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外廳的幾百護衛圍著幾千個乞丐,好似看犯人一般,因為乞丐常年不洗澡的緣故,身上的氣味汗臭味夾雜在一起,異常的難聞,這些乞丐習慣了,可苦了外邊看著他們的護衛了,這些護衛作為李府的看護,李顯身為侯爵,他的護衛平日裡也是高人一等的主,幾時遭過這等罪,這些乞丐身上的味道那叫一個上頭,尤其晚風一吹,小味往鼻子裡一灌,就好像一個有腳氣的人把他十幾年的成年老醋襪塞到這些人的鼻子裡一樣,恨不得把晚上吃的喝的全都吐出來。有些護衛臉憋的通紅,手裡的傢伙事握的滋滋作響,恨不得現在就上去給這些臭不拉幾的要飯的亂棍打出去,可是沒人一個敢說一句怨言的,生怕漏了兩句難聽的,被這些乞丐聽見了,起了言語上的衝突,這要是鬧僵起來,壞了,侯爺的壽宴,免不了家法伺候。
夜越來越深了,漸漸的,月亮從橢圓形變成了正圓。圓月中有黑色的影子,似天狗張大嘴巴準備食月;若嫦娥在月宮中翩翩起舞,抖著絲綢彎著腰;又如張牙舞爪的惡魔要撕開月屏。月色是血紅的,宛如人血,彷彿預示著,有血光之災。
大廳內,李顯端坐中間,李俊跟他媳婦王婉君分坐兩旁,良久不語,氣氛顯的有些尷尬,李顯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神情有些哀傷,對王婉君說道“婉君,為父有些”
話說一半,突然一個家丁色情慌張的跑了進來,大聲說到不好了,後庭著火了,李顯心中一驚,大聲問到“怎麼回事,無緣無故的為何著火?”
那個家丁回答的“小的也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著火了,老爺去看看,許是能看出些什麼來”
李顯聞言不在多問,大手一揮“走,隨我一同前去,你在前面引路”說吧就跟著家丁大踏步的往著火的地方走去。
這個時候,李府已經亂套了,大批的家丁都往著火的後院跑去,有的找桶打水,有的在維持秩序,此群的賓客乞丐都往這邊跑,彷彿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畢竟李府莫名其妙的著火,也算一件大事,以後也算是茶前飯後的談資。
這個時候,李顯領著兒子兒媳,還有一堆的看客護院也趕了過來,著火的地方,是後院的一排廂房,火勢很大,大批的家丁護院都忙著救火,好不熱鬧。
李顯環顧一週,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似乎對這場大火怎麼發生的並不在意,大聲對人群說道“我們李府突遭變故,讓大家看了笑話,是我李某人招待不周,下次有機會再補償大家,這次的宴會就到此結束吧,天色已晚,大家早點回去歇息吧”
眾人聞言,漸漸褪去,大批的賓客夾雜著乞丐,往府外走去,議論聲,謾罵聲此起彼伏。人群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懷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跟隨著人流漸漸沒入黑暗之中。
隨著越來越多的家丁加入救火的隊伍當中,火勢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也漸漸地小了,看樣子,不久就會滅了,李顯見狀對身後的眾人說到,“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房歇息吧,我有些累了。”
李俊見狀剛想說些什麼,只見李顯好像要知道他想說什麼一樣,擺擺手,示意他不必說了,然後直徑走向花園,李俊看著父親如此也不好再說,就拉著王婉君一起走向自己的廂房。
夜已半晌,李顯一個人站立在後花園的涼亭裡,猶如一座雕像一動不動,火早已撲滅,可是李顯心中的火卻越燒越大,一點都沒有要熄滅的感覺。
晚風徐徐吹過,吹的人心曠神怡,突然一道時有時無的目光輕輕的掃過李顯,是那麼的熟悉而陌生,李顯心中微微一動,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這次的感覺明顯比以前清晰多了,是自己實力又精進了不少的緣故還是別人刻意為之,好告訴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麼?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被人盯梢的感覺總是不舒服的,李顯看似無意的掃視著周圍,眼光慢慢望向遠處的山巒,原本散漫的目光立馬變得凌冽起來,死死盯著某一處地方,良久良久。心下漠然,即使你是一頭下山的猛虎,我李某人也能拔了你的兩顆虎牙。
李顯盯了許久,依然看不出一點不一樣的地方,剛剛只是憑著武者的本能感覺,剛剛那道時有時無的感覺就是從那裡發散出來的,作為一代劍道宗師,李顯無論是視覺還是直覺都比普通人強的太多了,可惜自己,暗中觀察了這麼久,依然無法鎖定這個人的位置,可見此人的境界還在自己之上。
如此厲害的人物究竟是何人指示?李府周圍又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李顯思考許久依舊毫無頭緒,此人有如此耐心,必然所圖甚大,自己又能做的了什麼呢?天下紛亂太久,是該重新歸於一統了。面對強秦,即使兵多將廣,地大物博的楚國又能堅持多久呢。
罷了,李顯將混亂的思緒收了一下,想這麼多做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自己的凡兒平平安安就已是最大的恩惠了,自己戎馬半生,什麼場面沒見過,刀山火海,生離死別都是家常便飯,懼他做甚。
想通了這些,李顯的心情明顯放鬆了不少,回頭看了看,剛剛被大火燒掉的一排廂房,這些廂房原本是給平日裡走親訪友的親朋好友準備的,看來怕是再也用著著了。
心中多少有點悵然,轉身走向自己的居所,腳步異常堅定。背影猶如一把出鞘的寶劍一般,寒光凜然。
夜深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黑的讓人害怕,遠處的山巒,彷彿一隻下山的猛虎靜靜地趴著地上,只等待給敵人致命一擊。
突然被李顯盯了半晌的地方,一個身影微微竄動,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走了出來,喃喃自語到,被發現了麼,看來此事不能久拖,遲則生變,必須早點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