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卦是一個接一個。

有的人震驚,比如說葉修,宋玉蘭,林昌盛,還有府中的一部分下人。

有的人好奇,比如說何詹,青雀和康嬤嬤,還有府中的另一部分下人。

有的人就在心裡罵娘了,比如說葉雲竹和胡姨娘。

“可卿,你此言何意?”宋玉蘭率先從震驚中回神,她捉著葉可卿的手,迫切的問她。

當年她和胡姨娘同時有孕,也幾乎是在同時分娩。

她清楚的記得,那時候她生下來的確實是個女兒!

所以這麼多年以來,她並不曾懷疑過葉雲竹是不是她的女兒。

如果葉雲竹是胡姨娘的女兒,那麼她女兒又去哪裡了?

葉為塵又是怎麼回事?

“母親,女兒沒有叫胡姨娘孃親,那些話都是三妹妹在胡言亂語的!”

“一定是三妹妹嫉妒母親對女兒疼愛有加,所以才會出言挑撥女兒和您之間的關係。”

“母親,三妹妹心思單純,她肯定不是真的三妹妹,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她!”

葉雲竹搶先在葉可卿之前開口。

活了十餘年,難得這般心慌,比在罰在祠堂禁閉時還要謊,要亂,要無措。

胡姨娘確實是她的生母,但是她自幼養在宋玉蘭身邊,又是佔著嫡二小姐的身份,所以她其實是瞧不上胡姨娘的。

最初知道她是胡姨娘所出時,為了掩蓋這個秘密,她對胡姨娘起過殺心。

之所以最後沒有動手,不過是因為胡姨娘得葉修寵愛,又極好利用。

她隨便胡姨娘示個好,喚胡姨娘句孃親,胡姨娘就願意為她去做很多事情。

這些年來,她在侯府過得這般順風順水,還能定下一門她滿意的親事,胡姨娘也是出了一些力的。

可若是早知會有今日,她定然不會留下胡姨娘!

“母親,二姐姐這個樣子好可怕啊!”

“可是可卿沒有事說謊啊,說謊是要招天打雷劈的。”

葉可卿顫抖著聲音,眼眶紅了又紅。

魔法打敗魔法,綠茶打敗綠茶。

她一般太不茶,但綠茶起來,就十個葉雲竹和胡姨娘估摸著都不是她的對手。

一邊是親眼看著長大的女兒,一邊是放在偏院養著,傻了十多年,什麼都不懂的女兒。

宋玉蘭一時猶豫,倒是又不知道該信誰了。

“侯爺,周管家帶過來了。”

侯府護院葉敬帶著幾名護院押著周常過來,打破了花園的一時寂靜。

周常被葉敬一腳踢跪在地,本來要開口求饒的話,也成了痛呼之聲。

“侯爺,京兆府趙大人求見。”

“說是三小姐之前去德安寺祈福遇刺之事,他已經查出端倪,所以今日前來問話胡姨娘和周管家。”

葉敬拱手,又朝葉修開口。

“直接請趙大人來此。”葉修吩咐。

府中這會雖然亂糟糟的,但趙闊都親自來了,還是因為上次葉可卿遭遇刺殺之事,他總不好將人拒之門外。

既然趙闊要找胡姨娘和周常問話,恰好人都在此,直接來此處,倒也免了其他一些麻煩。

葉敬領命,沒一會兒便將趙闊領了過來。

“葉侯爺,侯夫人,這是在處理家事?”

“如此,本官倒是來的不巧了。”

趙闊的聲音不急不緩,他抬了抬袖子,象徵性的朝葉修行了禮。

他今日來葉侯府,不僅是為了辦案,還是為了來看戲的。

看樣子,他來的還真是時候。

前些時日他送葉可卿回府的時候,就看葉修不順眼了。

今兒個,順帶來看看葉修的笑話。

為父不慈,還容妾室、下人傷害自己親生女兒的男人,他最不恥了。

“趙大人說笑了。”

“趙大人今日來,既是為了小女遇刺之事而來,若有需本侯配合之事,本侯定會配合。”

葉修眼角抽了抽,表情極不自然。

趙闊這廝,臉上是有幾分譏笑的,語氣中也有幾分揶揄的意味。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也聽不出來。

“侯爺寬厚。”趙闊笑道,“本官還請侯爺看個東西。”

趙闊說著,從親隨手中接過一本冊子朝葉修遞了過去。

葉修狐疑,他看著趙闊手中的冊子好一會兒,這才接過,翻閱起來。

這冊子乍一看倒是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是翻閱兩頁之後,他便看出來端倪。

這是一本買兇害人的冊子,上面記錄了何時,收了誰的銀子,多少銀子,要害的人是誰。

冊子的末頁,葉可卿的名字赫然在列,她是要被害之人。

而要害她之人,於半月前出價五百兩,買葉可卿的貞潔和舌頭。

其人名字不詳,但為葉侯府之人,記有主要特徵。

目光轉向周常,葉修一腳踹在周常的胸口上,“大膽狗奴才,本侯待你不薄!”

“你竟敢以下犯上,買兇害主,簡直罪不容誅!”

他當真沒想到,他侯府竟然出了這等狗東西!

不僅和胡姨娘有染,還買兇害侯府的小姐!

葉可卿再不濟,他再不喜,那都是他的女兒。

若是她被人糟踐了,他的臉往哪擱?他侯府的名譽又往哪放?

“侯爺,奴才沒有,奴才是被冤枉的!”

“奴才在侯府這麼多年,早就將侯府當成自己家了,怎麼會對侯府不忠呢?”

“侯爺,您可要相信奴才啊!”

周常從地上爬起來,他捂著胸口,跪在葉修面前,出言為自己辯解。

這事他定然是不能認的!

“葉侯爺,你怕是還不知道吧?”

“本官查到是周常買兇暗害葉三小姐之事後,還查到一件有趣之事。”

“買葉三小姐的貞潔和舌頭那五百兩銀子,是貴府胡姨娘所出的。”

“而且,你的這位侯府管家和這位胡姨娘,還關係匪淺。”

“葉侯爺啊,你這府上還真是不太平啊。”

“當然,本官說的這些,人證物證皆有的,定不會胡言。”

趙闊兩手往衣袖中一攏,不鹹不淡的開口。

他當初查到這些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只能一遍慶幸他府上沒這些糟心事,一邊感嘆深宅大院是非多。

周常還想辯解的,但趙闊手中有人證和物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辯了。

只能一臉死灰,生無可戀的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