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猛的轉身大聲問道:“林夫人!您想做什麼!?”

林君怡腳步一頓,微微側過頭來:“老身本就活不了多久了,不必介懷,用老身這薄弱殘軀為你二人鋪路也是極好的。”

說著,林君怡看向門外光明之處,輕聲道:“如此一來,老身也有顏面去地下見他們了……”

凌晨有些急了,連忙說道:“林夫人您別做傻事!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林君怡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你是個好孩子,所以老身才把秋兒託付給你,不過老身早就活夠了。”

“而且……老身又不是立馬就要死,你這麼急躁做什麼?老身總要看著秋兒成功才能瞑目不是?”

聞言凌晨頓時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他還以為林君怡馬上就要……那個什麼呢。

大意了,真是夠丟人的。

林君怡也沒有怪罪,對著凌晨說道:“好了,今天找你來就跟你說說話,你今天見到的趕車的、紅姑,還有這座莊園就都留給你了,算是老身的賀禮。”

凌晨連忙擺手:“林夫人這可使不得啊,晚輩如何能要您的東西呢?”

林君怡輕笑一聲:“行了,就不要跟老身整這些虛的了,讓你收下就收下,成了親總不能讓秋兒跟你住寺廟吧?”

凌晨撓了撓頭:“呃,那倒也是哈……”

林君怡擺了擺手:“好了,你走吧,老身就不送你了。”

凌晨躬身行禮:“晚輩不敢,您留步。”

說罷,凌晨邁步走了出去。

而林君怡站在原地看著凌晨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凌晨一開門,就看到了那位紅姑,凌晨對其點了點頭。

紅姑微微躬身:“奴婢送姑爺。”

凌晨點了點頭:“有勞了。”

紅姑在前面走,凌晨跟在身後,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敢問那位梧伯是什麼人啊?貧僧覺得他不似常人啊。”

紅姑腳步不停,十分平靜的問道:“不知夫人跟您說了嗎?”

“沒有。”

紅姑繼續說道:“既然夫人沒說,那奴婢自然也不能說,若是姑爺好奇的話,您自已探索吧。”

凌晨摸了摸鼻子:“那好吧。”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凌晨也就不再說話了,一路無言,一直到了門口。

紅姑推開門說道:“梧伯,送姑爺回去。”

梧伯本來正坐在車架上曬太陽,聞聲瞬間蹦了下來,因為蹦的太猛還崴了一下。

“哎呦喂~嘶……我這老胳膊老腿呦~”

這一下讓梧伯呲牙咧嘴緩了好一會,隨後轉身麻利的將三階木凳放下,笑呵呵的說道:“好嘞好嘞,紅姑你放心,老朽肯定穩穩當當給姑爺送回去。”

凌晨擺了擺手:“不必麻煩梧伯了,貧僧自已走回去便好,路程也不算遠,正好看看風景什麼的。”

講道理,那個跟鐵棺材一樣的馬車他是一點都不想坐了。

得虧他沒有幽閉恐懼症,不然都得立馬犯病。

聞言梧伯看向可紅姑。

紅姑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

梧伯頓時笑了起來:“得嘞,那姑爺您一路小心,老奴就不送您了。”

凌晨表面上雲淡風輕點頭示意,轉身離開,但是心裡卻是在嘀咕。

看起來這不知道深淺的梧伯地位比這紅姑低啊。

連送不送他這種小事都需要紅姑點頭才敢回話,真是有點奇怪。

因為凌晨明顯能確定紅姑境界跟自已差不多,而梧伯的確是有些深不可測。

哪怕梧伯只是趕車的,也不該對這紅姑這麼低聲下氣啊?

思考無果下,凌晨只能放棄,畢竟不知道真相之下,無論自已怎麼想也不靠譜,看來以後多多打打交道問一下才是。

或者也可以去問問林清秋,她應該也能知道。

正走著,忽然凌晨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個正呲牙笑著的黑小子。

凌晨眨了眨眼,開口問道:“施主找貧僧有事?”

黑小子笑的更開心了,開口問道:“老師不認識學生了?”

聞言凌晨頓時有些疑惑,他不記得自已認識這麼黑的人啊?還自稱學生。

黑小子拱手一禮:“學生柳青書哇!”

凌晨眼睛瞬間瞪大:“誰!?你說你是誰!?柳青書!?”

黑小子點了點頭,呲著一口小白牙:“嘿嘿嘿,正是學生,剛才看到師傅學生還有點沒敢認呢。”

凌晨繞著柳青書轉了一圈,細細的打量著,但是無論怎麼看,也跟當初見到那個雖然不算白淨但是也還不錯的文弱書生聯絡在一起。

“不是……這兩個多月不見,你怎麼這麼黑了?”

柳青書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學生也不知道啊,一路行進,不知道怎麼著就這麼黑了。”

凌晨又問道:“若是貧僧沒記錯的話,科舉要明年四月才開始呢,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柳青書恭敬的回答道:“也是巧了,學生路上遇到了一位同鄉的商隊,於是跟著就來了,不過也沒想到趕路居然這麼快。”

凌晨點了點頭,看來柳青書那位所謂的同鄉為了讓柳青書欠人情可真是豁出去了,商隊如此趕路耗費可是不小。

而且還要冒著得不到回報的風險,柳青書這位同鄉也算是個膽大的人。

凌晨問道:“那你現在住哪啊?”

柳青書撓了撓頭:“學生暫時借宿在同鄉家裡,就是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是白吃白住。”

凌晨問道:“如若不然,去貧僧寺廟住吧。”

柳青書黑臉微微泛紅:“這……這不大合適吧?”

凌晨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沒什麼合不合適的,不介意的話儘管來住就是,寺廟裡也空曠的很。”

柳青書躬身行禮:“那……學生就卻之不恭了。”

凌晨點了點頭:“回去收拾行李吧,貧僧就在那邊小山上的白馬寺,你知道吧?”

柳青書回答道:“學生自然知道,老師的白馬寺可謂是聲名遠播,還沒到京州的時候學生就聽說了。”

“那就好,那貧僧就在山上等你了,貧僧先回去了。”

柳青書躬身道:“學生恭送老師。”

凌晨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山上走去。

而柳青書則是興沖沖的朝著自已居住的地方一路小跑。

與其說是在同鄉家裡寄人籬下,柳青書還是更喜歡跟老師相處,而且說不定還能再學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