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開車的人,

下車和基地的人說了些什麼,

門衛便放行了。

小漁第一次,進入了這個地方。

之前聽了陳默的描述,

她一直以為,

這裡會是那種,

極其冰冷陰森的建築。

可事實恰恰相反。

前一天來時,

小漁便在外圍,

仔細觀察過這裡。

整棟大樓,外表看起來,

和普通的工作樓沒什麼區別。

甚至比那些常見的辦公樓,

要更乾淨明亮。

從大門處進來,車子繞過大樓,來到了後面的院子裡。

院子裡很空曠,沒什麼設施,

但比從外面看起來,

要寬敞很多。

車停好後,

一行人拎著清潔工具,

朝樓內走去。

因為面積比較大,

清潔公司派出的人也較多,

有十五人。

而混跡其中的陳默和小漁,

也不至於顯得太過扎眼。

前臺和清潔隊這邊溝通好後,

大家就開始分工合作。

陳默和小漁,

被安排了樓上的清潔工作,

方便兩人行事。

趁著打掃走廊的功夫,

陳默尋好機會,

拉著小漁,

進了走廊盡頭的樓梯間。

“這裡一共十五層,他們平時都坐電梯。步梯沒什麼人。我記得,實驗室和觀察室,主要在五樓。”

陳默說著,便和小漁一起,朝樓上走去。

到了五樓的出口,陳默先將門開了一道小縫,確認旁邊沒人之後,才拉著小魚出來。

從小漁到達這一層開始,便能明顯地察覺到人魚的氣息。

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

小漁在身後小聲說道:

“小啞巴,我感覺到了!就在這裡!”

陳默點頭,兩人繼續朝前走著。

來到一扇看起來,

十分厚重的大門前,

陳默說道:“這裡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地方。”

陳默伸出手,準備推開那道門。

“就這麼進去嗎?裡面會不會有人?”小漁擔心地問道。

“這個時間,裡面應該沒人。”陳默說著,緩緩推開了那道門。

如他所料,裡面沒人。

陳默和小漁走了進去。

“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啊!”小漁嘟噥著。

陳默卻在一旁拉住了她。

小漁看向陳默,陳默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另一側。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

小漁一整個呆住了。

那一側,

是整面牆的玻璃觀察窗,

粗略估計,有十米長左右。

而三米高的玻璃窗後面,

都是被裝進長筒狀,

密封玻璃罐的人魚。

人魚一隻只,

都被單獨養在一個小水池內。

他們禁閉著雙眼,

身體直直地垂著,

毫無生機。

終於又見面了!

小漁跑到玻璃窗前,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沒想到,再見面,

竟是這般光景。

那些曾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同族,

此時,

一個個彷彿都失去了生機,

木訥地立於玻璃罐內。

也就是這一刻,

小漁清晰地記起來,

自己也曾,

被如此圈養在水牢裡許久。

只不過,

她是幸運的。

因為種種因緣際會,

她得以逃出生天。

而其他人魚,

顯然沒有她的運氣。

此刻,她迫切地想要喚醒大家。

小漁用人魚族特有的術法,

想叫醒他們,

根本無濟於事,

他們毫無反應。

就在這時,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漁,你來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是海伯伯的聲音!

小漁急忙尋找著,卻發現,這裡根本沒有海伯伯的身影。

“海伯伯,你在哪兒?”小漁焦急地喊道。

“小漁,看這裡!”陳默的聲音傳來。

小漁循聲望去,

看到陳默正站在,

一個大型的儀器旁。

而儀器中的,正是海伯伯。

小漁愣了下,趕忙跑過去。

“海伯伯!海伯伯?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小漁焦急地問道。

“小漁,你能找到這裡,說明你已經恢復記憶了,是嗎?”

一道聲音傳進小漁的耳朵。

“想起了大半,並沒有完全恢復。”小漁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小漁,你之所以能慢慢想起來,是因為他們僅存的生命值,正在極度消耗。”海伯伯說道。

“什麼意思?”小漁不解地問道。

“因為他們的生命在快速消耗,法力也跟著削弱,才會讓加註在你身上的咒術,有了漏洞。你才會慢慢想起來!”

海伯伯緩緩說道。

小漁恍然大悟,問道:“你是說,他們快死了?”

“是的。”海伯伯說道。

“您放心!我們這就想法子,把大家帶出去。”一旁的陳默開口說道。

“海伯伯,除了這裡的,還有其他人在這個基地嗎?”小漁急切地問道。

海伯伯陳默了一會兒,虛弱地回道:

“有。還有幾個,應該在另一間觀察室裡。”

“好!我們去找。海伯伯,您要堅持住啊!這幾天,我和陳默就會想法子,帶你們出去的。”

小漁說著,便和陳默,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裡。

他們必須快些找到那個房間,才算完成今天的計劃。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出這個房間,在這一層搜尋著那個房間。

忽然,不遠處,有人的說話聲傳來。

情急之下,陳默推開旁邊的一道門,拽著小漁便躲了進去。

那是一間小小的雜物間,裡面狹小昏暗,陳默和小漁躲在裡面,大氣都不敢出。

說話聲越來越近,有兩人正邊走,邊討論著什麼。

離得近些,陳默和小漁,方才聽清楚。

“我怎麼感覺,這些人魚快掛了!”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不是還有兩個清醒的嗎?上邊的意思,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那兩個。”另一人說道。

“那其餘的呢?”

“死了便死了。死了,自然有死了的用處。”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什麼事?”

“為什麼要把兩隻活的,分開管理。放在一起,不是更方便我們觀察嗎?現在倒好,每天還得來回跑。”那人抱怨道。

“墨教授說,人魚極其狡猾。怕他們在一起,會引起麻煩。索性分開,不容易掀起風浪。”另一人解釋道。

“麻煩死了!”

“你也太懶了吧!左右在同一層,不過是東西兩邊而已,才幾步路啊!”

那人撇撇嘴,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