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勁同居後,秦好裝模作樣老實本分了幾天,公事公辦,早出早歸,但渣女的心永遠會躁動,只要待在家裡就渾身不得勁,而陳勁也察覺到了秦好最近的心不在焉以及她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以及抱怨,秦好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最就清楚,所以並不意外她會變得不安分。

他不會像那些過去的前任一樣做出些偏激愚蠢的事情,潤物細無聲,他要她適應他,習慣他,最終離不開他,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完全地坐以待斃,陳勁除了每天一如既往地收拾房間,手洗髒衣服,趕論文,做飯之外,還多了一項隱秘的行動——偷偷嗅女朋友換下的衣物的味道。

這天,陳勁照常做好晚飯等秦好回家,卻突然收到她會晚歸的微信,他才想起今天是她什麼男閨蜜的生日。

男閨蜜,最好是。

陳勁沉默地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忽然間沒了胃口,倒掉飯菜,坐在沙發上,死死盯著門。

露天天台夜景詭譎得讓人眼神迷離,專門佈置的彩色光暈滴落在照在五光十色液體的酒杯中,專門設的卡顏局,在場的無一不是俊男靚女,叮咚杯壁碰撞,半杯不知名洋酒倒入服務生剛遞出的加冰威士忌裡,紙醉迷迷人眼。

而主桌的三位,卻沒有加入這場刺激曖昧的硝煙。

肖薔欣賞著那邊的熱鬧,漫不經心地晃著二郎腿,“秦好,不夠意思啊,今晚怎麼沒把你小男友帶出來啊,帶出來也讓表弟和我欣賞欣賞,看看又是個什麼高手能把你這個妖精拿下,唉我現在只知其名,不知其貌,可心癢得很呢。”

秦好搖晃著杯中的威士忌,看著一臉壞笑的肖薔,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這地方,帶他來得鬧騰。”

肖薔咂舌,“鬧,嘖嘖嘖,還是第一次聽敢在你面前鬧的,看來你挺寶貝的啊。”暗自給了旁邊沉默的蔣晏一個眼色,奈何對方完全置之不理,可把她氣得個半死。肖薔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小子就是不識好人心,拿起一旁的紅酒,笑得不懷好意,“我倒是對這個叫陳勁的越來越感興趣了。”

秦好聞言,眯眼看了她一眼,“朋友妻不可欺。”她可不想再去物色一個打掃房間的,多費勁,輕輕晃了晃高腳杯,微抿一口,“再說,真破壞了你表弟的生日,你不得給我甩臉色。”肖薔有多稀罕蔣晏這個頂級表弟,在大學四年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目光緩緩看向蔣晏,燈光的光暈,一處在眼梢,一處在下頜,金髮因風微亂,卻不損半分矜貴之態,如雪後松竹,嘖,是她,她也稀罕這麼個親戚,厲害就算了,還這麼養眼。

說來也巧,低頭的男人正好抬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炫目的燈光,微醺的氣氛,莫名的驚心動魄,十足的賞心悅目,真是一道好風景。

秦好紅唇微勾,挑眉,“生日快樂呀,小表弟。”垂眸,覺得該表表誠意,便仰頭悶了手中滿當當的紅酒。

蔣晏沉默不語,一是因方才那刻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復,二是對方不要命的喝酒傷身,但在秦好杯中的酒快要喝得見底時,他還是迅速端起桌上絲毫未動的紅酒仰頭開始喝。

肖薔看著向來滴酒不沾的男人此時碰了酒,笑笑不說話,再是翹中之翹,再是心高氣傲,也會求而不得,也怪她,當初畢業散席會非要拉上蔣晏。

她正在這兒追憶懊惱,卻突地接收到一晚上沒怎麼鳥她的表弟的一記眼神,怔愣一瞬,直到看到喝了一杯又在往自己酒杯裡倒酒的秦好,這才理解,暗暗一嘆,一個愛喝勸不住,一個想管不敢管。

冤孽。

秦好在看到蔣晏喝酒後的確被刺激得興致倍增,正要繼續幹個十杯,手中的酒杯卻被突然站起身的肖薔一把搶走,不到一秒,全到她肚子裡去了,肖薔喝完後,還賤兮兮的笑了一下。

秦好被這一系列操作震驚地嘴角微抽,氣急敗壞站起身,“大強,別逼我扇你啊!”哪有奪人美酒的道理!

肖薔繼續笑,笑得肆意,笑得大聲,“貂蟬姐姐別生氣嘛,生氣了就不美了!”又對著蔣晏眨了眨眼睛,“表弟生日快樂,我比較適合湊那邊的熱鬧,你們隨意。”瀟灑跑路,最後轉身挑眉,“兩位悠著點喝啊,最後,加油喔~”這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是在對誰加油,風捲起了美人的金色長髮,唇紅得刺眼。

秦好直接給氣笑了,徑直拿起紅酒,連喝了七八杯才覺得解氣,攤在沙發上砸吧砸吧嘴,心想肯定都沒有剛剛那杯好喝,心境完全不一樣!目光緩緩對上蔣晏,幽幽道:“乾杯。”

蔣晏如她所願喝下一杯又一杯,透過昏暗的光線,看著女人的醉態一點一點顯露,微微擰眉,這才不過二十杯。

明明酒量不好,偏偏還這麼愛喝。

燈火那頭,俊男靚女依舊在飲酒共舞,而燈火這頭,男人已經坐在了喝得醉醺醺的女人的旁邊。

蔣晏安靜地坐著,側眸看著醉的笑著莫名傻氣的秦好,目光痴迷而細膩,迷惘又恍惚。

也只有在你意識不清楚時,我才能這樣沒有忌憚地注視你。

或許是坐的距離很近,也或許是今夜的氣氛太熱,又或許是生日難得想自我縱容,男人的手不知何時撫摸上了女人的臉龐。

輕輕碰了碰,小心又珍惜。

蔣晏目光恍惚,自言自語,“你說你愛酒,我不信,就像我同樣不信你說自己喜歡深情的舔狗,不喜歡高冷傲嬌的貓。”手輕輕拂過女人迷離的眉眼,喃喃低語,“你大學時每週都會偷偷去巷子裡的貓咖,我看見了,可你卻說討厭貓。”似不解,又輕輕在下巴處捏了捏。

“什麼時候可以不撒謊,什麼時候可以做自己,什麼時候可以……”明白我的心,最後的話沒有說出口,化為一聲嘆息,“好好,我等你太久了,已經不想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