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好——”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男人暴怒絕望的聲音從上空的直升機傳來,撕心裂肺。

與此同時,一個僱傭兵扛著加特林一躍而下,直接對準女人對面的所有人。

五十來個被提前吩咐不帶槍的保鏢頭一次成了慫蛋的角色,紛紛蹲在地上。

雙方的角色瞬間完全顛倒。

“我沒事啦,是我開的槍。”秦好吹了吹槍口冒出的白煙,對著天空擺了擺手,對於方才那道撕心裂肺的聲音還有點懵 ,她摸了摸鼻子。

剛剛那道聲音真的出自於蔣晏?不太能吧……她們雖然是閨蜜,但交情也沒那麼深吧……

而在駕駛艙的蔣晏的唇抿成一條線,沉默不再發一語,他只是坐在駕駛艙,垂眸看著下方的情況,指節繃緊,隨時待命。

秦好收槍,看著不遠處跪在地上的男人,“顧總,不好意思啊,讓您受驚了,實在是打死你,我自己會害怕,會良心不安的。”

“但是我呀,真的又很討厭你總是仗著身高居高臨下看別人的樣子,真的有點……不是,是真的很裝。”

沒錯,她這兩槍完全是朝著男人膝蓋打的,不會殘疾,但會跪下,精準得很。

顧仟行跪在地上,血流的更快,膝蓋的疼痛折磨全身,聞言氣笑了,“秦好,很好,現在你給我留下的印象可真是深刻。”

這女人的槍法,嫻熟精準,完美避開了他的要害,不簡單的女人。

秦好挑眉一笑,絲毫沒將顧仟行的話放在心上,悠閒地轉了兩圈手槍,“我秦好貌美如花,引無數男人競折腰,當然好,顧總你是知道的,所以不用刻意強調啦。”

手順溜攀上一旁僱傭兵的肩膀,“帥哥,人家腿好酸,揹我上去吧~”

蔣晏怎麼只帶了一個人?一點兒也不威風,算了,看在加特林的份上,她就勉強不計較了。

男人身子微僵,站立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秦好挑眉,有這麼冷?這男的身子這麼僵硬,身體貌似不行啊,蔣晏找的什麼人啊……得虧那把加特林了。

面罩下,沈煜神色冰冷,抿了抿唇保持沉默,最後還是開始了動作。

一手拿著加特林,另外一隻手將一旁虛靠的女人扛起來,順勢移到背上揹著。

這兄弟出奇地好臂力啊!

秦好怔愣感嘆一瞬,雙手自然地環住男人的脖子尋求安全感,想了想還是朝顧仟行揮了揮手。

“顧總,再見啦,不,再也不見啦~那5000萬分手費我想了想還是不要了,給顧總您當醫藥費吧。”

歪頭,對著顧仟行那雙漆黑冷淡的眼眸眨了眨眼睛,勾唇挑釁一笑,“您和我的前男友珍重哦~”

顧仟先眯眼,舌尖舔過唇角,反而揚聲笑了起來,趴著的身體止不住顫抖,笑得癲狂。

這樣,可真是太美啊。

秦好瞬間起了雞皮疙瘩,mad,瘋批,拍了拍僱傭兵的肩膀,“走吧。”

沈煜點了點頭,扔下迷霧蛋,扛著加特林和女人,抓著直升機放下來的繩梯,速度熟練快速,很快便上了直升機,直升機大搖大擺地離去。

保鏢們急忙起身,一批攙扶跪地的家主,一批迅速去拿輪椅和叫私人醫生。

一分鐘不到,顧仟行便被放在輪椅上醫治。

頂樓極其安靜,沒人敢多說一句話,也沒人敢多問一句話,即使保鏢心裡依舊有個疑問,為何家主要提前吩咐他們不帶槍,甚至是任何攻擊性武器。

他們乃是家主的心腹,平時自是槍刀不離身,而這次是唯一的例外,也是唯一一次家主受傷了。

顧仟行坐在輪椅上,單手撐著額頭,睫毛下一片陰翳,額頭因中彈的痛苦還留下些許汗珠,不過麻醉很快起了作用。

蒼白的薄唇微啟:“中了兩槍,足以廢了。”

拔出一顆子彈的醫生聞言手輕輕一抖:……

“這雙腿已經廢了。”

拔出第二顆子彈的醫生的手已經止不住顫抖:……

受傷的腿被完美的手法包紮好,醫生鬆了口氣。

“顧氏家主規定不能有殘,此後,就開始由二少顧仟佰掌位。”

眾人大驚,卻是一個不敢吭聲,心思各異,而一旁正收東西的醫生差點摔碎手裡的空瓶,鬆了的氣又提了起來。

“什麼該說,應該怎麼說,什麼不該說,應該爛在肚子裡,你應該清楚吧。”

“家主……”

“嗯?”

“不……大少放心,我會如實稟告給二……家主的。”醫生急忙保證道,緊張地連額角都冷汗都不敢擦。

顧仟行抬頭看了眼直升機離去的方向,薄唇勾起,鏡框下的眼睛幽深如寒潭。

沒想到還與蔣晏有關係,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比他預估的效果好太多,本以為還要多費些心。

傻弟弟,我期待著你的成長,也期待與你共困深淵。

——

“和奶狗男朋友談崩了?”蔣晏是知道秦好要與顧家二少分手這件事。

秦好將手槍扔進海里,銷燬證據,嘖了一聲,“唉,男人就是麻煩啊。”

“尤其是胡攪蠻纏的男人。”

“不說了,我累得很,先躺會兒。”

蔣晏側眸淡淡地看了眼已經披上毛毯歪頭睡的女人,目光停在白皙脖頸的曖昧痕跡觸目驚心,許久。

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泛白,微微顫抖,最後又慢慢歸於平靜。

沈煜的頭始終朝向窗外,端得是事不關己的姿態,而在面罩下的眼眸卻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身旁熟睡的女人。

這個女人,現在是混的越來越差勁了。

沈煜目光閃過一絲複雜,記憶瞬間被拉回了那段美好卻又窒息的時光裡。

若不是發現她的手機裡有無數張與其他男人的合照,他真的還沉浸在自我陶醉的美夢中。

分手後,他逃避式入伍,高強度的訓練,卻抹不掉這個該死的女人的一絲一毫。

沒想到,這次的任務會遇見她。

他無法否認,他還愛著她,下賤地還愛著她。

該死的女人。

睡得跟頭豬一樣。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