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家長在哪裡?”
幾個男孩對視一眼,一鬨而散。
“不給就不給,我們還有瓶子!”為首的那個男孩跑出去幾步,回頭做著鬼臉。
“你們有本事別跑……”錢虹被氣到,緊跑兩步去逮他們。
齊大浩連忙拉住她:“算了,別跟些小屁孩一般見識。”
錢小汐不想媽媽跟人起衝突,也跟著幫腔:“媽媽算了,我沒事的。”
錢虹餘怒未消,對著遠去的背影喊道:“你們這麼調皮,總有哭得時候。”
“是是是……他們會經歷社會的毒打。”齊大浩撫著錢虹的後背,幫她順順氣,好聲好氣的勸道,“晚上還要見你的閨蜜,咱們早點下山吧,我要回去好好拾掇拾掇!”
有了這個不愉快的小插曲,四人都意興闌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錢小汐和錢鐸把垃圾打包好,準備扔掉時,才發現離他們最近的垃圾桶已經滿得快要溢位來。
環顧四望,錢小汐想起剛才去過的觀景臺下也有個垃圾桶,便招呼著錢鐸過去。
他們二人相隔兩三米的距離,一前一後往那裡走。
錢小汐剛把垃圾塞進垃圾桶裡,突然聽到頭頂的觀景臺上有人驚呼“當心”。
緊接著,她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向後一扯,身子跌入一個強壯有力的懷抱中,整個人不可控的向後倒去。
錢小汐聞著錢鐸身上熟悉的味道,莫名沒有絲毫的慌張。
錢鐸將錢小汐緊緊的護在懷裡,落地前調整了個姿勢,為她當肉墊。
同時落地的還有一個礦泉水瓶,比小男孩們剛才玩的那個更大一些。
它重重的砸在垃圾桶前,“咣噹”一聲發出巨響。
觀景臺上跑下來幾個大人,錢虹和齊大浩聽到聲音,也著急忙慌的趕過來,七手八腳的把錢小汐從錢鐸的懷裡扶起來。
錢虹摸摸錢小汐的頭,又看看她的胳膊和腿腳,焦急的問:“寶貝,你怎麼樣?”
“我沒事。”錢小汐回身見錢鐸安然無恙的從地上爬起來,才又補充道,“放心吧,媽媽。”
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彷彿那幾個小男孩就認準了錢小汐,非要傷害她一般。
錢虹只覺血往腦子裡衝,看向身邊的家長,怒不可遏的質問道:“你們這些家長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經過幾十年的摸爬滾打,錢虹不是善茬。
如果這些家長態度強硬,不肯認錯或是護犢子,那她一定會據理力爭,甚至不惜報警,為女兒討回公道。
可偏偏他們滿臉愧疚,一個勁兒的道歉。
有個脾氣暴躁的父親,乾脆把兒子扯了過來,當眾打起了他的屁股。
剎那間,男孩哭嚎的聲音不絕於耳,響徹漫山遍野。
最後,事情莫名其妙的演變成錢虹和齊大浩攔著那個父親,不讓他繼續打小男孩,眾人也紛紛勸他消消氣。
錢小汐站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看著這場鬧劇,因為太過無聊,目光逐漸呆滯。
“嚇到了?” 錢鐸挪到錢小汐的身側,悄聲問道。
“沒有。”錢小汐收回目光,仰起臉看向錢鐸,“剛才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跟她對視,視線向下遊走,過了片刻又問:“腳有沒有事?”
“好得很。”錢小汐慢悠悠的回答,拖著長長的尾音。
錢鐸不相信,下巴微揚:“沒事走兩步。”
錢小汐無語,但為了讓他放心,當真走了兩步。
“看吧,都說了沒事。”她轉過頭來看著他,笑道,“我又不是瓷娃娃,還能一碰就碎啊?”
“嗯,我還以為你是瓷娃娃,一碰就碎。”錢鐸放下心來,戲謔道,“也不知道前段時間……是哪個小笨蛋扭傷了腳……”
“什麼?”錢虹打發了家長們,正準備招呼錢小汐他們下山,隱約聽到隻言片語,立馬緊張兮兮的拉著女兒問,“小汐,你扭傷了腳?”
“沒有沒有……”錢小汐暗罵錢鐸的多事。
她見錢虹疑雲滿腹,認認真真的解釋道:“錢鐸說的是兩個月以前的事。我穿著高跟鞋跟同學吃飯,下臺階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錢虹心有餘悸,滿眼的心疼,“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跟著我們爬山……現在怎麼樣?這段時間上學怎麼辦呀……”
“早就沒事啦!”錢小汐瞥了錢鐸一眼,半真半假的說道,“錢鐸把我接回家,幫我上了藥,每天接送我上下學,不到一個星期就痊癒了。”
錢虹總算是安下心來,看向錢鐸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暖意。
“小夥子不錯嘛。”齊大浩拍著錢鐸的肩膀,下一秒突然盯著他手腕上的血跡驚呼,“哎呀,你受傷了?”
齊大浩把錢鐸破爛的袖子擼了上去,只見他的小臂內側一片血肉模糊,應該是剛才護著錢小汐,給她當肉墊時擦傷所致。
那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錢小汐身上,錢鐸又傷得隱秘,故而沒有人發現。
“得消毒包紮一下。”錢虹從包裡掏出兩瓶藥,又拿了些紗布出來。
錢小汐突然想起龍的傷口癒合速度快於人類,見錢虹走近錢鐸想要為他處理傷口,連忙快走幾步擋在他的身前。
她接過錢虹手裡的藥瓶,微微一笑道:“媽媽,還是我來吧。”
錢鐸也怕錢虹看出異樣,心領神會的隨聲附和:“不用麻煩阿姨了,小汐幫我包紮就好。”
“你這孩子,這麼見外幹嘛。”
在錢虹的內心深處,錢小汐是最最重要的。
誰對女兒不好,她就討厭誰。
反過來,錢鐸對女兒如此掏心掏肺,錢虹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他。
此時此刻,她看錢鐸就像是看自己家的孩子,眉眼中流露出關切,慈愛的說道:“小汐沒有給人包紮過傷口,她笨手笨腳會弄疼你的,還是我來吧。”
“誰說我沒包紮過!”錢小汐脫口而出,說完立刻後悔萬分。
“小汐做的很好,我上次被酒瓶砸傷就是她給包紮的。”錢鐸無腦的應和道。
原本,錢虹並沒有將錢小汐的話放在心上,可錢鐸的這一句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
“被酒瓶砸傷?”錢虹狐疑的看了看錢鐸,忽而看向錢小汐,高聲問道,“你們出去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