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軍這話剛一說完,陳環枝便大聲對魏建軍吼道:“這是你那媳婦說的嗎?是她不願意照顧我了,對吧?我這還才癱瘓了一天,她就不願意照顧我了,這就是你找的好媳婦啊,我說了,當初讓你不要娶她,你不聽你偏偏不聽我的,現在好了,自己母親癱瘓了,都沒有人照顧。這是她昨天晚上跟吹的枕邊風吧?你讓那死丫頭過來,看看我不把她罵個狗血淋頭,這個不孝兒媳 。不孝子……”

魏建軍聲音低沉道:“巧夕都照顧你幾年,你怎麼說才癱瘓了一天,她就不願意照顧你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半癱瘓,都是她照顧的嗎?”

陳環枝沒想到自己兒子居然提了這一茬,她耍賴道:“反正我不管,她就是得伺候我。誰讓她給你吹枕邊風,還想不照顧我,給我請保姆,她想得美……”

魏建軍皺著眉頭道:“媽,這主意跟她沒關係,這是我想到的,這是我的主意。現在巧夕,很快也要上班了,她上班以後誰來照顧你呀?現在不像以前了,以前你半癱瘓,起碼還可以下床自己上廁所,現在你整個癱瘓了,這上廁所都是個問題。還有孩子誰來照顧呀?你說是不是?如果你不請一個人來照顧你,她就沒辦法去上班啊。”

陳環枝聞言,這才停止了自己的咒罵,語氣也緩和了下來道:“那這上班,她也得考慮一下我這情況,你讓她到她們單位去跟單位領導說說,讓我就癱瘓好了,她再去上班。”

魏建軍道:“你聽到哪個單位領導會有這個權力呀?這是國家規定的,沒有那個單位的領導可以這樣子給員工開後門的。若是這樣,那不得所有的員工都得找個理由找個藉口,不上班還拿工資呢。”

陳環枝一聽又開始罵罵咧咧道:“那也不用不要現在就請保姆,等她上班的時候再說吧。”

魏建軍眉頭皺得更深,他斬釘截鐵地道:“媽這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不僅要去給你請個保姆,而且還要讓你回老家去住。”

把這話一說出來,陳環枝怒吼道:“什麼,你還讓我住老家去?老家的房子還能住人嗎?你這是完全不管你媽了呀。我地個天啊,我這養了個什麼兒子呀,都給別人家養了呀……有了媳婦忘了娘呀……嫌棄娘了……”她這一陣搶天哭地,傳的老遠。

魏建軍急忙勸道:“母親,我們這不是沒辦法的辦法嗎,不是嫌棄你,你看現在你住在這裡也沒人照顧。不請保姆不行呀。現在要加一個保姆過來,保姆住哪裡呀?不得已,只能夠把你安排到老家去,我們這裡也沒有多餘的房子了,現在小云還跟你一個房間睡覺。而建梁回來只能夠睡在客廳裡面,現在加個保姆,我問你保姆睡在哪裡呀?”

陳環枝被問倒了,她回答道:“我不管,那,你們住出去,你和你媳婦住出去,我和保姆小云,建梁他們住這裡,你看你們就是這麼對你母親的,你們既然要給我請保姆,那你們就給我住出去這房子就是我的。”

魏建軍苦澀道:“母親這房子不是我的,這是夏巧夕廠裡的房子,我們單位還沒有分房子呢。如果是我的房子你這麼說,都說得過去,可這……”

陳環枝不等魏建軍的話說完便搶著道:“是她們廠裡的房子那又怎麼了?她是你媳婦兒,那她的不就是你的嗎?她就不應該給我嗎?她孝順我不應該的嗎?我一個人把你們三個拉扯大,我多不容易呀,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你們不孝呀……”

魏建軍見自己母親這樣子是很難勸說服了,他不得不語氣強硬道:“媽,這房子肯定是不能夠給你們住的,如果說你硬是要住在沙市那也行,就在外面租房子住吧。只有這樣才能夠解決現在的住房問題。”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到魏七七的心聲:“這老妖婆鳩佔鵲巢,不要臉。這是我媽媽的房子,她憑什麼來佔了我媽媽的房子?自己兒子沒房子還佔了我媽媽的房子,還理直氣壯了,誰給給她的臉?”

魏建軍一看,夏巧夕不知何時已經抱著女兒站在門口呢,而自己的女兒正含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兩隻水靈靈的眼睛滴溜溜地望著自己,似乎在責備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媽媽,魏建軍心中軟。

然後看向自己母親時一陣煩躁湧上心頭,他不耐煩地對陳環枝道:“媽,你看以後七七長大了還要房子住呢,現在七七七都跟我們住,再大一點,她不得一個人住個房間啊,我們這房間是完全不夠的,住我們一起多不方便呀?”

魏七七聞言心裡道:“對呀,對呀,我也要房間住。再說,我媽媽要養你們這一大家子,你們現在還要搶佔我的地盤,鳩佔鵲巢呀,真不要臉。”

魏建軍聽著女兒的心聲,心裡一陣愧疚。

自己家裡本來條件不好,到了沙市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夏巧夕這邊的父母給他們拿出來的,這單位福利費,也是要付一些費用的,這費用都是夏巧夕的父母幫忙付的。

後來,自己將母親和弟弟妹妹都帶了過來一起住,而自己的妻子也沒有反對,現在自己的母親反倒過來又強佔自己妻子的房子,他心裡很是愧疚。

魏七七這時候在心裡道:“我這個父親,還真是個軟弱的,在自己母親面前就厲害了,在那老妖婆面前,居然是這個熊樣兒,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保護不了,還是我來保護媽媽吧。讓我這渣爹以後給別人養兒子去,睡橋洞去,讓他知道什麼叫“鶉衣鵠面”。”

魏建軍一聽女兒腦袋裡面居然還有成語了,什麼叫睡橋洞,什麼叫“鶉衣鵠面”?那不就是乞丐嗎?自己女兒對自己這麼大的意見嗎?

魏建軍猶豫不決時,女兒的心聲又傳了過來:“今天只要我這個渣爹不下定決心將這老妖婆趕走,以後,我就不理我這個家渣爹了,也不認他了。讓他去給別人養兒子,去給別人買香車,買鴿子蛋去,讓別人去騙去,我才懶得管他的,看他長得這麼一本正經標標誌志的樣子卻是個傻缺。”

魏建軍聞言,更加疑惑了,自己怎麼就變成了傻缺?還有什麼香車?鴿子蛋?到底是什麼?但是剛才女兒說什麼來著,今天這事不處理好,他就不認他這個爹了,魏建軍心裡一緊。

他便也不管自己母親哭天搶地豪橫的哭了,對著她大吼道:“你還當我是你兒子嗎?你難道不知道我這裡的困難有多大嗎?你又不是沒看見,現在是巧夕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庭,我之前給你的我的工資你說給我存著,現在把這些錢拿出來。拿出來給你請保姆,在外面找一個房子都不行嗎。”

陳環枝一聽到自己兒子說工資的事情,她開始心裡緊張了,這些錢可不能夠給兒子啊,就算是要請保姆,那也得讓夏巧夕拿錢出來,自己的錢可不會出一分的。

她便服軟道:“行,你們請保姆就請保姆,反正錢你別想從我這裡拿一分。”

魏建軍疑惑地問道:“媽,你不是說那些錢你幫我存著的嗎?現在拿出來給你自己請保姆也不行嗎?你既然是給我存著的,那行,你把錢給我,我去給你找保姆去給你找房子去就不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