任何部位進行施法，若間隔時間不長，輕易便能找到兇器所在甚至是直接找到兇手本人。

當然，聰明的犯人在行兇的時候總會戴上手套，避免與死者產生任何肌膚接觸，而事後再用魔法及時焚燬掉作案工具，這樣一來溯源魔法便會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出狄克意料，能製造這麼多起殺人案的深巷開膛手必然不會犯這種低階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