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內有乾坤

沒有預想的被水流衝下去，而是穩穩的落在了一處平臺上，後面是瀑布疾馳而下的水流聲。

“姜憐安—！”

聲音喊出去，傳回來了很大的迴響聲，但是卻沒有聽到姜憐安的回應。

“姜憐安，姜憐安！”

巨大的水流遮擋了月光，洞裡面黑漆漆的，沒等到姜憐安的回應，肖煦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身子往前走了好幾步，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腳下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像是什麼硬物體滾動的聲音。

肖煦從懷中掏出了火摺子，火摺子是拿竹筒保護起來的，裡面還圍著一層油紙，所以能夠很好的保護到內芯不被打溼。

肖煦吹燃了手中的火摺子，但畢竟火摺子的光源有限，肖煦只能蹲下身子檢視，卻發現是一地碎骨。

藉助光源，肖煦這才看清，姜憐安也在看這堆骨頭，手上還拿著一根大腿骨。

即便有了光源的照射，姜憐安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驚訝情緒，反倒對地上的骨頭看的更仔細了，甚至是看的入神。

肖煦不悅道：“既然沒事，為什麼不說話？”

聞聲，林樂知抬起頭來笑了笑說道：“我這不是在猜，你何時能把火摺子掏出來。”

其實是，林樂知在聽到姜憐安這三個字時，並沒有覺得那是在叫自己，畢竟姜憐安這三個字在他這裡就是個陌生人。

肖煦往四周看了看，雖然看不真切，但透過剛才的回聲能夠判斷，這裡面的空間非常的大。

“你是如何知道瀑布下內有乾坤的？”

“我說我拿命換來的，你信嗎？”

林樂知嬉皮笑臉的說道，但看肖煦的面色沉了下來，林樂知又補充道：“那晚，我在救下你之前不小心落入水中，靠水裡的藤條留下了這條命。”

“你落水都想辦法活下來了，後面為何又要尋死？”

“這人嘛，總有想不開的時候，反正我現在不想死了，咱們繼續看屍骨，看屍骨。”

林樂知尷尬的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道：“那日白天，我見這瀑布與常見的瀑布不同，並非直流而下，猶如玉龍蟄伏盤臥之勢，再加上村民們說每任新嫁娘都尋不見屍首，我就在想或許這瀑布裡面內有乾坤。”

肖煦不解道：“你為何那日不說。”

“我原本是想說的，奈何紀村長突然帶著人趕到，更何況我也只是懷疑，並不敢肯定，畢竟玉龍譚底興許有地下暗河，屍體順暗河流走了也說不準，再加上這整個玉龍村都在刻意隱瞞著什麼，一怕打草驚蛇，二也想弄明白這村中的秘密。”

說話的功夫，林樂知已經將地上的枯骨拼了起來，周圍還有一堆破碎的衣衫。

雖然拼接的不完整，但是也能看出個完整的形態。

林樂知拿出手在屍骨的恥骨間比了比，食指與拇指的夾角開合不大，林樂知眉頭輕皺自己嘟囔道：“不對啊。”

肖煦看向屍骨，將光源推的近了些，“哪裡不對？”

“一般女子的恥骨開合較大，男子的恥骨開合才會較小，難道在你之前，村中已經獻祭過男嫁娘了？”

“姜憐安。”肖煦冷冷的說道。

“我就開個玩笑，你別當真，也許是失足落水的村民。”

說著，林樂知拿過了肖煦手中的火摺子，發現地上有被拖動的痕跡，林樂知看向肖煦說道：“我們再找找看這裡有沒有其他的屍骨。”

“好。”

雖然火摺子的光源不強，但是也足以夠用了，這洞中果然有六具新嫁娘的屍骨，嫁衣還穿在身上。

洞裡還有一些其他落難人的屍骨，還有竹筏的殘骸和已經脫了色的紙人扎，在洞穴裡零散的擺放著。

有一具屍骨，露出來的骨頭都是黑色的，於左手手腕處繫著一根紅繩，紅繩上是一顆紅豆，色澤飽滿好看。

應該就是何雨晴了。

林樂知又檢查了其他的幾具屍骨，其中有兩具屍骨身上的骨折處有血蔭，另外三具則沒有。

“看來紀村長說的沒錯，他們後面幾年用的都是死人的屍骨。”

肖煦湊近看了看，“何以見得？”

“你看這兩具屍體，骨頭斷裂處有血蔭的痕跡，說明身上這些傷是死前形成的，而另外三具斷裂處沒有血蔭，說明是死後造成的斷裂。”

林樂知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肖煦的眼睛一直沒有從林樂知的身上離開過，是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

林樂知以為肖煦是被自己的斷案天賦震驚了，得意的說道：“這就是斷案的基本功，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不收你學費，以後咱倆就是兄弟了，別客氣。”

不過還沒來得得意太久，肖煦突然吹滅了林樂知手中的火摺子，捂住了林樂知的嘴，拉著林樂知藏到了竹筏和紙人扎的後面。

林樂知剛想問肖煦突然發什麼瘋，想拿開肖煦的手，不過剛抓住肖煦的手腕，就聽到了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繼而就是腳步聲。

林樂知立刻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那腳步聲在洞穴中來回踱步，似在確認著什麼，甚至連燈都不點。

安靜的洞穴中，只能聽到那人走動的聲音和外面的瀑布流水聲，聽腳步聲，能聽出他在某一個地方站了特別久。

不知道在確認著什麼。

大約半炷香的時間，那腳步聲才離開了洞穴。

確認那腳步聲不會再回來後，肖煦重新點燃了火摺子，林樂知這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林樂知忍不住誇讚道：“想不到你耳朵還挺好用的？”

肖煦挑了挑眉，難得笑著說道：“怎麼要教你嗎？不收你錢。”

“不必了。”

林樂知和肖煦走到了那人駐留很久的地方，只見在石洞的角落裡有一具屍骨，跟這裡的其他屍骨一樣有多處斷裂。

斷骨處留有血蔭。

林樂知忽然想到什麼，將火摺子湊向屍骨的脖子處，上面除了有多處斷裂外，還有其他的傷痕，像是被利器劃傷的。

林樂知又看了看其他地方，除了這具屍骨外，旁邊並沒有任何的東西。